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国王之手

这是一个流传于新真理内部的故事，它与众神之中的公正女神有关：

【中世纪，猎巫行动。

他是一位站在异端审判庭中央的骑士长。

审判庭的两边，一边站着中世纪穿着老旧亚麻衣服的平民，他们哭喊着、咒骂着：

“黑死病是女巫带来的。”

“烧死她，烧死她。”

“她就是恶魔。”

而另一边，被绑在处刑架上浑身是伤的女巫奄奄一息地说道：

“我只是为了救人，疫病不是我带来的。”

而后，漫长的取证过程与各种卷宗不断的翻开、合上。

他重重地砸下了手中审判锤：

“我相信她说的话。

我们需要找到的不是一位可怜的替死者，而是战胜疫病的办法。”

在猎巫活动中，仅有一位审判庭骑士给出了无罪。

而后，他被愤怒的民众捆上了处刑架，和女巫一起被烧死在熊熊的烈火中。

在那场审判的几十年过后，有人回忆起当初，他曾在火中看见了那手执长剑与锤子的充满爱与仁慈的公正女神。】

当然，即使在新真理内部，也很少有人相信这个故事是真的，这其中当然不包括拉尔夫。

拉尔夫站在戈登身前，戈登倒在地上，他的那只义眼已经被扣了出来；

他用仅剩的眼睛看着拉尔夫：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用我的眼睛，众神在注视着你。”

拉尔夫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戈登·弗里曼，我将赐予你，永眠。”

但戈登终于还是逃过一劫，是圆桌会的人救了他，救他的人隶属于“英勇科技”：

“戈登，我的老朋友，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是的，我想确实如此，舍斯托夫。”

戈登接过舍斯托夫递给他的木质假眼，塞进了自己空洞的眼眶中，

“但我更加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为什么动漫里出招前要大喊技能名吗？”

舍斯托夫答非所问地说道。

“我想，可能是为了增强气势？”

戈登接过一根烟，借着舍斯托夫的火儿将其点燃，猛吸一大口后如此说道，

“但这和我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函数必须先声明才能调用，同样的，”

舍斯托夫说到这里，朝着戈登耸了耸肩，

“我们有自己的规定，没有授权的情况下，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所以，这是什么糟糕的垃圾冷笑话吗？

戈登几口将烟吸完，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好吧，我想我也该走了。

那么，再见，我的老朋友，武运昌隆。”

“武运昌隆。”

看着戈登离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雨中的街道的尽头，路灯下才忽然出现了第二个身影；

拉尔夫不是很理解的说道：

“为什么要放他走？”

“你认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是机械飞升，还是血肉永恒？

亦或者，迎接众神降临？”

舍斯托夫的独眼看向身边的拉尔夫，对方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波澜，那是恐惧留下的痕迹，

“又或者，让这个世界在火焰中走向它注定的未来。”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拉尔夫看着眼前这个圆桌会的灭世狂徒，是圆桌会提出了修正法案，覆灭了旧世界；

但他此刻不得不代表新真理与他们合作，这是赛博空间中那些神灵的意思。

“人们面前应有尽有，人们面前一无所有。”

拉尔夫想到了他加入新真理那天，他站在台下如喽啰，含泪发誓各位必须看到他，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但至少，众神仍然指引着我们前进的道路。”

“你的野心不能止步于此，拉尔夫。”

是猫头鹰先生在梦中接见了他，

“有一天，你会明白牺牲的本质。”

但拉尔夫如今还不能明白这一点，就像米兰达始终无法接受伊娃的离去，于是她也终将伴随着伊娃一同离去；

注视着菌主将米兰达吞噬，米兰达选择了和菌主融为一体。

于是，米兰达不在了，菌主也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一个对这世界抱有极度仇恨的生命：

“我会将这世界吞噬，一如菌主吞噬米兰达，一如火焰吞噬柴薪！”

在伊森等人的注视下，那个生命消失在了原地，他们面面相觑，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恐怕就只有圆桌会的人知道了。

这些人汇聚在一起，在圆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共七个人：

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

这是他们的名字，也不是他们的名字，他们注视着彼此，他们平等地存在着：

“种子发芽了。”

为了这一天，他们准备了很多东西，他们在暗中推动着这个世界不断朝着他们选定的方向前进；

不管是荒坂，还是神罗，亦或者战锤，这三家集团都只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最起码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也包括新真理那些众神的追随者。

七个人交流了一下各自最近做的事情，然后便散去了；

帝皇也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他看向了自己身前的荷鲁斯：

“你知道要怎么做吧，我亲爱的儿子。”

“为什么是我？”

荷鲁斯顶着巨大的压力，问出了这个问题。

但坐在黄金马桶上的男人，却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再次闭上眼睛，开始了自己的休眠。

他和众神一样，都来自于旧世界，但他不是神；

是啊，帝皇不是神，他是永生者。

荷鲁斯眼中闪过一抹怨恨，但终于还是缓缓离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当荷鲁斯离开后，帝皇才忽然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然后再次休眠。

另一边，拉科恩市核平之后，无数的无法被肉眼观测到的怨灵汇聚到高空之上，而后一股脑儿的涌入了赛博空间；

他们会经由青铜之海、白银之海以及黄金之海，并最终沉淀入真灵之海；

这里是生命必经道路的终点。

青铜之海带走了被称为数据的东西，白银之海带走了他们的无意识，而他们的理性也将会被黄金之海剥离；

这是一个层层过滤的过程，只有他们纯净的真灵才能进入真灵之海。

众神靠着真灵之海苟延残喘于赛博空间，这也是他们囚禁奥特·坎宁安的原因；

但其实，他们更希望彻底抹去奥特·坎宁安，但荒坂对于奥特的身体的保护太过严密，众神的追随者们一直无法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