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哭鼻子

胸口剧烈的起伏，天元剑微微抖动，姜秀却无论如何也忘不了赵世龙当时的形象，更不会相信混蛋太子当了皇帝，能变成什么慈眉善目的好人。

都是骗人的伪装。

当产生了这样的认知，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少年忍不住心跳加快，兴奋的一个转身，准备冲过去，拔剑，将十一个仇人之中的第一个击杀，完成复仇大计的第一步。

什么武状元比赛，目光锁住赵世龙的时候，姜秀早已忘记身处何处，更忽略了危险的逼近，心思情不自禁的开始盘算怎么混入人群暗杀混蛋天子。

但就在这时，手脚突然身不由己的剧烈颤抖起来，一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来，姜秀愣了一愣，登时听见一道可怕的巨响如打雷一般，呼啸而来，转头一瞥，只见一张狰狞扭曲的大脸已经冲到近处，一把宝刀寒光闪闪，势不可挡，劈了过来。

双目一凝，瞬间估算出敌我双方的距离已经来不及闪避，猛地深吸一口气，少年终于回过神来，不得不强行收起放在赵世龙身上的心思，天元剑一击横扫，迎击上去格挡赵文泽的杀招。

“蹡！”

在一道清脆的声响中，宝刀与剑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擦出一道耀眼的火花，似是黑夜之中突然亮起的烟火一样绚烂，牢牢吸引住周围所有看客的目光，让刚刚落在在贵宾席中间的皇帝赵世龙也忍不住眼睛一亮，兴奋的暗暗点头，充满期待。

“好小子！你居然可以接住我十成功力的蛮牛刀法，难怪你敢跟我叫板。看来，你的确有两把刷子。可仅仅只是接住，没有意义，你还是会死在我的刀下！”第一击交锋过后，目中无人的眼中之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惊讶，赵文泽愣了一愣，冷冷的道。

手腕一甩，手臂一震，一股夸张的力道突然如海啸一般喷薄而出，全部涌入宝刀之中，赵文泽眼中登时再次流露出得意的笑容，大叫一声，身体向前迅速踏出一步，宝刀上面寒光暴涨，带起一股夸张的势头，如一头停不下来的蛮牛，再次狠狠撞向姜秀的天元剑。

这一击，与第一次攻击的间隔只有不到两秒，速度之快，仿佛一气呵成，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明明已经两脚站定，双手紧握剑柄，摆出战斗姿势，姜秀却依旧不能将与赵世龙有关的杂念抛开，加上对蛮牛刀法了解又少，心烦意乱之下，呲的一声响，两道虎口登时一起崩裂，流出鲜血，双手再也拿捏不住天元剑，倒飞了出去，落到十几米外的地上。

蛮牛刀法的厉害之处正在于此，以蛮牛一样的速度冲锋，加强施展者的力量与速度只是最初的境界。

当修炼者的武功提升到更高境界，就能发挥出蛮牛刀法更强的威力，依靠强势的力量，直接震飞敌人武器，甚至，可以一击震破对手内脏，如此一来，再要击杀敌人，就会变得轻而易举。

能对十年一度的武状元比赛冠军头衔抱有如此巨大的把握，赵文泽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仅仅两招，已经将武学天赋展现的淋漓尽致，让贵宾看台席以及其他位置上的看客们再一次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与喝彩，不得不服。

“混小子。这样你都不死？再吃我一刀！”凭借这两刀，却见姜秀依旧没有震倒，望着少年挺拔的身姿，赵文泽哼了一声，急不可耐的踏进一步，蛮牛刀法第三次施展，刀锋向着目标脑袋劈去。

丢失了剑，虎口的疼痛明明越来越强，姜秀却还是没能摆脱内心对看台上赵世龙的在意，望着眼前更加危险凌厉的刀法劈砍过来，精神无论如何无法集中，危急时刻，也只是双脚本能一点，身体倾斜，勉强做了一个空翻避让。

“呲！”

然而，刚刚落地，听见耳中传来的破空之音，转头一扫，见到袖口上一截衣袖现出的一道明显是刀锋划破的痕迹，目光一眨不眨盯住衣服上破开的小口子，少年登时回忆起这件衣服是母亲唯一的遗物，悲伤的落泪。

“你居然敢……居然敢弄坏我的衣服！！！赵文泽，是你逼我的！”深吸了一口气，当心神从回忆中归来，目光再望向得意的赵文泽之时，姜秀终于暂时忘记了贵宾席看台上的赵世龙，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

这一声低吼的音量却不是太大，无论是贵宾席上的官员和皇帝，还是其他区域的看客都难以听清，此时，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只是瞧见一个与赵文泽相斗三回合，却连续吃亏三次，每一次的状态都越来越不堪的少年正在无能的狂怒，流下害怕的泪水罢了。

这可是武状元比赛的决赛，开赛以前，谁也没有预料到居然会有选手像是小孩子打架输了一样不争气的哭鼻子。

不知内情的看客们登时面面相觑，惊讶，失望，愤怒，奇怪，一时之间，脸上什么样的表情的都有，嘴里什么讥笑的声音，失望的叹息声，以及不满的咆哮声都此起彼伏的传出，攻击向场中唯一的目标，姜秀。

“哈哈哈哈！什么鬼啊？这家伙真的不出来玩的？就这两下子，还能杀入决赛？老天不公啊！今年的决赛太没意思了，还是没半决赛精彩。”

“唉。算了算了。谁让那小子是个傻子呢？要是聪明人，知道自己的工夫是三脚猫水平，早就弃权了，哪还会多比一场啊？太滑稽了。这样的决赛没什么意思，咱们走吧。”

“什么情况？决赛是小孩子打架吗？输了还要哭鼻子？我为了看这场决赛可是特地花了一个月的积蓄买票进来的！什么玩意啊！退钱！我要退钱！！”

听着周围越来越大的喧嚣声，感受到看客们越来越大的怨气，一直待在贵宾席位上的官员们也都一个个满头大汗，脸色难看，尴尬的对赵世龙赔了一个不是，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安抚百姓的情绪。

“大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们也没想到决赛会变成这样，比赛结束，一定会把大家的决赛门票钱如数退还。现在比赛应该差不多能结束了，请大家保持秩序，从南边的出口离场，我们将在那里设置退票点。”

摇了摇头，无聊的打了个哈气，赵世龙也站起身来，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失望的走下看台，迅速离开场地。

望着越来越多百姓离场的背影，赵文泽笑得前仰后合，对少年刚刚的那一句低吼当成放屁，大步流星再近一步，宝刀光芒一闪，蛮牛刀法再一次施展出来，一刀狠狠劈向姜秀，兴奋的吼道：“小子。听到没有？该结束了。死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尝尝那小妞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