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鏖战
几乎是凯拉施法找到诅咒根源的同一时刻，杰洛特那边就出现了状况。
“白头发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呢喃婆的声音忽远忽近，在呢喃山丘上方响起。
如果世界可以是理想而非现实的话，这样的地方应该是有各种隐秘的角落，让恋人们可以低声地相互诉说真心诚意的谎言。然而，现实中的呢喃山丘却是危险与恐怖的代名词。
老巫妪们口中的“邪恶力量”就在杰洛特的面前。
这是一个被困在古老树中的灵魂，经名侦探杰洛特查明，它已经让许多当地的人民无辜死去，呢喃山丘下血流成河。
它用女人的声音向猎魔人解释了自己的苦衷，诸如被老巫妪的自然力量操控之类的事情。
猎魔人也很头疼，他本就是来拖延时间的，这个树心和林中夫人之间的恩怨当然是越深越好。可是老巫妪们已经不耐烦了，她们强烈要求杰洛特杀死树心，就像之前商量好的一样。
“……大自然的愤怒是不可控制的，它不会区分无意经过的人和心怀恶意的人。”自称是德鲁伊的树心还在苦苦解释。
这时候，突然头顶乌鸦躁动着叫了起来，随即织婆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人动了我们的印记！”
杰洛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左手捏出紫色的亚登法印（魔法攻击），抽出银剑，向前方猛然砍过去……
……
李尔真身上的药劲还没过，他连忙将安娜拖到不远的矮木屋后，大声叫着让男爵和他的亲卫们将她和孩子们一起安置好。
哈德森几乎是用倒的将半瓶剑油涂在了自己的长剑上，
在他砍倒了三个扑过来的水鬼之后，剑上甚至还在滴答着油。
“妈的！那怪物过来了！”他一剑刺进第四个水鬼的脑袋，看着鹿首魔喊道。
“浮空咒！”凯拉.梅兹站了起来，前倾着身体伸出双臂，一股氤氲着银光的气流包裹住鹿首魔的四肢，催动着它失去平衡。怪物的动作明显减缓了。
“该死……要是再给我几十年，我能……用浮空咒直接撕开这怪胎！”
李尔真也加入了战斗，使劲挥动着长剑对付着水鬼们，相比更加敏捷和强壮的食尸鬼，这种通体蓝色的小僵尸确实没那么难对付。
可是那个缓缓逼近的庞然大物就不一样了，凯拉看样子只能减缓它的行动，之前的探查耗费了她相当一部分精力。
确定身边十米内暂时没有了水鬼，李尔真急忙去翻他的包裹，从里面摸出两个“焚风”炸弹，杰洛特给他的。
这是猎魔人的宝贝，通常李尔真是一定要仔细观摩观摩这玩意的，此刻他也顾不上欣赏这炸弹上闪烁的魔法印记和花纹了。
他也已经抹上了剑油，不过对付鹿首魔这种残物涂上食尸生物油，总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凯拉小姐！”李尔真已经注意到小径旁边的沼泽区域有一片沼气，“你能不能把它拖到那边那个有沼气的地方？”
“我不能保证，”女术士使劲挥动右手，鹿首魔渐渐地开始作平移运动。
突然，李尔真向鹿首魔正面跑了过去！
“里尔？你疯了？”哈德森的剑上滴下来的已经不是油而是血了，他转身正好看见这一幕，惊叫出声。
鹿首魔瞪着血红的眼睛，低吼了一声，但还是慢慢地朝着安娜和男爵的方向逼近。
砰！
李尔真扔出一枚炸弹，准头不是很足，爆开的时候炸在这个怪兽的一条前肢上。猎魔人制作的东西还是很得劲的，瞬间它的前肢变得血淋淋的。
“吼—”怪物彻底被激怒了，它转头就向李尔真冲了过来，凯拉的浮空术施法方向与这边刚好是一致的，她急忙停止。
李尔真已经接近沼气区域了，他奔跑的过程中身体一直抖着，但脚步很坚定。
“哈！”女术士匆忙之间只能使出元素类的攻击手段，一股魔法乱流向鹿首魔的背部击去。
也就是同时，这只速度奇快的怪兽已经接近到离李尔真不到二十米远了。
“轰！”
众人只听到一声猛烈的爆炸，李尔真竟是将手中的最后一枚“焚风”，向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砸去！
一时间火光四起，鹿首魔痛苦的嘶叫声就像山丘崩塌一般，驼背泥沼的中心爆发出一股热浪，将在场所有站着的人都掀翻在地。
李尔真像一颗炮弹一样横着飞了出来，手中的长剑已经成了碎片，崩得七零八落。
他撞在了一间矮木屋上，瞬间木制的墙壁被撞开了一个大洞，他飞了进去，惊起了房顶上乌鸦哇哇叫着飞走了。
“里尔！”哈德森第一个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抹沾满了尸血和土尘的脸，扔下剑冲向木屋。
凯拉则是目不转睛，看着趴在沼泽中的鹿首魔，提防它的异动。
李尔真没死。
他气若游丝，满脸的血，好像左胳膊也骨折了，但是确实还没死。
他脑子此刻还算清醒，只想着一件事。
叶奈法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哈德森掰开他握紧剑柄（也就只剩下个剑柄了）的右手时，他手心里的羊皮纸符咒已经碎裂了。
李尔真并不是个舍生忘死炸碉堡的人，正如莫斯萨克祭司所言，他很惜命。他这一次冒险并不是全无把握，而只是赌了一手磕了药的自身身体强度和昆恩之盾的强度罢了。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猎魔人的炸弹果然炸不开猎魔人的法印护盾。
只是爆炸距离太近，他扔出炸弹的左手最先受到了沼气爆炸的剧烈冲击，现在估计已经粉碎性骨折了。
“嘿……嘿嘿，我暂时还，还死不了。”李尔真张嘴说话的时候，哈德森总算是松了口气。
“有趣啊……有趣啊……人类。”那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声突然出现，令众人都是一惊！
李尔真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赶了回来。
一片黑光闪烁，乌鸦叫声中，三个身影依次显现了出来。
而这也是众人（除李尔真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林中夫人”的模样。
呢喃婆的脸上挂着一片脏兮兮的红布，脖子上还是身上穿着一串人耳，身形佝偻，散发着恶臭。
煮婆的身形最为肥硕，一身的烂肉撑破了衣服，脸上扣着一个竹筐，有黑气从里面冒出来。
织婆是唯一一个露着脸的老巫妪，可是她那骇人的鹰钩鼻和那几乎可以叫做苍蝇窝的左眼，让人觉得不如和她的姐妹一样蒙上个东西算了。
凯拉有点绝望了，她的法力已经接近透支。
男爵和他的士兵们刚刚才解决完所有的水鬼，活下来的人都是气喘吁吁。
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塔玛拉和女巫猎人们的注意，葛拉邓带领着他的同僚们刚刚赶赴现场，就看到了这一幕。
（“这三位姐妹中，属呢喃婆的年纪最大，在沼泽居民历代低声传颂的故事中，如果说话太大声了就会给呢喃婆听到，因为她用人类的耳朵做祭品，把它们挂到沼泽的所有树上，用法术去倾听，这样一来沼泽所发生的一切都会被他听到。”——丹德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