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献画

“路上有事。我有重要的情况要想陛下禀报。”耸了耸肩，姜秀放松的摇了摇头，解释道。

目光再次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其中两人放下武器，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躺着的那人则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伤得这么重？”

望见躺着那人额头始终都在流汗流血，龇牙咧嘴的痛苦反应，让少年朝着伤员扬了扬下巴，好奇的追问起来。

苦涩的笑了笑，左侧的一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右侧一人摆了摆手，道：“大人。你还是别问了。这件事反正你也不会碰到。这是只有我们禁军的人才会碰到的霉运。”

“怎么？我碰不到就没资格知道？”皱起眉头，目光在健康的两人脸上仔细打量，发现无论是谁眉眼间的苦涩与无奈都是发自内心，姜秀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沉吟片刻，坚持问道。

“额。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大人，你别误会。”

望见少年眉眼间与声音之中流露出的不满，这两人吓得打了个哆嗦，摇头摆手，紧张的赔笑解释。

“那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道寒光突然从眼眸之中亮起，如夜空中的月光一样清冷，姜秀不满的皱起鼻子，眯起眼睛，一股威严的气质登时弥漫开来，道。

瞧见少年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以及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两个禁军纵使再不愿意透露皇帝的臭脾气，也再不敢隐瞒，相觑一番，终于默契的开口，无奈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大人。陛下他从十年前……”

用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将赵世龙的变态嗜好听了个七七八八，姜秀回忆一下十年前冰天雪地之中，赵世龙第一次出手败给父亲的画面，恍然大悟，满意的点了点头，与两个卫兵挥手道别，充满自信的走向长春宫。

长春宫外，守卫的禁军数量众多，只见巡逻穿梭的卫兵足足三队左右，每一队的人数都是二三十个，比之其他区域严密的多。

“陛下现在在里面吗？”来到宫门之外，只见如雕像一样守门的卫兵也同样发现自己，呆了一呆，神情瞬间从充满警惕变成肃然起敬，恭恭敬敬低头行礼，姜秀摆了摆手，无视两边其他两队卫兵投来的警惕与疑惑的目光，指着大门，问道。

“是的。大人。”微微躬了躬身，两个守门卫兵异口同声的回道。

“那替我通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陛下。”轻轻抬手，对里面又指了一指，姜秀板起了脸，严肃的吩咐道。

闻言，两边观望的卫兵登时摇了摇头，了无兴致的离开，两个守门卫兵却齐齐点了点头，一起打开了背后的大门。

“吱呀！”

就在大门拉开一道缝的时候，少年左侧的守门卫兵继续用身体挡住姜秀，右侧的卫兵却钻了进去，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长春宫大殿，上气不接下气的跪在还在喝酒吃菜的皇帝面前，将少年归来的事情，如实通报。

“陛下！武状元大人回来了。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你。”

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还未咀嚼，听见卫兵的通报，赵世龙始料不及，肉块呛进气管，剧烈的咳嗽一声，脸色阴沉的可怕，把宫廷内守在火把边缘的禁军都吓得不轻，身不由己的再一次哆嗦，以为残忍的事情又要上演。

“哦！？他才出去一天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能有什么事？快让他进来，朕要仔细问问。”轻轻捶了一拳胸口，将呛到的肉块顺利排进食管，赵世龙却没有如往常喝醉之时一样，喜欢轻易迁怒于人，似是姜秀留下的好印象冲淡了怒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望见不久之前比虎都要可怕的君主一反常态的反应，站在火把边缘的禁军一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然后，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为躲过一劫的守门卫兵感到庆幸，嘴角流露出真诚的笑容，似是逃过一劫的人是自己一样。

“陛下，武状元镇西大将军姜秀到！”

一声铿锵有力的通报声从长春宫的外面响起，宫廷内的所有目光随即齐齐落向门口，一位身穿黑袍，长得英俊不凡，抬头挺胸，迈着四方大步，闲庭信步走来的少年。

“姜秀。你这么着急回来，是路上出了什么好事吗？”望着归来之人停下时的放松姿势，赵世龙的好奇心飙升到满，喝了一杯酒，笑着砸了咂嘴，一对眼眸之中却流露出残忍的寒光，问道。

