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卫的选择
实验室里，墙壁上黑色的影子在蠕动，大卫似乎见怪不怪了，他自幼在城堡里长大，与其说惧怕，莫过于说是厌恶。
他厌恶这些黑影，藏匿在阴暗的地下室墙壁里，但是又不得不与之共存。
今晚他的思绪特别的清晰，连同久远的记忆一起回到了他的脑海里。
大卫从工作台前站了起来，久坐不动的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他面容越发的消瘦，睡眠不足黑烟圈更加的明显。
他盯着只剩下两瓶的药水，默默地拿起了第一瓶，室内的灯光发着惨白的光，他径直走向了柜子后面，伸手转动其中一个玻璃瓶。
身后的墙“咯吱”一下打开了，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
他打开手电筒，慢慢地走了下去，地下通道的两侧是石头垒砌而成。
墙上不断地传来呓语，大卫走在过道里，就像是穿过噩梦。
走道的尽头是一个狭小的石屋，中央放着一个精美的棺椁。
盖板是透明的，里面躺着的红发女人，容颜与翠西有八分相似，她双目紧闭。
盖板滑动，他轻轻呢喃：“爱玛，我知道，你不是爱玛。”
取出药水，他弯下腰将药水缓缓灌进她的嘴里。
墙壁上黑影窜动，一股难闻的气味在石屋里弥漫，棺椁里爱玛的身体温度在拔高……
他后退了一步，转身迅速地向外走去。
棺椁的上方，无数的黑影在集聚……
大卫喘着粗气差点瘫倒在实验室里，洞口已经关闭了。
坐在地上，他从白色大褂的宽大口袋里摸出了一本古旧的羊皮手册，打开当中一页。
【不要轻易使用这个方子，毕竟一个没有思想的躯壳，谁都可以得到。】
他“哈哈哈”笑了起来，声音干涩，充满了绝望：“你们争去吧。”
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衣着，怀里收着第二管药水，反锁了实验室的大门。
时钟刚好敲响，午夜12点。
大卫慢慢地走进卧室……
翌日一早，几乎一夜没睡的秋梨，精神没有她想的那般不济，这身体素质的确是极好。
夜里除了冷了一些，没有任何异样的事情发生。
洗了把脸，她快步向着地下室方向走去，她有些担心翠西的安危。
楼道口，她看到了正在下楼的赛琳娜，存活到今天，就已经是安全了。
她的神态明显放松了下来，甚至轻快地跟秋梨打了声招呼。
秋梨也笑着回应：“早餐一会儿就好，你先到餐厅稍等片刻。”
“好，你先忙。”赛琳娜挥挥手告别。
秋梨站在地下室门口，轻轻推了一下大门，门应声开了，她看着黑漆漆的地下室，走进去打开灯。
灯光将整个大厅照亮。
秋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卧室的大门开启，鲜血染红了地毯，大卫的尸体倒在卧室的门口，翠西的身体如同被扯碎的洋娃娃……
而实验室的大门却像是被烈火焚烧，黑漆漆的散发刺鼻的焦味。
“都是数据，都是数据！”秋梨闭上眼睛，半响睁开。
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心里替翠西伤感。
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突然停下脚步。
她再次转身走了进去，到了大卫的尸体旁边停下脚步，一本书在他的外套口袋里滑了一半露在外面，她弯腰将本子拾了起来。
入手的质感不是纸，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皮，很柔软。
同时几行文字出现在眼前：
【巫女的笔记：
无数失传的巫术被记载，它的神奇力量无法被凡人掌握。它是混乱之源，是野心的开始也是悲剧的序幕。
仔细阅读它，你可以成为最好的医生，优秀的药剂师。
注意：不要被巫女察觉。】
她眉心一跳，快速将本子收了起来。
刚走到大厅的走廊，就看到厨娘一路小跑着过来，见到秋梨停下脚步：“亲爱的秋梨，通讯接通了，大巴一会儿就到。”
话音刚落，城堡的大门口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
一辆蓝白相间的大巴车正缓缓驶了进来，停在了城堡的正门口。
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男人跳下了车，向着大厅走来。
赛琳娜站了起来，快步地迎了上去。
来人很有礼貌：“我是大巴的司机约瑟夫，您是客人？请跟我来。”
他目光扫过厨娘与秋梨，眼里闪过一丝惊奇。
“你们是城堡的员工？”
“对呀，这一周发生了好多可怕的事情，死了好多人！”厨娘快言快语地说了起来。
“哦，那太可怕了，一会儿会有另一部车过来，他们会处理这件事情，请稍等。”约瑟夫很有礼貌回复了厨娘。
赛琳娜笑着跟秋梨挥挥手：“看来没有时间享用你的早餐了，再见。”
车子来的快，走得也快。
厨娘叹了口气：“等下另一部车过来，就要有人给我们扫脑袋了。”
秋梨不解：“扫脑袋？”
厨娘点点头：“扫脑袋有点疼，我不喜欢。”她眉头皱着，表情苦闷。
秋梨的心脏猛地一缩，她说的扫脑袋难道就是数据重组，或者通俗来说，就是记忆覆盖，将这段记忆抹去？
或者更可怕的是她的存在也会消失。
还没等她思考完毕，另一辆大巴也开了进来，下来两个一高一矮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们不像是约瑟夫那般礼貌，动作粗鲁，说话也不客气。
为首的高个子男人走到厨娘面前：“你先过来。”
他转身对着矮个子男人吩咐：“把所有的尸体收集好，别跟上次一样拉下。”
矮个子男人哼了一声：“我知道了，又要清理大半天了，你忙好了就快点过来帮忙！”
高个子男人点点头：“行了，别啰嗦，快去，我一会儿就来。”
矮个子男人不再说话，调整了一下眼镜四下扫了一遍，接着往楼梯口方向走去。
厨娘被带到了大厅餐桌前坐下，高个子男人取出一个头盔，罩在厨娘的头上，秋梨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没一会儿就看到厨娘的眉头皱起，面露痛苦之色。
五分钟之后，男人站起来，伸手将她的头盔取下来，转头对着秋梨喊道：“到你了，快过来！”
秋梨的心往下沉，突然想起那管药水，此刻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背过身子，拔开瓶塞，一口气将药水喝光。
药水的味道一言难尽，但是比起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情她宁愿再多喝几瓶这样子的药水。
她忐忑不安走了过去，学着厨娘的样子坐在椅子上。
此刻的厨娘如同一个木偶人一样，呆呆坐在那里。
男人动作粗鲁，将头盔调整了一下，往秋梨的头上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