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专业马匪团队
米克躺在马车里面，身体一动不动，避免发出声响，让胖杰克察觉到自己。
车上完全是空的，并不拥挤，手脚还能伸展开，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但实际上，胖杰克已经察觉到了车上有人。
胖杰克是个老牛仔了，对一些事情很敏锐。
现在是年纪上来，人也胖了，显得有些笨拙。
年轻时候也是能一个人一匹马，执掌一片牛群和土地都毫无压力的，并没少经历火拼和纷争。
只是牛仔的时代过去了，属于胖杰克的青春也过去了。
近几年，火车开始冒着黑烟跑来跑去。
西部已经不是一片空旷的，天高任鸟飞的土地。
人们开始厌倦了四处游牧，偏向于在各种地方定居，建立一个又一个小镇。
小镇凑得多了，就成了城市。
商业随着成熟的城市网络发展起来，资本家逐渐离开东海岸，也开始向西部伸手，跟西部的一些农场主联合起来，大搞贸易和压榨。
于是火车去往了更多的地方。
生意做到了更多的地方。
联邦法警也开始监管更多的地区，连平克顿侦探和赏金猎人都变少了。
牛仔当然不复之前的盛况。
别说牛仔，这片土地上甚至已经没多少野牛了，全被那些猎人打没了，大家开始种地当农民了，牛仔还混个什么劲呢。
胖杰克敏锐的感觉到了时代的变化，也顺应着改变了自己的身份，成为了一名小镇警长。
但他做为牛仔的警觉并没有失去。
他感觉到了自己车上有人。
而且这个人还不简单。
因为胖杰克并没听到任何动静。
自己驾驶着马车，走在小镇的路上，这个时间的小镇已经安静到，哪怕一只鸡跑起来都会被人听见。
但胖杰克什么都没听到。
甚至也没感觉到自己车上的重量变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车后斗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隐隐发出马粪的臭味。
胖杰克觉察出了这种气味。
起初还以为是马拉屎了，琢磨着这个马终究也是老了，开始出来稍微干点活就拉屎了。
但已经走出了小镇。
开始走在小镇外面的荒野上，车子后面还是一直有股臭味。
胖杰克就明白了。
虽然感觉这并不可能，但只有这一种说法能说通。
有个很臭的东西刚刚上了自己的车。
考虑到这个时间和行动方式，肯定是个人。
一个身手很厉害的人，那八成还是牛仔。
胖杰克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挎在腰上的枪，犹豫了片刻，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不安全。
自己老了，又胖的厉害，反应也不快了，一个人未必是对方的对手。
不如赶紧到马匪那里去，让马匪们出手处理掉这个人。
这样自己不冒风险，还可以快点把没做完的生意做完，顺便商量下莎亚这个事怎么善后。
是找机会弄死这个女儿和她捡来的外地人，还是威胁威胁他们算了，就看马匪那边的意思了。
胖杰克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催促马匹快点跑。
出了小镇，在荒凉的戈壁上跑了一阵。
胖杰克远远的看见一点火光。
顺着火光继续往前。
在一片被风沙侵蚀的砂岩中间，一个简单地营地出现在了戈壁上。
几辆马车相互成犄角停放，藏在砂岩群中间，借由高耸的方碑一样的风蚀山丘遮掩狂风，也一并遮掩了自己的行踪，只留下一点取暖的营火。
胖杰克的马车刚到附近。
立刻几匹马从暗处斜着穿插出来。
马上的人端着枪，大喊一声：“谁！”
胖杰克把煤油灯放在自己脸边上：“杰克警长！”
“自己人！”
几个暗哨又快速回头，在最短时间内隐藏了身形，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好像并未出现过一样。
米克躺在车厢里面，微微抬头看着外面。
这一幕被清晰地看在眼里。
头一次近距离直观的感受到西部匪帮的运作，心中默默感叹。
还行，还算专业。
不如自己在之前两个世界组建的队伍好，但放这个年代也不错了。
胖杰克就完全没有这个“鉴赏”的心思了，越快要到地方，他越怕车后斗里忽然给自己来一枪。
赶紧抽着马，把马车赶到营地附近的拴马柱前面。
一骨碌从马车上跑下去，缰绳朝着拴马柱随便一扔。
煤油灯也不管了，口中大喊着：“伊夫！”，径直往中心的帐篷那跑。
营地中心，一个帐篷的帘子很快被掀开。
走出来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只有一只眼睛，满脸凶狠，头上两道交叉的疤痕。
张嘴就骂：“吵他妈什么！这样喊老子，还他妈以为酒馆的婊子跑出来了！”
这是这个匪帮家族的首领。
伊夫帮的领头人。
胖杰克哪顾得上被奚落，直接跑到伊夫身边，指着自己马车上说：“马车厢里有人，跟了我一路，怕是要杀我。”
伊夫眼睛一瞪。
“放屁吧，杀你干什么，你也值得杀？”
“不知道！跟了我一路！”
伊夫把胖杰克一推，推进自己帐篷里，手放在嘴上吹了个口哨。
外面几个暗哨听招呼，口哨音没落，直接催动马匹，朝着营地前奔跑过来。
伊夫回头说了一句：“躲着。”
而后从腰带上抽出一把柯尔特左轮，左手握着，大大咧咧的往胖杰克的马车走过去。
暗哨们也跑到了近处。
伊夫又一声口哨，伸手指了指马车，动作给的很大，怕黑夜中大家看不清。
其中一个暗哨翻身下马，缰绳扔给身边的兄弟，把长枪挂在了马鞍上，同样抽出左轮来，弯腰小步开始靠近马车车厢。
其余几个暗哨坐在马匹上，端起了长枪，枪口也都指着马车。
这么多支枪。
这么多匹马。
躲也躲不过，逃也逃不掉。
这车厢里哪怕藏着只蚂蚱，此刻也绝无在枪口底下逃命的可能！
下马的暗哨蹭到近前，回头看看自己同伴，互相点头确认过，而后猛然一个发力。
“唰”一声掀开后斗盖着的布帘！
身形不顿，左轮枪直指车厢里面。
眼看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开枪！
但是。
一个呼吸过后，他并没有扣动扳机。
伊夫也走到了近处，看没有枪响，问了一句：“怎么他妈回事！”
暗哨扶了扶自己的牛仔帽子，枪口不指着车里，朝向天空，说了一句：“老大，里面没人。”
“没人？”
伊夫歪头也往车里面看了一眼。
车厢中确实是空的。
别说人了，连个货物都没有。
这么小个车板，也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那他妈胖杰克怎么回事，说有人要杀他。”
其中一个暗哨打亮了火把递过来。
伊夫借着火光再看。
车里面虽然空，但还是有点东西的。
在车厢底的木板上，不知道被什么人，用木炭画了一个黑乎乎的笑脸。
伊夫皱着眉头看向这个笑脸，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想不明白这他妈什么情况。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营地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