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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必杀之枪

那是,如闪电一般的枪尖。

为了穿刺心脏而射出的枪的尖端。

试着躲避也是无意义的吧。

既然那是闪电,就不是人的眼睛能捕捉的。

但是——

要贯穿这身体的闪电,被要救这身体的月光弹开了。

锵啷,华丽的声音响起。

不——

在眼前落下的声音,比钢铁还要沉重。

通常跟华丽无缘的、包裹着的铠甲冰冻的夜晚气息。

不可能会华丽的,因为响声的本质是钢铁。

只是,那骑士拥有使那声响变成银铃般声音的美丽。

“───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吗?”

用挥开黑暗的声音,她说了。

“遵从您的召唤而来。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于此,契约完成!”

月光更澄亮地照着黑暗,仓库里像是模仿着骑士的姿态一般,回到了过去的平静。

时间静止了。

恐怕那只是一秒不到的景象。

不过——

稍微向后的侧脸。

一片安稳平静的圣绿瞳孔。

时间在那一瞬间变成了永恒。

象征着她的青衣在风中摆动着。

──射入仓库的只是些许苍光。

如金砂一般的发丝,被月光濡湿。

那姿态,深深刻在我的灵魂里。

似乎我毕生的目标,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世~~界~~需~~要~~分~~割~~线~~~~~~~

我失去了语言。

面对着救了我的女孩,我忘记了感谢,忘记了疑问。

并非因为陷入了无法理解自己死亡的混乱。

只是看见了女孩宝石般澄净的瞳孔,我便忘记了一切。

短暂的对视后,骑士装束的少女,毫不犹豫地跳出仓库离开。

她的身影却似乎早就刻在遥远的记忆里,此时悄悄地被翻了出来。

然后因为过于怀念而停滞在自己的时间。

良久之后,我才想起自己在做什么,那个莫明出现的少女想做什么。

我忘记了身体的痛楚,站起来追出了仓库。

——实在太乱来了,为年纪比我还小的女孩子,要用这娇小的身躯,迎战那野兽一般的男人吗。

我焦急着想着,然而门外的景象让我再次惊呆了。

娇小的身影冲向两次攻击我的凶手,在身后留下一连贯蓝色的残影。

钢铁相击的声音响彻黑暗。

那女孩,手中正挥舞着某个东西,无所畏惧地砍向腥红的夺命之枪。

脚踩着让沉重钢铁也变得轻盈的灵活步伐,竟然在一步步将男人逼退。

不只是我惊呆了,对面的男人也苦闷着架起枪,在强大的魔力压制下苦不堪言。

无论从技术、还是从魔力来说,刚才轻松打败我的男人在神秘现身的女孩面前,正全面落在下风,靠着自己高超的敏捷、苦心磨练的枪术苦苦支撑。

毫不留情地,少女挥着无形之剑的手臂更激烈了。

没有空隙、如豪雨般地剑舞在一点点地压缩男人的移动空间。再踏步靠近敌人,像是要把敌人打一般发出浑身的一击。

发现没有胜算吗,男人像消失般地后跃,一跃就后退了二十公尺,轻松地躲开了少女的攻击。

突然暴发的超高敏捷,足以让那个男人避开大部分的致命攻击。

少女心有不甘地停下武器的挥舞,准备着下一波的攻击,并毫不客气的发言。

“怎么了Lancer。停下来的话Lancer之名会哭泣的。你不过来的话,我就过去了。”

“……哈,特地来送死吗,那是没关系,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要先问你:你的宝具——那是剑吗?”

被称为Lancer的男人,用仿佛能射穿对方内心的视线对着少女。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战斧,也说不定是枪剑。有可能是弓也说不定喔,Lancer?”

少女神情放松地调侃着对方,同时抬起了剑示意下一战的开始。

“哼,也有可能是剑士。”

被称作Lancer的男人奇怪地把枪稍微向下倾斜。

那是表示着停战的意思吗?少女对Lancer的态度疑惑了。

“顺便再问一件事哪,我们彼此是第一次见面喔,你没有在这里停手的意思吗?”

“我拒绝。你要在这里倒下,Lancer。”

少女微笑而坚决的回答,这其中的意味,只有同为出生入死的战士才能理解。

“这样啊。真是的,我原本是打算看看样子的喔,既然Servant出现了就不打算久待的,不过——”

并无意外的回答着,Lancer同时压低了身子。

大量的魔力被吸入Lancer的身体,浓度强得连空气也扭曲了。Lancer的姿势压低,同时以那长枪为中心,魔力变成漩涡鸣动着。

——对方准备使用宝具放手一搏。

少女架起似乎是她的剑,紧盯着眼前的敌人。

只要挡下来,并看透他的宝具,这场战斗马上就能胜利。

“……再见了。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野兽般蹬地,Lancer如瞬间移动般地出现在少女面前,长枪朝着少女的脚下刺出。

明显地往下段倾斜的枪,又更朝脚下攻击,这对少女是没用的。

事实上,少女一边跳越长枪,一边打算斩倒Lancer的向前踏出。

在那瞬间。

“穿刺——死棘之枪!”

