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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被卖了

徐安回来了。

在外院的时候遇到金花,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听得清清楚楚,惊得他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强忍着情绪来到寝室,看见凌清那一副冷清无神的面容时,心疼的摁了摁眼角。

凌清坐在床榻下的踏板上,看着熟睡却睡不安的凌承天默不作声。守在一旁的竹心见到徐伯,便退守在门外。

“徐伯,你在悬济堂有见到古大夫吗?”凌清有许多疑惑,古大夫荣退了,可还是会来问诊,她觉得这是古平哲为了不让徐伯和奶娘起疑的障眼法。

可是,古大夫还会是以前那个古大夫吗?

想到这里,凌清有些后悔之前决定,用古大夫最后写的那张药方。

“未曾。”徐安知道凌清想知道什么:“古大夫在一年前就和我们说过,要把悬济堂交给小古大夫,他要专心研制解药。之后,大多时候来复诊的都是小古大夫,古大夫也会来,只是次数少了些。”

“而且每次来,古大夫的精神总是比上次差,最近这几次,望闻问切像是在走个过场。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还晕了过去,那时小古大夫在场,说古大夫是研制解药熬了好几个夜,身体才会这样垮掉的。”

“也就是说,只要古大夫来,古平哲就一定会在,是吗?”

徐安被一点就透:“对。一年之前,他们都是一起出诊,到府里就分开了,古大夫为老爷复诊,小古大夫去问诊其它人。今年才开始一起来给老爷复诊。而古大夫最后一次写的药方,也是一年前的事了。”

“你有喊过古大夫吗?他应你吗?”

“喊过,都不应。”徐安越听越疑惑凌清的猜测:“姑娘,老奴相信古大夫的为人,他是把老爷当亲人看待的。”

凌清起身,走到置放药方的桌子前停了下来:“梅心说,中毒之人会心智全无,任人摆布。古平哲却说,中毒之人会产生幻觉,最后让人死于幻觉中。”

“徐伯,爹爹中毒那么久,可有失心疯的表现?”

“每晚老奴都守着,老爷只有过噩梦,惊醒后,神智很清晰。”

“那应该错不了了。”

徐安依旧疑惑:“姑娘,错不了什么?”

“古平哲在说谎。估计,古大夫也中了噬毒,毒性比老头的深。”凌清也只是猜测,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古平哲是蒋情认定的府里人,凭这一点,他就是蒋情的人。

若不是,那按摩的手法她从哪里学?又怎能学的那么精准、厉害,一下就解了痛楚让自家爹爹睡的安稳?

那想要搞定一个不定时隐患,这毒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徐安大惊,好一会都不知该言语什么。他以为自家姑娘会说古大夫叛变了,却没想到会往这方面猜测。

而古大夫,确实也中了噬毒。

古大夫与他和凌承天而言,是老哥,是亲人。

他们都急心于老哥的安危,却都无奈于现状。

这一刻,徐安想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姑娘,古大夫确实也中了噬毒。”徐安承认了,但也道:“这件事情的详细,老奴希望姑娘亲自去问老爷。”

凌清震惊,过后她也理解,徐安肯定被凌承天下了封口令。他能承认这件事已经不容易了。

“我知道了。”

徐安捋好了情绪,又说:“姑娘,还有一件事老奴一直就觉得奇怪。悬济堂的存在是为了救死扶伤,却从三年前开始扩张,之后还开了几家分堂。坐堂的大夫听说都是外面高额请来的,大概有五六人。”

“当时,老爷就让小正去查查那些坐堂大夫,结果一查全都是城民,并不是外面请的。古大夫来复诊,老爷还想问问,因为小古大夫在场,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凌清听了,只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一间药铺,资金鼓胀到扩张,甚至连开几家分堂,还学会搞噱头,高额外聘大夫。这会不会和新城民有关?

古大夫是个医者仁心的人,她是记得的。

古平哲,她就不知道了。

这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小正呢?我怎么没见过他?”

“小正被老爷派去商城了,至于做什么只能等他回来才知道,大概还有两日时间。”徐安看了眼漏斗:“晌午了,姑娘想吃什么?老爷也是时候饿醒了。”

凌清不饿,也没胃口,但她还是会吃,不吃人垮了,还怎么和迷雾里的恶人斗。

“我随意,但爹爹吃的就要精细些。”

徐安退了下去,竹心领着菊心进了屋。

“姑娘。”菊心说:“继夫人派人来月满西楼,叫姑娘去碧华院挑衣衫和首饰。”

“直接把人轰走。”

竹心和菊心俩俩讶异的相看了一眼。

“姑娘,咱们才刚回府,对府里的情况还不清楚,这样直接和继夫人对着干,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竹心担忧道。

“不是说我嚣张跋扈、忤逆长辈吗?要是我心地纯良、温柔可人了,那才是真的忤逆长辈。”凌清再次坐到踏板上,看着悠悠醒来的凌承天,神色心疼。

若是不这样和蒋情对着干,怎么能把她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凌清见竹心和菊心还杵在那里忧心忡忡,又道:“就按我说的做,让她急一急。人只要一急,破绽就露出来了。”

凌承天醒来了,迷蒙的眼睛转向凌清:“我睡多久了?”

凌清对身后的竹心和菊心挥了挥手,才应:“不过一个时辰,肚子饿不饿?”

“嗯,老徐呢?”

“徐伯去小厨房准备吃的。”

“扶我起来。”凌承天搀着凌清坐了起来:“整天躺着,全身骨架都要散了。”

菊心已经回月满西楼去应付蒋情的人了,竹心倒了杯水,递给凌清,再送到凌承天口中。

凌承天奇怪自家心肝怎么突然,那么亲近他。

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只希望,要是每天都能喝自家心肝亲手送到嘴的茶水,该多好。

他美滋滋的把水喝光了,又要了一杯,然后又双要了一杯。

凌清却以为,自家老爹饿的慌,吩咐竹心:“不要再倒水了,你去小厨房看看,把做好的吃食先端过来。”

“清儿...”

“清儿知道爹爹肚子饿了,我吩咐了徐伯做些精细的吃食,待会吃多点。”

好吧!凌承天不怪自家心肝不给他水喝了。

竹心端着粥和糕点来了,凌清接过,亲自盛粥送到凌承天手里:“爹爹,小心烫。”

“诶。”凌承天非常享受凌清的关心。

凌清没吃,只看着凌承天那张憔悴的脸,语气不知不觉更软了下来:“爹爹,娘亲走了,哥哥又不知所踪,清儿现在就只有您了。”

凌承天吃粥的动作顿住了。

他放下汤匙的手,抚在凌清的小脑袋上:“清儿,爹爹总有离去的一天。”

“只要迟一天,就能多一天。”凌清倔强道。

凌承天看着凌清那张不服气的小脸,心口软了软,他也不舍得啊~

忽而,一个坚定划过他的脑海,便道:“乖乖,你放心,爹爹已经为你定好夫婿了,你不会自己一个人的。”

凌清软弱的心被此话劈的,硬如刚石:“老头,我在跟你谈父爱,你却把我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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