“没错。陛下。是天大的好事。所以，我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生怕回来晚了，让你生气。”转头左右张望一下，将宫殿里面的卫兵数量迅速收入眼中，牢牢记下具体数目，姜秀点了点头，回了赵世龙一个肯定的笑容，道。

“啪！”

一巴掌突然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盘子以及酒杯都如墙边的卫兵一样恐惧的微微颤抖，赵世龙突然展现出君王才有的独特特质，喜怒无常，让墙边的卫兵吓得脸色瞬间惨白，大气也不敢出，瞪着少年，厉声责备。

“胡扯！朕没让你回来，你就不能回来！你擅自回来就是抗旨。按照大赵律例，应该斩首！来人呐！把这自命不凡，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拖出去！砍了！！”

听到这样的命令，墙边的卫兵不约而同的摇头，哪怕望向姜秀的目光纷纷流露出同情，也不敢忤逆赵世龙的意思，走出几人，迅速靠近少年。

“陛下。你要真砍了我。那你可就见到不到她了。”面对两边逐渐逼近的卫兵，感觉到大厅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处在危险中心的姜秀却神色平静，放松的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神秘一笑，道。

说着，手腕一翻，从怀中取出一张卷轴，当着赵世龙和其他卫兵的面，少年不慌不忙拉开卷轴外面的封线。

这张卷轴是一幅画，画上的少女容貌清新脱俗，百里挑一，气质温婉动人，哪怕端坐在一张朴素的木桌前，眉眼含笑的样子，也透出一股强烈的超尘感，让见惯浓妆艳抹，花团锦簇一般宫女妃子的禁军与皇帝都感觉到了一股凉爽的清风扑面而来，由外而内的舒适，惊艳。

这样美丽动人的少女，更是让赵世龙登时回忆起十年都念念不忘的雪山美人印象，一种想要把画中女人抓出来吃掉的冲动如潮水一般涌来，饥渴的吞了吞口水，眼中寒光与不满烟消云散，轻轻一抬手，赶紧对接近姜秀的禁军下达了新命令。

“你们先退下。朕刚才只是说笑而已，你们怎么当真了？姜秀是朕刚刚封的镇西大将军，朕喜欢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让你们砍了？愚蠢！”

此话一出，只见距离少年还有三四步远的卫兵躬身行了一礼，迅速退回原来的墙边，继续守卫火把，赵世龙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姜秀展颜一笑，招了招手，笑道：“过来！陪朕喝一杯。爱卿这么着急回来，一定还没吃饭吧？”

“陛下。我回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这位少女是我在驻扎的小镇发现的，所以，特地托人画下，回来通知你。”冷笑一声，将眼中的杀意收敛起来，少年点了点头，走到酒桌前坐下，双手把吴倩的画像高高捧起，递向虚伪的赵世龙，道。

“做的好，姜秀。不愧是朕看上人。快告诉朕，她在哪？”呆了一呆，毫不关心的继续提起酒杯喝酒，脸也转向另一边，赵世龙的一双眼珠子却转回姜秀这边，偷偷用余光不停打量画中少女的迷人体态与容貌，压低声音，问道。

“陛下。这种事恐怕不方便让这么多人知道吧？虽然我可以说的很小声，但并不能保证除了你我，其他都听不见吧？万一让谁听见，对你的名声……”望见赵世龙饥渴的大流口水的丑陋姿态，少年心中升起强烈的厌恶感，目光警惕扫了一眼宫殿大厅两边的卫兵，道。

“你们都出去吧。今晚朕要和姜秀彻夜长谈，谁也不准进来打扰。”肯定的点了点头，赵世龙心领神会，淫笑一声，不等少年说完，突然抬手打断，对墙边火把旁的所有卫兵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