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飞雪剑法

王大海回来，见到两人投入的神情，也没有打扰，直到单独默默做好饭菜，这才出来叫两人进屋。

晚饭过后，默契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少年与少女又一起出屋，把油灯挂在一根树枝上，借着月光，继续配合训练。

不知不觉间，气温由寒转暖，一夜的时间转眼即逝，无论是姜秀还是吴倩竟都忘了困意与疲惫。

当第一缕阳光扫过京城东边，落在少年头顶，将吴倩家的后院照亮时，昨天还是潇洒英俊的姜秀不见了，站在少女面前的是一个鼻青脸肿，全身都有斑斑血迹的丑八怪，就像是隔壁王老头家的儿子出去刚被人揍了一顿回来，显得狼狈不堪。

“噗嗤！”

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又把石头捡回簸箕，已记不得帮助少年多少回的吴倩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道：“姜大哥，还要练吗？再继续的话，你要变成猪头了。”

此时，两人的距离比之昨天近了一倍，只剩三步，这三步距离也是姜秀昨夜苦练一天剑法的成果，更是极限，不知道尝试了多少回，总是无法再进一步。

“来！两步的要求达不到，至少要完成三步距离击落所有石头。再试一次。”

望着少女脸上藏不住的笑意，摸了摸疼痛越来越强烈的脸颊，姜秀老脸一红，也笑了出来，却依旧没有放弃，想到真潜入皇宫的时候，面对的禁军可不会手下留情，目光再次流露出坚定，对吴倩勾了勾手指。

一滴鲜血从少年额头流下，顺着鼻翼经过唇边的时候，姜秀嘴角抽搐，眼皮剧跳，龇牙咧嘴的样子，让少女心中升起一丝不忍，吴倩却也同时暗暗佩服，没想到意中人意志如此顽强，重重点了点头，鼓起勇气，双手握紧一簸箕的石头，大力泼了出去。

这一泼，石头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飞出，如一场横过来的暴雨，无情的砸向少年的脸面，手脚，胸腹，腿脚等各处位置，速度快的离谱，声势也极其恐怖，划破长空，留下的巨响，让周围飞舞的蝴蝶与蜜蜂都吓得逃到远处，不见踪影。

秀拳紧紧握起，哪怕对少年充满信心，望着姜秀鼻青脸肿的面庞，想起昨夜对方已经失败的次数，吴倩还是担心的闭上美目，不忍再看一遍意中人被石头砸疼砸伤，甚至，砸的踉跄跌倒，狼狈的样子。

面对这势不可挡，瞬间近在眼前的数十块石头，姜秀却始终内心平静，精神专注于每一块石头所在位置，不去多想任何失败体验，手腕翻转间，举着天元剑，唰的一下，突然挺身刺出一剑，先把最近一块石头击碎，剑刃一抖，啪啪两声，再化刺为扫，斩掉周围两块石头。

当更多石头密密麻麻如一张大网，跟着压盖上来之时，少年不慌不忙，脚尖一点，腾跃起来，全身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芒，将天元剑包裹，一种熟悉的冰冷感觉从四肢百骸涌来，让出剑的力道都变弱几分，迅速调整之下，攻击角度也跟着改变，天元剑仿佛化作了软剑。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道此起彼伏的爆响声回荡。

只见少年挺拔的身姿在空中频繁变幻，剑法迅速变得眼花缭乱起来，与施展寒冰剑法时的强硬感觉完全不同，天元剑似是一片柔软无力，却无所不在的雪花，开枝散叶，刚刚出现在左侧，瞬间又来到右侧，让人难以捉摸，稳稳挡下每一块碎石。

“啪！”

就在又一道脆响传开之时，转眼间，石头只剩下最后十块。

只见这十块石头似是一条出洞的毒蛇一样，缠向少年脖子，形势凶险，姜秀却眼中精光流转，不以为然，天元剑轻轻一转，面积更大的剑身精准一拍，打在三寸位置，将这条石蛇打碎，然后，手腕一挥之下，最后一剑扫中所有剩余石头，切成两半。

整个过程，说来复杂，少年从见到石头暴雨一般的逼来，到出剑迎击，最后击落所有目标，却只用了三秒。

“姜大哥！你太了不起了！成功了！恭喜你！！”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却唯独没有少年被石头砸中的轻响，吴倩早已偷偷睁开双眼，担忧的观察情形，却没想到见证姜秀奇迹一般的超群剑法展现，激动的眼眶湿润，美目弯成两道月牙，哽咽道。

“嗯。真不容易。小倩，谢谢你。”摸了摸鼻子，扫了一眼地下的石头，总共四十七块，数量已远远超出混蛋皇帝身边的禁军总数，苦着脸整整一天一夜的少年终于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烂的如同太阳一样温暖，点了点头，对少女投去感激的目光，道。

“没有的事。我只是出了一点小力，主要还是姜大哥你厉害。对了，姜大哥，刚才那一招剑法叫什么？太好看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炫酷的剑法。”摇了摇头，头也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少女不觉得自己真正给姜秀提供了多少帮助，红着脸，问道。

“还没名字。这剑法是我第一次凭感觉施展出来。”苦笑一声，耸了耸肩，姜秀挠了挠头，尴尬的回道。

“那你现在取个名字吧。这么炫酷的剑法要是没有名字，多可惜啊！”重重的点了点头，惊讶于少年超凡的武学天赋，阳光下，绿树旁，少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姜秀的目光充满了崇拜与欣赏，兴奋的催促道。

“好。那就叫它……飞雪剑法吧。”点了点头，举起天元剑观察两眼，姜秀两眼一闭，再次回忆起刚刚战斗时，那神奇的冰冷与柔软感受，以及收敛力道换来的舒适提速体验，与空中的特殊战斗姿势，一种家乡十来年最常见的东西逐渐浮现，微微一笑，道。

“飞雪剑法！？速度快到像是连天的飞雪一样密密麻麻，落在身上，却感觉柔软。真是个好名字！姜大哥。这名字太贴切了。”

呆了一呆，在脑海之中把少年刚才出剑之时的矫健身姿以及柔软的剑法特点比对一番，吴倩赞许的竖起了拇指。

两人相视一笑，结伴进屋，吃过早餐，纷纷躺下休息。

再起来之时，抬头揉了揉眼，打开窗帘，瞧了瞧外面，吴倩发现已过了正午，穿好衣裳走到大厅，正准备叫醒少年一起洗漱吃饭，耳边却听到一声呼唤。

“小倩。能再帮我一个忙吗？”疲惫的躺在角落的地铺上，姜秀睁开一只眼睛，苦笑道：“我的胳膊和腿现在还很酸痛，今天一天恐怕是没办法出门，但我现在想买两件东西。你能帮我去外面买一些笔墨和宣纸吗？”

“没问题。姜大哥。你好好睡吧。我保证完成任务。”不知少年买这些东西的用途是什么，经过一天一夜的独处，少女却对少年更加信任，懒得打听，望着姜秀浮肿起来，似是瘤子一样的一只眼睛，捂着嘴，咯咯一笑，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回道。

“那麻烦你了。谢谢。”

顺着吴倩的目光摸了摸肿起的眼睛，姜秀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嘴角朝着一边俏皮的挑起，少女发现自己对少年来说帮助还是挺大的，满足的莞尔一笑，速速洗漱吃饭，刷好了碗，带上银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