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祭

“主人，你最后为什么不杀了他？”李青山扛着大戟跟在施知远身后，疑惑的问到。

施知远笑而不语的往上攀爬着，溶洞的顶端有一条差不多呈九十度直角的道路，所有的阶梯均是在山体上开凿出来，两侧狭窄而悠长，岩石上镶嵌着铁链，从下方往上看没有任何一丝光亮，也许是离出口太远的缘故，只能凭借溶洞内的火光映照出一点点延伸的样子。

施知远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爬，身影在黑暗中忽隐忽现，李青山抬头看了看前面没有回应自己的施知远，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有困惑，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离开此地，一切都是值得的。李青山没有再问什么，跟上施知远的身影，消失悠长的黑暗中。

…………

“呜………”

“呜呜………”

号角的声音从溶洞中心扩散，黑甲人召集所有守护溶洞的黑衣人，不一会，整个溶洞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黑甲人走到溶洞顶端上的一个露台，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伸出左手，缓缓的摘下脸上戴着的玄铁面具，面具下露出一个中年男子威严的脸。

黑甲人与施知远的激战，使他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上的黑甲裙摆断裂，胸前交织着刀痕，皮开肉绽，不断有黑色的血从伤口流出。

黑甲人只是略微的皱了皱眉头，好像对身上的伤并不是很在意，他望向环形阶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大声的说道：“玄甲军听令！”

闻声，所有点黑衣人全部单膝下跪，左手握拳击打在胸口。

“此次，我等并未能守住溶洞通道，最终有人闯了过去，神山之主事后一定会将我等毁灭。

我玄甲军被人出卖，失城灭国，最终逃亡沦落与此，暗无天日已五百余载，此次虽然我们可能终将毁灭，但也可能是我们的一次机会。

弟兄们，你们想报仇吗？”

“想！想！想！”

所有黑衣玄甲军大声呼喊道。

“弟兄们，你们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溶洞之内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安静，大家安静！

弟兄们，我知道，我等被困于此地五百载，黑暗已经侵蚀了我们的眼睛，也慢慢侵蚀了我们的意识，甚至很多时候，我们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可是我们不能忘记，那血海深仇，那山河破碎，我们的子女，我们的爱人，全都死在我们的眼前。

我忘不了，难道你们忘了吗？”

“不能忘……”

“是的，不能忘，那你们相信我，我带你们杀出去，五百载太短，那些凶手不会这么轻易死去，再给我五百载，我将带着你们回归，杀尽世间一切阴暗，为我们的爱人、子女、家园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雷鸣般的轰鸣声，整齐划一，黑甲人并未再次制止黑衣人的呐喊，因为他想通过所有人的呐喊，唤醒玄甲军心中的早已丢失磨灭的记忆。

好一会，溶洞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逐渐冷静起来，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独立思索着什么，思念着什么。

“大家还有一条出路可以选择，这些年我通过在那群叛徒中安插内线，收集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这个方法会让我们沉入修罗地狱，在修罗地狱里厮杀，战心不死吾等将不死不灭，待凝聚修罗之心，我等便可以合力打开通往，带着无尽的修罗大军，再次杀入这个世界，粉碎一切来获得曾经失去的一切。”

黑甲人说完挥了挥手，身后几队黑衣人听令之后，沿着溶洞内的环形阶梯快速往下而去，几队黑衣人一直到溶洞的最底端，那里是地下河瀑布落水形成的一个巨大湖泊，湖泊深不见底。

巨大的瀑布声不断轰鸣，湖边肃立的黑衣人刚好三十六人，这些人各自从怀里掏出一个血色金属球，并且一起仍入湖中，湖水中血色翻滚，不一会整个湖泊变成血红色。

三十六天罡血祭，三十六名黑衣人集体拔剑，嘴里念着生僻怪异的咒语，剑身上出现一道道血色莲花，莲花绽放，三十六名黑衣人整齐的将剑刺入腹中，鲜血沿着地面流入湖中，三十六到献血在湖中汇集，血色湖泊中绽放出一朵巨大的血莲。

莲花绽放，盛开之时，虚空中裂开一道裂缝，裂缝之内传来一阵阵不停的嘶吼之声，在厮杀、在战斗、在不停的战斗。

虚空裂缝不断的扩大，逐渐大过湖泊，并开始吞噬溶洞中的一切，包括从上方坠落的瀑布。

黑甲人站在溶洞的顶端看着下方虚空中的裂缝，环视一周，并未多说什么，纵身一跃，坠入裂缝之中，而溶洞环形阶梯上的所有黑衣人，也跟随着黑甲人一样，纵身一跃，跃入虚空裂缝之内的修罗战场。

待所有黑衣人坠入裂缝，裂缝已经扩大到可以吞噬整个溶洞，随之溶洞向内塌陷，裂缝也随之坍塌，一闪之后，周围的一切不复存在，山洞之外的平台之上，原本由奇异生物重新幻化的人群，也瞬间被洞穴内的吸力吞噬。

巨大的青色山体中段，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好像被巨兽啃了一口，随后山体如同血肉一样慢慢生长，再次复原最初的样子，并且连同之前消散的白色云雾也再度凝聚，在山体的中段形成一个白色圈，犹如一个白色的仙环。

……………

在白色云雾的上方，一条青石铺成的山路蜿蜒向上，两个身影站在一处阶梯之上，回身看着重新凝聚的白色云雾。

施知远和李青山在溶洞被吞噬的最后时刻冲出山洞，并重新登上了青石山路，而原本笔直的阶梯山洞向内坍塌，然后岩石生长出来，白色云雾凝聚，遮盖了山下的一切。

“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施知远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转身开始继续往上走去。

“主人，你说什么？诶！主人你等等我呀！”

李青山不解的追了上去，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数之不尽的青石阶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