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还是不爱呢

我一直都很好奇，我小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呢？于是，在某一年的夏夜，我和妈妈喝着茶，我好奇的问道：“妈，我的出生是怎样的？妈，有我你幸福吗？妈，你爱我吗？”

我的母亲愕然的抬起头看着我：“有什么爱不爱的，女人都要生孩子，怀上了就要生呗。”

“还有，妈妈也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天天起早贪黑的劳作，只为了养活你们兄妹5人。妈妈不知道你说的幸福是指什么？但妈妈只知道你们一个都不能少，都要整整齐齐的就好。”

我沉默的抬头看着满天星空，那跳跃的星星，散发出了最大的温暖。

“妈，跟我说说我的出生吧！我想知道关于我的所有。”

“ 你是一个特别难带的孩子，你一出生就特别的弱小，就像只小猫一样，可能这也是你的体质不好吧。”妈妈说道。

“ 那天收工回到家的时候我的肚子就更疼了起来，我就知道一定是今晚的事了，我就烧水洗头、洗澡，做好全部的准备。饭后才叫了你爸去叫了四伯母（接生婆）过来的，她过来没有多久，你就出生了，当时妈妈都有做了准备也没有手忙脚乱，很顺利的你就出生了。”妈妈回忆道。

“十四娘，这孩子有点小啊，估计有点难养哦。”

“四嫂，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月份也足了呀。这孩子怎么就不长呢？那么小就三斤左右吧？”

“十四娘，三斤都有点悬啊。全身就看到胎毛了，就像只小猫一样，你和十四叔都要照顾好才行啊。”

“好，我们会注意的，四嫂。”

“妈，我怎么感觉你生个孩子就像鸡下蛋那么容易呢！”我在跟我妈取笑道。

“你是第二胎了，肯定比较容易啊，生你哥的时候那才叫惨，床头的铁钉都让我给拗断了，下体撕裂特别的严重，那时候就想就这么死了算了。你是不知道有多惨，后来不得不去医院缝合的时候，还被你奶奶冷嘲热讽，说那个女人不生孩子啊，就你生个孩子还要到医院打开双腿给别人看，都不知道羞耻。”妈妈说道。

我惊愕的看着妈妈，我真的难以想像我那慈祥的奶奶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我有点艰难的问道：“妈，你确定这话是我奶奶说的吗？”

“我还能冤枉你奶奶吗？你不相信可以问你爸，当时你爸用自行车驮我去的医院，就把你哥抱到了你奶奶哪里，让她帮忙照看一下，你奶奶的这些话还是当着我和你爸的面说的。”妈妈说道，也陷入到了回忆里。

“他爸，已经三天了，真疼的受不了了，你还是要带我到医院去看看才行。”少妇包着头巾，从房间里姿势怪异的挪动着身体走到了在厨房做饭的丈夫的面前说道。

“你先坐下，你走出来干什么，有什么事你叫我就行。”男人说道。

“等一下吃了饭，我把孩子抱到我娘哪里，让她照看一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那天四嫂（接生婆）也说了，撕裂的有点厉害，不行的话是需要上医院缝合的，昨天你也没有说，我还以为没有什么事，也就没有问你。”男人说道。

“我也没敢说，那么多的人都是这样生的孩子，到我这就需要上医院了，你让我怎么好愿意说出来。现在是真的受不了了，才跟你说了。”女人道。

“你傻呀，你管别人干什么？身体是你自己的，别人怎样跟我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你不舒服就要告诉我，我们也好及时的到医院看。”男人道。

“先别想了，饭也做好了，先吃饭。等一下我就找娘照看孩子，我带你上医院去。”男人继续道。

我从我妈的嘴里听到了我这辈子都无法想像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的父亲还能有这么温情的一面。从我懂事起，我就没有看到过我的父亲有笑脸，我还一度的以为，我的父亲除了工作，打孩子，跟老婆吵架，偶尔的跟老婆打架，就不会有好脸色的时候，我的兄弟姐妹还有堂兄弟姐妹就没有不怕我父亲的存在。我听我妈讲最多的就是如果不是有你们，我早就走了，谁愿意跟他过啊。但今天我的妈妈还是回忆起了，他们才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的父亲也是一个很温情的人，会关心人，会疼人。我想后来我的父亲之所以再没有了笑容也是生存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大到笑容都消失了。而这个男人就是我爸，这刚为人母的女人是我的妈妈。

“饭后，你爸把你奶奶找到了家里来，让她帮忙照看你哥。”妈妈道。

“你奶一进门就是一副嫌弃的样子道，你们这是要去干嘛？还在做着月子，要跑哪里去？不知道做月子不能到处串啊？”妈妈回忆道。

“娘，你照看一下孩子，我带秀莲去医院看看，她下体撕裂挺严重的，去看看，可能需要缝合一下。”我爸对我奶奶道。

“别人生孩子，你也生孩子，我就没有见过生个孩子还需要去医院打开大腿给别人看的，也就你这奇葩了。”奶奶说道。

“娘，你说这么多干什么？让你看会孩子你就帮忙看就是了，你管这些干嘛？”我爸爸道。

“秀莲，我先把你抱到晒谷场哪里，我再回来把车扛下去吧。”我爸爸说道。

我出生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山村，所有的人家的屋地都是在山腰上，没有像现在一样的都占有着耕地来建房，弯弯曲曲的房前小道是根本就不能骑车的，都是需要先把车扛到晒谷场才能骑车出行。

爸爸把妈妈抱到晒谷场就返回把家里唯一的硬件28寸的凤凰自行车扛了下来，带着我的妈妈直奔医院去了。

“妈，那时候你们感情还挺好的嘛！后来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懂事后就没有看到你们的感情有多好啊？”我问道。

“能有多好的感情呢？都是媒人做的媒，见的第二次面就是结婚登记了，第三次面就是结婚的当天了。没有感情基础，双方之间也没有足够的信任，在这种农村又多的是见不得你好的人，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多的是，我跟那个男邻居说多了两句话，就很快的传到了你爸的耳中了，被描述得就像我被抓到现场了一样了，你爸回来就审犯人一样的审我了，我那时候也年轻，也呛人，所以就经常的吵，还会动手了。那时候妈妈真的很恨这村子里的长舌妇，也恨你爸爸的不信任。”妈妈道。

“那你是爱我爸还是不爱我爸呢？”我问道。

“不知道什么是爱，我们那时候跟你们现在不一样，你们知道什么是爱，觉得不爱了就说要分手了，不在一起了，但我们那时候不一样，在一起就是一辈子了。”妈妈道。

我突然也不知道该要说什么了，在这月圆的夜晚，我似乎勾起了我妈对过往和曾经美好的回忆，但同时，也让我很迷茫，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