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鼠妖苏好谷
原天地有句话广为流传: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这句话用在修行界并不太对。
事出反常为妖。一个懵懂还没开窍得智的族群,忽然出现一个个体开窍了,这个个体便属于反常,反常为妖。
正如原人不会视猩猩为同类,妖也不会视原来族群为同类,故而妖可以算是天生地造,无父无母。
又如正常人不会对着猩猩发情,正常的妖也不会对着原来出身族群发情。
甚至就算是同种族的妖,由于开窍条件的不一样,也未必会视对方为同类。
反常为妖,妖与众不同,离群索居,妖是天然的非群居物种。
又由于生殖隔离的确实存在,不同物种需修到金丹境界,才能无视生殖隔离,繁衍后代。
而且正常情况下妖嗣先天开窍,生其者也已经开窍,不算事出反常,已经不算是妖了。但是人的定义是从族群出发的,妖嗣也不能称之为人。
大多数妖嗣不似其妖父妖母那般孤僻,而是与人类似,喜欢群居。妖国、妖部往往都是妖嗣建立,以妖嗣为主体,兼容妖类。
生妖之非妖,妖生之非妖,从物种概念上,妖可谓无父无母,无子无女。
青鸟殷勤为探看,青鸟符为窥视之符,此时正将无声的画面传送给黄玄。
一处敞亮的山洞里,竟有一只仿佛少年的巨大棘矛鼠。这只棘毛鼠如同人一般人立而起,双脚站立。
此时它正悠然的将谷穗脱粒,又搬起石杵开始舂米。
舂好米后,又将米放到石锅上开始煮饭。
看的出来,这是一个相当通人性的妖了。
然而他获取粮食的途径却是使唤螂鬣去抢夺。
妖之善恶如同人之善恶一样难辨,而且一物之好坏是相对他者而言。
对于麓山村村民来说,掌控螂鬣的这只妖,就不是好妖。
既然不是好妖,那就要降妖除魔了。对付这等小妖,都不需要什么大动作。
这处山洞有五条通道,黄玄挥手,直接弹射出五张火龙符埋伏在五条通道出口。
而后黄玄也不落地,直接在空中催动火蛇符和火龙符,烧起大火卷向山洞。
山洞里的棘矛鼠妖此时正坐在石锅前等着饭煮熟,一边等着一边摇头晃脑不知道哼唧什么。
看见浓烟骤然滚来,棘毛鼠妖大吃一惊,顾不得米都还没煮开,捞起来两三口嚼光,然后抓起地上的麦穗,赶紧仓惶逃窜。
当鼠妖从一个出口出来时,黄玄引动火龙符。
一道火龙卷忽然卷起,鼠妖被卷上半空,惊慌的哇哇大叫,身上棘刺胡飞乱射。
不一会儿,这只鼠妖就被烧的七零八落,迷迷糊糊了。
黄玄掐诀,火龙卷消散,捆妖索从天而降捆住鼠妖,扔在地上。
黄玄这才落地。
“妖啊!”黄玄感叹到,他还是第一次见妖。
细细检查后,这只鼠妖也是三魂七魄,上下三丹。只是五脏六腑,经脉不同。看起来和霆领那些“通人”也没多大区别。
不过有点区别的是,通人尽管先天开窍,但除非结构适合,不然也要还丹境或种道境后,才能开口人言。
而大多数妖物却是开窍同时喉骨也跟着炼化,开窍即可人言,就看会不会而已。
说起来为了缓和矛盾,建立统一战线,远古大能们定下了“有情生灵先天开窍为人”的定义。
从此人由“原人”专属扩大到先天开窍的有情生灵。
但是“原人”们心里不可能没有抵触,不满的情绪。
于是乎,和原人相对应的“通人”就出现了,用来指代非“原人”的人。
如同霆领之地,也被称为通界,与原界对应。
黄玄当初从门中典籍读到这些讯息时候,心里一乐,通人通人,虽然定义翻译过来是“普遍意义上的人”,但其实不就是“通人性之兽”省了后面三个字嘛!
言归正传。
这只鼠妖不过通脉修士小妖一只,尽管粗通人性,却不懂正道修行,一身妖法浅薄,身上经脉通的乱七八糟,而且都还通完!
这修行真是修的乱七八糟!
不过这也是山野小妖的常态了。
无传承、无机遇、无学习机会,全靠独自摸索,通脉境都不知道要蹉跎多久,外炼境都不知道要怎么修,能到还丹境就是走大运了!
不过上天也不是完全没有照顾妖物。
一般来说,妖物开窍时都会有天赋神通伴随出现,这只小鼠妖不知道有什么天赋神通?
黄玄并不打算直接打杀这只鼠妖。
他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三枚药丸。
这三枚药丸两大一小,大的花生米大,小的青豌豆小。
药丸上遍布符纹,散发着青色光芒。
“三尸脑神丹!”
