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只要我身上的一点血就够了吗?”阎晓世盯着颜之介说道。听到阎晓世的询问,颜之介也没立即回话,一只手托着石臼一边靠近阎晓世。伸出一只手‘啪’的一下,食指并着中指拍在阎晓世的脑门上。
“想什么呢?阴灵芝药性特殊,我只是取你一点血液来配制药液调和它的药性。”“原来是这样呀。”阎晓世如负释重般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伸出手臂,抱怨道:“颜老需要配药直说嘛,何必这般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一点精血,拿去便是。”“是老夫唐突,不多只需一点便足以,不会伤及身体的。”说罢便用小刀割开阎晓世手腕口子开始采血。
虽然说是只取一点,但最后还是放了半石臼的血液,阎晓世的脸色都已经开始发白。取血完毕的颜之介帮阎晓世往手腕上撒好药,简单包扎了一下便挥手致意让他离开。自己急忙往石臼里不停添加各种药粉,最后把调制好的血浆慢慢倒进盆栽后,心满意足的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一脸抱怨的阎晓世捂着手臂离开暗室,自己也许是想多了。只是单纯的一个为孙女寻求治疗方法的一个老人而已。看了看麻布下微微渗出的血迹,嘴角抽了抽,嗯,还是个有点疯狂的大夫。简单洗了下脸后躺在床上,把木枕调整到最舒服的位置后闭上眼便慢慢进入了梦乡。只是在阎晓世入睡之时,胸口佩戴的血魂玉却正微微泛着光芒。
清晨,温暖的阳光从梁缝中照进屋内,驱赶秋夜的寒凉。靠在墙板睡成一团的颜之介鼻子一痒,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擦了擦迷迷糊糊的眼睛,双眼无神的发呆起来。渐渐眼前的视野清晰起来,只见一捋光芒打在桌子上,照在已经干枯的阴灵芝上。颜之介不可置信地用力揉了揉眼,一个飞身扑了上去,一只手抓着栽盆,手指轻轻碰触干枯的菌帽,咔擦一声,手指所触部分应声而断,掉落在掌心。手指轻轻捻动碎块,不费丝毫力气便化成粉末。一捋清风袭来,指尖粉末瞬间化为飞灰。
早上阎晓世发现睡过了往日的时辰,但又奇怪怎么没人喊自己起床。急急忙忙打水洗脸又不小心把手腕上的麻布打湿,怕伤口进水急忙解开麻布,这时候阎晓世却发现手腕的伤已经愈合只剩一道白疤,奇了怪哉。
往日进出抓药人员络绎不绝的保和堂此刻大门紧闭。两个伙计猫在门口从门缝中看着屋内颜之介不停翻找医卷,往日和蔼的脸上充满了暴躁。突然一卷竹书飞砸在门上,吓得躲在后面的伙计一阵哆嗦。随后就听到屋内传来木架倒塌的声音。“这是已经最后一个书架了。”“颜老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看样子颜先生没找到他要的。走走,感觉走,免得到时候火气撒在我们身上。”刚转身,就碰到过来看情况的阎晓世,伙计相互对视一眼后也没说话,低头就走开了。
阎晓世推开半掩的门,就见到披头散发的颜之介颓废的坐在书堆之中。“颜老为何如此大动肝火。”颜之介听到声音头也没抬,自言自语说道:“阴灵芝,喜腐,可植于血肉生长。但长成环境苛刻,稀少难求,此株乃是我这么多年寻得的唯一一株。”说完拍了拍脏兮兮的膝盖。“罢了罢了,也许这是命吧。”慢腾腾起身,将地上的竹卷一样样收好。阎晓世想上去帮忙,却被颜之介喊住:“这段时间你也在这里学了不少药理,药堂的事你也做顺手了。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待在堂内做事。”“颜老你这是....?”“哦,过几日,老夫要南下回渡洲。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出去和伙计们说下今天休沐,你也去休息下,晚些时候再回来我有事情和你要交代。”
迎着丝丝凉意的秋风,不算宽的街上还是十分热闹,路边的馒头铺飘来好闻的白面馍的香气,引得周边流浪汉不停的靠近,又被小贩拿着竹板驱逐。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趁机从里面偷走两个,引起街上一阵追逐。
漫无目的走在街上,阎晓世不停回想着往日在这里的种种,从遇到颜之介开始到被收留至今,因体质被自己吸引的茹茹,总觉得保和堂还有什么事自己不知情。深深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自己流落至此也没什么值得别人好算计的。
正在阎晓世低头思考时候,并没发现身后几个可疑身影晃动。在走至街角无人处之时几个黑衣人突然窜出,将还没反映过来的阎晓世一掌打晕,抗在肩上,几个跃身后迅速消失在街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