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头最盛的选手

三天后。

烈日当空。

阳光似是火山里的烈火，烘烤着京城的每一寸土地，墙壁，屋顶以及地面都蒸腾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热气。

走在大街小巷中的任何一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热浪在空中其中沉积，弥漫，似是一个巨大的蒸笼，正在烹饪着整个京城的所有人一样，让人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时节，按理说，京城内外早已是人去楼空，门可罗雀，人们待在家里避暑还来不及，岂会出门？

然而，这一日，京城外面聚集的人数，却是这一年来，最多的。

因为，武状元考试的日子到了。

再热的天气也抵挡不住人们的热情，再大的困难也阻止不了百姓想要观摩十年一度大赛的心情。

当姜秀再一次前往皇宫外的报名场地集结，准备跟随工作人员以及其余队员进场，参与比赛的时候，只见道路两边，以及场地周围早已站满密密麻麻，似是草堆一样的人群，少年心里第一次忍不住有些紧张。

十年的山中生活，接触最多的人数，也就来来回回仅限于村子里的几十号人，现在武功大成，终于来到京城，却一次见到街上数十倍数百倍都不止的人，姜秀能不怯场，不紧张，已经相当了不起。

然而，饶是如此，少年也从未曾在这么多百姓的关注之下，与人动手比武。

跟着队伍一路从皇宫的外墙走过，前往比赛开场的京城中心广场，望着周围投来的一双双火热的目光，听着数之不尽为自己或是为别人的加油喝彩之声，第一次经历此事的姜秀难免还是有些猝不及防，不是走得过快踢到前一人的脚跟，就是速度过慢，踩到后一人脚背。

这样的经历让少年在人群之中显得甚是另类，一路之上，引起不少人的笑话，也让周围的参赛选手对姜秀的实力有了初步的评判，多半是个菜鸟。

当周围的人都用这种心态看待少年的时候，目光继续停留在菜鸟身上的时间显然不会太久，这反而让初出茅庐的姜秀获得了喘息时间，渐渐抚平心中的紧张。

比赛的举办地点定在皇宫南边，京城最大的中心广场。

这里平日是京城最大的花鸟市场与菜场，当所有百姓以及选手和相关工作人员过来的时候，场地内原来的建筑早已清空，重新搭建起适合比赛的各种大小场地二十多处，变成了类似擂台群的模样。

跟着队伍停下之时，心情已经恢复平静，抬眼一扫，姜秀只一眼就把整个比赛场地的周边情况都牢记在心里，就像是小时候读四书五经那样容易。

擂台看似数量颇多，其实类型只有两种，大擂台与小擂台。

二十多个擂台之中，九成都是长宽各有十米左右的小擂台，真正的大擂台只有中心一处，与其余小擂台呈众星拱月之势。

比赛场地除了擂台，都是各种桌椅，只见大擂台的北边用木头搭建起一个两人高的贵宾观赏席位，比普通擂台还要再高一倍距离，视野宽阔，上面摆放了一排桌椅，其余的桌椅都放置在小擂台的周围。

就在姜秀好奇大擂台的贵宾席位上面会落座什么人的时候，突然之间，东北方向的百姓人群整齐的让开一条通路，只见一大群全副武装，手持长矛与盾牌的士兵表情严肃的走了进来，热闹的气氛登时变得紧张，已经快要让人耳朵都要聋掉的各种叫声也安静下来。

那个人来了吗？

心跳忍不住砰砰加速，呼吸也似是受到影响，越来越急促，姜秀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强烈的期待，双眼死死盯住那群士兵的后面，一眨不眨，但见最后走出的一群人都是穿着官府的大臣，并没有印象中的那个男人，不禁摇了摇头，失望的轻叹一声，将精神落回比赛擂台。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随着所有裁判以及负责现场监督的官员全部到场，比赛终于在一名官员的宣布下，正式开始，陷入安静多时的群众区域终于再一次爆发出热烈到似是能够把天都要震破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参与比赛的选手也无不兴奋，激动，一个个开怀大笑，充满自信。

望着选手之中唯一低着头，心情低落的姜秀，赵文泽得意的笑了出来，主动走了过去，砰地一声响，突然一脚踢中少年的屁股，道：“果然是外来的乡巴佬。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吓傻了吧？你就不应该来报名。”

“你还没上擂台就已经吓成这样，一会真正上了擂台，下面可是有无数双眼紧紧盯着你。那种如山一般的压力，是你这种出生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瘪三能够承受的吗？”

“姜秀，是吧？不想死的话，我劝你赶快退出吧。最好趁着我还没拿到武状元以前，躲起来。这样你还能多活几天。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怎么样？我已经算是对你够慷慨了吧？要是平时，谁不知道招惹我赵文泽会是什么下场？能让你活到今天？”

听到熟悉声音，猝不及防之下，感觉到屁股挨了一脚，踉跄一步，刚刚狼狈的站稳，回头一扫，望见赵文泽那令人滑稽的鼻子以及上面贴的狗皮膏药，姜秀不气反笑，摇了摇头，道：“想笑尽管笑吧。等你丢了武状元，有你哭的。我可不会和一条狗一般见识。”

“什么！？你敢骂我是狗？还敢说武状元我拿不到？我都拿不到，难道别人还能拿得到？”

“呵呵。不是我看不起你，小子！就是你们在场所有人，也都是垃圾。今年的武状元，非本少爷莫属！”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笑，受到挑衅，也没有动怒，赵文泽自傲的抬起了头，目光扫过周围的每一个敌人，道。

听到如此大言不惭的宣告，姜秀摇了摇头，听见不远处已经开始有人报自己的名字，不愿再继续参合，迅速离开赵文泽的视线，跟随考官，来到自己所在的小型擂台，准备比赛的开始。

那些来自于五湖四海，全国各地的其他参赛者，却受不了了，对赵文泽一个个横眉冷对，不服的攥紧拳头，或是虚空打上一两拳，隔空指上一指，留下狠话，咬牙切齿的等待在擂台上教训嚣张跋扈的赵文泽。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终于有人得到了机会。

“赵文泽是吧？峨眉派张老三。刚刚听说你非拿这武状元不可？呵呵。不要太小看人了。我看你连三十都不到，这么年轻，就敢夸下这样海口？果然是年轻气盛不懂事。让你开开眼界吧。这才是能够争夺武状元的实力。”

“好啊！来。看看谁才是不懂事的那个。”

“峨眉冲拳！”

“蛮牛刀法！”

“啊！！！”

然而，随着第一位勇士以迅速断臂惨败的结果被抬下擂台，赵文泽的气焰与人气却更是强盛，登时成为了这一次武状元选拔大赛风头最盛的选手。

爱看热闹的百姓纷纷不约而同聚拢过来，热议不断，让其余参赛的选手都一个个嫉妒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