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动用非常规武器
隋婉君的分析很有道理。
一个月的期限并不是孙伟主任随口定下，这后面还隐藏着条件，不允许急诊病房主动去寻找疑难病人。
如果一个月内都没办法等来一个需要一号手术室的病人，那把一号手术室这么珍贵的医疗资源分配给急诊病房，确实有点浪费资源的嫌疑。
不能主动去寻找病人，这意味着常规武器被废了，这么看起来急诊病房只能凭运气去等待疑难病人的出现。
然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这一次命运女神似乎没有再眷恋急诊病房。
“常规武器用不了，是否能动用非常规武器，话说玄学武器靠不靠谱？”
楚良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李萌萌，最后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开口说道：“萌萌，你今天不用在科里呆着了，和王涛换一下，你去急诊科轮值吧。”
“啊？楚老师你终于愿意让我去急诊科轮值了？”
李萌萌顿时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一改颓废的样子，兴奋道：“那我可以把婉君也带过去吗，我答应下次去急诊科轮值要带她一起去的。”
楚良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隋婉君，点点头：“可以，你两现在就去吧。”
李萌萌欢呼一声，瞬间就忘记了刚刚的不开心，拉着隋婉君就直奔急诊科而去，似乎生怕楚良突然改变主意。
两人很快就来到急诊科。
巧得很，急诊科今天值班的医生还是個熟面孔，正是上次处理集体食物中毒事件的那位。
他本来还挺悠闲的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李萌萌高高兴兴走了进来，他险些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
“你，你，伱怎么来了？”值班医生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来轮值的。”李萌萌有些不满的撅起嘴巴，自己的小迷妹还跟在身后呢，这人怎么这么不给面子，不欢迎就算了，随地喷水是什么意思？
“楚老师让你来的？”
“不然呢？”
“这怎么可能，楚老师明明知道的……他竟然还要让你来急诊科，他这是对我们急诊科有意见了？”
李萌萌暴脾气一下子起来了，看着魂不守舍的值班医生说道：“你这人好烦，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什么意思？”
值班医生讪讪道：“没，没什么，你在这儿呆着吧，我去外面看看。”
说完，他也顾不上李萌萌，脚底抹油就往外面走去，似乎一秒钟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隋婉君还是第一次来急诊科值班，看哪儿都新奇，四处张望了一圈后，却有些疑惑道：“这里好安静，我以为急诊科都是兵荒马乱的。”
李萌萌很不以为然道：“放心，马上就会开始乱了。”
快走到门口的值班医生一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跤。
可让李萌萌有些失望的是，今天急诊科乱不乱，似乎她说了不算。
时间过得飞快，天色渐渐擦黑，可急诊科却只来了几个外伤缝合的病人，值班医生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隋婉君甚至都没有机会上手。
“奇怪了，今天急诊科确实有点太平静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下班了，竟然一个棘手的病人都没有。”李萌萌有些失望。
之前楚良一直不同意他来急诊科轮值，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没想到过程竟然如此平淡。
隋婉君只能安慰道：“至少这样再也不会有人说你脸黑了。”
李萌萌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样，突然炸了毛，言辞激烈的否定道：“谁说我脸黑了，我脸白着呢，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咱们是医生，要讲科学！”
隋婉君笑道：“对，我也觉得这种说法没有科学依据。”
李萌萌却若有所思道：“嗯？不对，楚老师今天突然让我来急诊科，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再反应迟钝，李萌萌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觉得自己好像被利用了。
就在这时。
窗外的天色突然黑了下来，还能听见远方有雷声轰隆的动静，李萌萌和隋婉君下意识朝着窗外看去，意识到似乎一场大雨将至。
“我记得今天天气预报没有雨啊。”隋婉君随口说道。
黑云滚滚，雨声渐大，豆大的雨滴被狂风裹挟，义无反顾的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李萌萌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脑海中没来由的想起一句话。
这是当年她规培的时候，一个急诊科医生和她说过的，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记忆犹新：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李萌萌失神的望向窗外。
雨越来越大了……
……
……
江县，庐州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
县医院。
轰轰轰——
雷声震耳欲聋，大雨倾盆而下。
县医院的急门诊小楼如同风暴中的一座灯塔，红色灯光刺破雨雾，射向远方。
“医生！医生呢！”
“快，快，快！把路让出来，监护、吸氧、三通道，护士呢，护士快来！”
“血，去血库要血，有多少要多少，出血量太大了，止不住，根本止不住！”
混乱源头是一场惨烈的车祸。
大货车超速行驶。
再加上暴雨天能见度低，路面湿滑，当司机意识到前方那个黑乎乎的影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刹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很难有效制动，大货车就这么一路滑了过去，将那团人影撞飞……
等到司机晃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才看清一个男人一动不动的躺在车子的侧方，旁边倒着一辆已经彻底扭曲变形的自行车，以及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面的蔬菜水果、鲜肉牛奶散落一地……
“怎么这么严重？！”
县医院急诊科医生惊诧的看着病人，尤其是他的右脚，被纱布团团包裹，鲜血不但浸湿了纱布，甚至在盖被上都留下了印记。
“下班刚在超市买了点菜，没带伞，急着回家所以闯了红灯，被大货车带到了……”
救护车司机虽然见惯了下雨天车祸的病人，但眼前病人的惨状还是让他眉头紧锁。
正说这话，他又忽然从平车上拿出了一个箱子，打开了给值班医生看。
“这是什么……”
值班医生一愣，可当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后，他的瞳孔瞬间一缩，毫不犹豫道：“快，家属呢，家属快过来，你们这个情况我们处理不了，要去省里面，你们谁能下决定，赶紧过来和我谈！”
旁边的几个护士好奇的探头看向箱子，可当他们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后，几个小姑娘顿时脸色一变，比值班医生的表情还要惊恐。
箱子里面躺着一只断脚。
一只鲜活的，还残留着淡淡血色的活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