当然这只是黄玄随意取得名字。
三尸脑神丹其实是师门传承的控兽丹超低配版。
原理很简单,两颗大的一颗毒丸外面包裹着一层符纹控制的外壳,形成一个定时毒丸。
这层符纹就如同一个带定位带密码的倒计时器,入体之后不能随意移动。
而且只有定时输入黄玄法力,才能够解密,然后重置计时。
否则就会外壳消融,剧毒入体。
一颗小的是用髓精和髓皮炼制,原理类似。
只是后果是引爆髓精形成一个小爆炸,虽然威力很弱,隔体外都伤不到人,可是在豆腐花一般的脑浆里,可是真的会炸成一脑浆糊。
小丹名彭踞,居于上丹田。
两大丹分名彭踬和彭蹻,别居中丹田和下丹田。
彭踬丹和彭蹻丹的差别在于毒丸毒性的针对性。
彭踬丹可通过气血流动主攻心肺,特别是心脏。
彭蹻丹腐蚀性强穿肠烂肚。
“醒来!”
黄玄唤来一道冰水从天而降,哗啦淋在鼠妖身上,鼠妖一个激灵,睁眼醒来。
“仙人饶命仙人饶命!”鼠妖醒来立马跪地求饶。
这鼠妖倒也学会了人话,只是鼻音很重,就像一头猪在说话。
“能听人话?会说话?那就好。”
黄玄居高临下,充满压迫感的说道:“将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历何处,所犯罪行,通通如实招来!”
鼠妖不敢怠慢,连忙说道:
“小妖姓苏名好谷,原是本地棘矛鼠。”
“只因十年得米逃,渐生灵慧有神通。”
“双耳能听千米外,双鼻能闻稻来香。”
“偷听麓山村学堂,一朝顿悟终得窍。”
“只因得慧于夏收,天性难制夏收时。”
“暗地驱使螂鬣贼,只为窃谷满一腹。”
……
好家伙,黄玄直呼好家伙!
这在学堂偷学的是写打油诗吧?
“如此说来,你觉醒了两项神通?”黄玄道。
“是的,小妖的耳朵,专注时能听千米。小妖的鼻子,能闻到十里外谷物的芳香。”鼠妖老实回答道。
“你成妖几年?成妖后驱使螂鬣侵犯人间几次?”黄玄继续问道。
鼠妖心里一惊,连忙辩解到:“小妖成妖不过五年,这五年来尽管年年夏收都驱使螂鬣窃取稻谷,但是小妖也在尽力控制其他兽群侵犯山村。仙师可以问问麓山村村民,这几年无论夏收秋收,兽群侵犯规模是不是越来越小了。”
“嘿!这方少便有那方多!麓山村是少了,其他村子呢?”黄玄喝到。
“这……这……小妖受麓山村恩惠,其他村子……与……”鼠妖断断续续辩白自己。
鼠妖说的断续,但黄玄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
“既受恩惠,却又侵害?麓山村这几年夏收死伤背后,莫非没有你的缘故?!”黄玄大声道。
鼠妖闻言顿时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小妖已经很尽力的控制了……但是小妖妖力低微……怎敌天性呐……”鼠妖双目失神,喃喃说道。
“念你还有向善之心,”黄玄话机一转。
“啊?”这鼠妖倒也机灵,闻言立刻跪扑在地,哀声求饶:“大仙!大仙!大仙在上!万望大仙垂怜!饶小妖一命!万望大仙垂怜!”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黄玄喝到:“判你服役百年,以赎其罪,你可服罪?”
“小妖服罪!小妖服罪!谢大仙饶命!谢大仙饶命!”鼠妖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只见过世面的小妖,他可深深地知道被人类修士擒获,还能逃过一命对于妖来说是多么不容易!
黄玄张开掌心,露出三粒丹丸:“为防你脱逃,你需服下这三粒三尸脑神丹。这三粒三尸脑神丹,会扎根于你三田之中,需得我定期施法,不然顷刻之间,夺你性命!”
“小妖明白,小妖明白!”能活命就好,鼠妖哪敢祈求太多。
黄玄令鼠妖张嘴,将三粒毒丸塞了进去。然后施展法力,将这三尸脑神丹移到上中下三个丹田处。
鼠妖苏好谷感受着自己身上出现的异物,这异物已经扎根在自己身上,想要驱离凭自己是不可能的了。
苏好谷沮丧的同时,也庆幸自己逃得一命。
黄玄做了那么多功夫自然不是为了杀妖夺血,这一只不过通脉境的小妖杀了能得多少资源。
“你这几年可收集有什么宝物?”黄玄问道。
收服了鼠妖,自然要搜刮家底了,如今一穷二白,蚊子肉也是肉嘛。
不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