第十二章 伯歌季舞

四十岁好像是人的一个坎儿；

过了四十这条线，对好多事物的看法就要改变。

许放在这之前极其崇拜他的外祖父，而这之后主要是崇拜父亲。

外祖父很早以前就死了，他没有见过；

而父亲，相处了五六年，使他大失所望，一直到他死后很久都是这样。

外祖父就不同了，没见过，只见过照片，只听外祖母反反复复地讲他；

还有母亲，她总是深情地怀念自己的父亲。

母亲常常叹息：

“啊，你要能长成你外祖父那样有本事的一个人就好了。”

许放知道，他如果长成了那样一个人，不仅完成全家的嘱托不成问题，而且会是仪表堂堂。

外祖父有高高的身材，浓眉大眼，说话声音洪亮，而且总是打扮得那么得体。

每个时期有这个时期的衣着，外祖父在穿戴方面从来都没落伍。

他是一个注意仪表、非常精细和在意的人。

许放渐渐知道，这同时也表明了他爱着很多东西，非常非常爱。

于是，许放也试着去热爱这生活，无意中就接触到了部落的文学版块。

于是他接触到了“窗”：

“他看到的只是光秃秃的一堵墙。”

决定我们看到的世界的，是我们看待这个世界的方法；

风吹旗动，不是风动，不是旗动，是心动。

许放很喜欢这个故事，尤其是当他看到在靠窗的病人嘴里栩栩如生的景象，到了不靠窗的病人眼里变成了光秃秃的一堵墙；

他知道，这是对不靠窗的病人的丑恶灵魂的有力鞭挞。

并且他也很清楚，不靠窗的病人难道就不热爱生活？

不，他同样热爱着生活，所以才想占有靠窗的床位，这样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退一步说，人有点自私心也是正常合理的。

况且他还曾为有过这种想法感到惭愧，也控制过，可是他的私欲膨胀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为了私欲，竟然在病友生死挣扎关头，见死不救，自私心泯灭了良心，如此行为卑劣无耻，完全不可原谅。

于是许放看到了极端自私者的本性，他不惜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来摆脱自己心灵的困扰。

也看到了那位靠窗的病人，在为同伴讲述的时候是多么的幸福，在他离开人世的时候又多么的凄惨。

但许放知道，很少有人能够成为那个靠窗的病人。

“窗，写得好啊。”

这是他第一次写下评论，却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高光既然决定在部落生根发芽，自然不会只上传这么几篇小说的；

其实在上传“以此记念郝行”之前，他还上传了一些别的，都是一些短篇；

像什么命如琴弦、河边的台阶以及麦琪的礼物。

尤其是麦琪的礼物，自诩文艺青年的人，如果不知道“欧·亨利氏结尾”的话恐怕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欧·亨利小说向来以“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着称。

就像这篇麦琪的礼物，女主人公德拉和她的丈夫詹姆斯都很贫穷。

他们都有一件最珍贵的礼物。

圣诞节到来之际，他们为了给对方买一件与之相配的礼物，不惜卖掉了自己珍贵的东西。

而他们所准备的礼物此时也失去了意义。

当然，这对年轻小夫妻也是幸福的，因为有爱情。

有了爱情，在贫富悬殊，人情冷暖的社会，可以找到安慰。

无论老公或者妻子回家多晚，在城市的某间屋子里，都有一盏灯在等待着。

许放从这篇小说中，看到了生活的艰难，也看到了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

对主人公善良的心地和纯真爱情的赞美。

他从中获得了力量，爱是无私的奉献；

而不是一味的索求。

而这样一个结尾，也让许放深受震撼：

“多么精妙的一个结尾啊。”

很显然，作者打破了传统的“顺其自然式”的表达方法，采用了极端的“悬念式结尾”的写作技巧；

情节出乎意料却又合情合理。

由“含泪的笑”成功过渡到了“含笑的泪”，

既是对普通百姓真挚情感的赞扬，也是对那些压迫人性的制度愤怒的表达。

于是，许放真正的成为了高光的粉丝，成为了一个自来水；

也正是因此，许放接触到高光的“解忧杂货店”之后，才会想要让更多人知道。

与此同时呢，高光的新书“战锤40K”也出现在了书店里，那些看过他“空中浮沉”的人自然是第一时间买下了这本书；

他们为书中的人类帝国惊叹，也为书中的混沌和异形而啧啧称奇；

就好像混沌，生物在亚空间中的负面感情造就了混沌。

在第三十一个千年的荷鲁斯之乱中，混沌邪神腐化了一半的星际战士军团，令帝国陷入了毁灭性的内战。

最终帝国击败了叛徒，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又比如异形，那些非人类的智慧生物，在人类帝国眼中，全都是必须被清除的敌人。

从书中，人们也了解到泰拉时代、黑暗时代、纷争时代以及帝国时代；

并惊叹于这本书中的每一个种族竟都是如此极端排外的存在；

每一方势力都是邪恶的，或者说每一方势力都有自己的正义，最多只有程度上的不同。

于是，便有人高呼一声：

“帝皇不是神！”

有人说：

“我们的帝皇，光彩动人，光芒万丈！

而你们居然把这些肮脏生物和帝皇相提并论！

真是丢人现眼！

我们给帝皇强加了一个虚伪的头衔，让他和那些劣种相提并论！

不！

我们伟大的父亲不是神，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与我们相同，他是人类！

是最伟大的人类！

我们必须了解神在本质上并不比我们高贵，只有弱者才会对虚假的名誉与权利屈服！

我们与可敬的帝皇流淌着相同的血！

我们就是他，他就是我们！

帝皇比我们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现在，他想让我们怀有同样的想法！

人类比那些肮脏神的邪恶造物伟大百倍！

我们是现存的最伟大的种族！

而帝皇是人类中最伟大的存在！

人类之主万岁！

帝皇万岁！”

当然，这些事情高光都不知道，他只是拿着摄影机拍了一堆的东西；

然后试着将它们组合到一起。

“我觉得你也许应该管一下他们。”

但对于宋晓铭的话，高光是嗤之以鼻的：

“他们虽然不是小孩子，可难道就不准成年人幼稚一回了？

放心吧，再疯狂又能怎么样呢？”

高光很清楚，战锤很小众，不可能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却忘了一件事情，这里是平行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