朝脚下刺出的枪,往少女的心脏折向。

少女被枪击飞,划过了很大的抛物线,朝地面落下,之前连擦伤没有的少女,胸部被贯穿,流出大量的鲜血。她痛苦地发问。

“诅咒……不、刚刚的是逆转因果吗——!”

刚刚的一击,确实是朝少女的脚下攻击的。却突然改变轨道,以不可能的形状、朝不可能的方向伸展,贯穿少女的心脏。

本身是不会伸展也不能改变方向的枪,将改变轨迹贯穿心脏这一动作。自然到让人有一开始长枪就是刺向少女胸口的错觉。

所以可以理解为长枪不是改变轨迹,之所以那样,是因为过程改变了。

——与那名称同时放出的枪,已经拥有着大前题的“贯穿心脏”这样的“结果”,也就是逆转过程与结果这回事。

既然有了贯穿心脏这样的结果,枪的轨迹只不过是为事实举证的附加动作罢了。

Lancer的手中是一柄足以突破各种防御的魔枪,不管敌人采取怎样的回避,长枪一定会到达心脏。这样荒谬的一击,谁能够挡的住呢?

——所以是必杀。

但是,少女间不容发地躲过了。在长枪放出的瞬间,就像是知道会如此地翻转身体,全力地后退,虽然被贯穿,但避开了致命伤。

从某方面来说,少女的行动比枪之一击还不可思议。

少女调整着紊乱的呼吸,流了那么多的血止住了,连被刺穿的伤口也渐渐合了起来。

虽然她有着能与Lancer互砍的技术,强大得能将Lancer击退的魔力,但她还只是个一个比我还小的少女,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怎么能防御Lancer的攻击。

我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在两名超人的战士对阵的战场之间,我竟然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在压倒性的有利状况下,Lancer没有动,他发出连这里都听得到的咬牙声,盯着少女。

“你躲开了哪Saber。我必杀的穿刺死棘之枪。”

“穿刺死棘之枪!?……你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吗!”

Lancer的表情暗了下来,刚才的敌意变淡了,Lancer厌恶地咋舌。

“……真呆。明明只要露出这招没有必杀就很糟的哪。真是的,太有名也该反省反省。”

Lancer没有追击受伤的少女,干脆地转过身,移动到庭院的角落。

“虽然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就得战到其中一方消失是Servant的规则……但不巧我的雇主是个胆小鬼哪,居然说如果枪被躲开就回来。”

“你要逃吗?Lancer。”

“啊啊。要追来也没关系喔,Saber。只不过——那时候,就要抱着死的觉悟。”

Lancer跳了起来,轻松地飞越围墙,不停止地消失了。

“等一下、Lancer……!”

胸口负伤的少女,打算去追逃走的敌人地跑着,结果在要跳起而弯腰的同时,很痛苦地按着胸口。

“那、那家伙是笨蛋啊……!”

我全力冲横越庭院,在少女的面前站住了,观察着她的样子。

“你……”

虽然是想出场才靠近她的,但在接近她的同时又忘了。

……真的像在梦里一样。

放得银色光泽的防具,靠近一看就是真正的沉重铠甲。

从没见过的古老风格的衣服,光滑且呈鲜艳的青色。

……不,我不是因为这些而看呆。

被月光照耀的金发,像是洒了砂金一般细致。

还留有稚气的脸庞有着气质,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就很柔软。

我发不出声音,除了因为她的美而屏息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为什么?”

这名少女因为战斗而受伤,让我很生气。不管有多坚强的铠甲保护身体,女孩子不得不战斗这件事,我想一定是有什么搞错了。

在我呆呆地看着少女的时候,少女只是沉默地把手按在胸口上。

痛楚消失了吗,少女把手从胸口拿开抬起脸来。瞳孔直接地看着我。

我注意到了她的样子,明明是被那枪贯穿了,却一点外伤都没有,虽然听说过有治疗的魔术,但没有曾进行魔术的感觉。也就是说,这家伙受了伤会自己治疗。

“——你,是谁?”

“什么是谁?我是Saber的Servant。是你把我叫出来的,所以没有确认的必要吧。”

静静地声音,少女连眉毛都不动地说了。

“Saber的Servant……?”

“是的,所以就叫我Saber。”她很干脆地说着。

那口气虽然礼貌却平稳,只是听着我的脑袋就一片空白:什么叫所以就叫Saber?

不过因为她说了名字,才想起我还没有自我介绍。

“我是士郎,卫宫士郎。是这个家里的人。”

还想再说什么时,她的态度突然转变,用冰冷的声音说。

“士郎,请治疗伤口。”

不过治疗,她是说要我用魔术吗?

“等一下,你是要我马上帮你治疗吗?不好意思我可不会那么难的魔术,而且那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Saber微微皱眉。让我感觉好像说了什么很不该说的话。

“那么我就这样迎敌。虽然自动修复只有外表,但再一次战斗应该没有问题吧。”

“再一次?是什么?”

“外面有两名敌人。这种程度的压力,是几秒钟就能打倒的对手。”

说着,Saber轻轻地跳跃,跟Lancer一样飞越围墙到了外面。

“等一下,你还要战斗吗?”

想起少女已经受伤的身体,我想也不想地,全力朝门口跑出去。慌忙地打开门闩冲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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