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落梧山顶交知心

灯火通明下，褚超顺着杨康目光看去，眼前树立这一排排高低交错的圆柱栏，整个训练长度三百余米。这些高低丛中，高的可达五六米之高，低的只有不到半米，每个圆柱栏之间相隔也不到一米。每个圆柱栏上都缠绕着一层不知名的绿草，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着莹莹的绿光。

杨康继续说道：“这高低丛，高丛需要从上面越过去，低丛则需要从下面穿过去。这上面的蚀力草会抓住人体的肌肤，吞噬人的力量，若挣脱不掉，轻则肌骨萎缩，重则竭力而亡。”

褚超又是一阵无语，说好的简单呢？

杨康似乎看穿褚超所想，便笑着开口道：“放心，只要你离这蚀力草半尺的距离，它就不会感应到有人经过，自然也就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了。”

“半尺么？”褚超看着最高的一个高丛，若有所思的轻声道。

自己全力之下跳跃而起的话，应该是可以达到此等高度的，但是落下的时候能不能把握准确的落点，毕竟高低丛之间距离太近，落得不够精准的话是很有可能被蚀力草吸附住的。

想了想，褚超继而开口道：“若是被蚀力草吸附住的话，要如何才能挣脱呢？”

“给你的军用物资中有一把圆形环刃，此刃具有腐蚀效果，当你被蚀力草吸附住后，快速使用此刃切断蚀力草后脱身，蚀力草重生速度极快，如果速度过慢的话，蚀力草便会急速重生后再次吸附人体。”杨康解释道。

“这环刃要是不慎碰到人体怎么办？”褚超继续问道。

“环刃中的腐蚀效果只对蚀力草有效果，若不慎碰到人体，与普通刀剑一般。”杨康回答道。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一试了。”褚超说着，从伪纳袋中寻出一把圆形环刃，握手之处传来丝丝热感，微一用力下环刃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臭。褚超轻轻挥动之下，环刃爆发出阵阵低鸣，看起来这环刃所用的材料也不是一般之物。

“开始之前我还是给你示范一次，如何通过这高低丛。”杨康说道。

“好的，有劳了。”褚超点点头说道。

杨康不做任何准备，直接起跳试图越过第一个高丛，脚下猛的一发力，其人迅速升高而去，越过高丛后身体快速下坠，在第二个低丛前落下后迅速调整身体滑过低丛下方，在下一个高丛前又马上身体微微前倾后在一发力后便越过眼前的高丛。如此行进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已完成了此项训练。

褚超深吸一口气，手中紧握着环刃，脚上慢慢蓄力，毕竟他现在还无法做到像杨康那般迅速发力。

待褚超完成蓄力后，双脚一蹬，整个人迅速上升，当整个人超过高丛之后，褚超仍然在继续往上升去，直到超过高丛近一米的距离，整个人才往下坠去。

褚超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自己并没有完全掌握这爆发的力量，从上升到下坠的时候，褚超本来是想竭力控制自己快速落下，但他使用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让自己在下落的时候维持当前的速度，看来应该是还需要多加磨炼才行。

褚超想着，但脚下并没有停止，等到落地后快速侧身滑过低丛。在度过低丛后尚未稳住身形时便已经到了高丛前，褚超连忙抬起环刃在身前迅速挥舞着，人慢慢后退，知道离开高丛一尺开外才停下，轻吐了一口气。

“下落的时候身体不要直下，稍微倾斜一些，重心放在下肢，这样下落的速度会快一些，而且后面衔接过低丛的动作也方便的多。”杨康在外面看着褚超完成了第一次尝试，但似乎并没有将力量和重心的技巧掌握好，这才开口大声说道。

褚超听后，便开始蓄力，根据第一次的尝试，此次蓄力少了许多。片刻后，褚超双脚发力，上升到高丛一尺左右的距离后，便开始转移重心到下肢，同时身体微微后仰，果然，整个人下坠的速度比之前快上了些许。落地之后直接在低丛划身而过，速度和动作比之前快上了不少，褚超这才掌握住此项要领。

不多时，褚超便也顺利完成了高低丛的训练项目。

杨康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鼓作气的直接完成剩下的两项吧？”

褚超应了一声，示意杨康先行。杨康对此也只是微微一笑，便活动着身子往山顶上全力跑去。

褚超也不甘示弱，立马跟上其脚步，证明自己此次训练是有不少成效的。

杨康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保持一个匀速的状态，始终在褚超前面一些距离领跑着。

从山下到山上，路程的长度仅有不到一千米，但因为坡度过于陡峭的原因，使得常人山上异常艰难，所以西城卫才将此山作为独角营训练之用。一方面是物尽其用，一方面也是此山后面是一片林地，名唤召梧林。越往里走珍稀的药材便越多，同样，凶残的异兽便也越多。

所以此山普通人不得靠近，能过去的路也只有从落悟山上通过，作为军中训练之地也是在合适不过了。

褚超跟着杨康一路上行，每一步都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虽然与平地上仍有些差距，但其速度也不慢，千米的路程两人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是到了山顶。

夜色下，山后面看不到任何景物，只有黑茫茫的一片，看起来好不恐怖！

而山下军营所在之处，灯火通明。直到此时，军中仍然有人像褚超一般仍陷在训练之中，但大多数人已经完成训练正聚在一起酒酣意兴。

褚超与杨康坐在山顶上，看着军中的点点灯火，杨康感慨的说道：“说实话，我不喜欢这军中的生活，大部分都是达官显贵的子弟。虽然明面上看着大家都一样，但只有时间长了，你才知道这军中的水有多深！”

“哦？怎么讲？”褚超有些疑惑的说道。

“你知道舒南城的四大世家吗？”杨康开口说道。

“当然知道了。”褚超说道。

“以四大世家中的金家为首，在营中收拢了不少将士，不仅仅是在独角营，金猊营和裂天营中也有不少暗地里投靠四大世家之人。现如今这军营中已经是鱼龙混杂，不再是当初戍卫舒南城的军队了，而是那四大世家和城主府分庭抗礼的手段！”杨康愤愤的说道。

“你参军是为了什么呢？”褚超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参军只为了保护我的小家。现在说什么保护舒南城的鬼话，他人听到了大多都会嗤之以鼻。现在没有人以参军为荣了，都是为了一己之私才入的伍，不管你是什么人，来到军营这个大染缸后，你就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你了。”杨康叹息道。

如此看来，杨康的家国情怀在如今看来，确实是少有的了。毕竟褚超入伍，也是家族通过谋划一番，希望在有人在军中能够闯出一番天地，来为褚家的发展提供一点助力。

其实没有所谓谁错谁对，每个人的目标不一样，所能接受的事务和环境也不一样。褚超在一个没落的家族中长大，也见过了诸多尔虞我诈的事情，进入军中，倒也能够接受。像杨康这类人，从小接受的传统思想，潜移默化之下认为军中就应该是一身正气，保家卫国才是根本，殊不知这样的时代早已过去了。

褚超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看法，只是问了问：“那城主府和四大世家，你站在哪边？”

杨康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我没有想过要站在哪边，况且无论站在哪边都不可避免的成为其他人的棋子。我只想在服完兵役之后，去游历下十六郡，世界之大，倘若能够欣赏个遍，这一生也算是别无所求了。”

褚超听后，心中感到一丝悲凉，没想到杨康这样的人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

杨康意识到自己话有些多了，便赶忙开口说道：“不好意思，今天跟你说这么多。或许是感觉和你比较投缘吧，情不自禁的就将你当做好友一吐为快了，还请见谅。”

褚超摆摆手，说道：“杨士长客气了，在下初入军中，别无所长，还是杨士长今日不厌其烦指点，在下才能在此时与杨士长并肩长谈。杨士长若觉得有缘，我们何不以知心相交？日后若有困难，还可相互扶持。”

“此话当真？”杨士长惊跳起来说道。

“绝无假话！”褚超也站起来说道。

“好！日后我们就相互扶持，共同在军中闯出一番天地来！”杨康惊声说道。

“那日后就多请杨兄关照了。”褚超拱拳躬身拜道。

杨康赶忙扶起褚超，开口说道：“唉，都是朋友了，就不用如此客套了，今日当真是舒心至极。”

“小弟也是。”褚超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下山来个一醉方休？”杨康说道。

“明日不用训练么？”褚超问道。

“军中是一日训练，一日出巡。明日应该是出巡之日，倒不用起早的。”杨康回答道。

“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褚超这才放下心来，笑着说道。

“哈哈哈，走！咱们下山！！”说完，杨康转身按照来时的路飞也似的奔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