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冻153. 决战叙拉古(28)
漆黑色的残影当中夹杂着几缕暗红,拖着反叛潮汐之剑狂奔着拨起洋溢的沙尘在真银斩即将抵达时挡在冯帝月跟前,冬木幽纪反手斩出一道赤潮正面接下这两道来势汹汹的银弧。
赤潮与真银斩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增亮的光芒,旋即伴随烟尘徐徐散尽,只见无数条沸腾的白色热浪从反叛潮汐之剑的剑身上缓缓升起,并萦绕在冬木幽纪身旁。
“银老板,下手…有点狠了吧。”
反叛潮汐之剑重重的落在沙地上,冬木幽纪手扶帽沿。
咔嚓——
铳弹上膛,单手举起一柄称重的霰弹铳并瞄准银灰的后脑勺,K款款走上前来。
“极恶之人,应当处决。”
看着眼前的冬木幽纪,再微微低头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K,银灰语气沉稳的说道。
“是嘛,极恶之人应当处决,我姑且承认我等是极恶之人,但可惜的是现在战局变了,现在是两面包夹之势,我们可没在演那些电影院里常放的那种个人英雄主义电影,因为那太狗屁不通了,毕竟有的时候好人也可以被极恶之人处决,就像现在这样。”
将反叛潮汐之剑抗上肩头,冬木幽纪轻松的说。
“两面包夹之势?我并不那么认为,说真的顺手再宰两个极恶之人的走狗也不是不可以。”
手指轻轻拂过拐杖光滑的表面,银灰的脸上毫无波澜。
“银老板是不是认为自己有很高的胜算啊?”
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冬木幽纪问道。
“状态还不错,百分之八十吧,既然你们都自己找上门来了,那你们一个也走不掉,”
硬生生从自己健硕的胸肌中拔出几根冰刺随手扔到地上,银灰答道。
“哦?那银老板怎么不想想我们为什么会自己找上门来?”
一手持剑一手插兜,冬木幽纪自信的问。
“有一说一,这不重要。”
银灰答道。
“吼?这真的不重要吗?我建议银老板再好好想想,毕竟时间长了,银老板可能会后悔的。”
皱起眉头以一种凶险的目光盯着银灰,紧接着冬木幽纪胸有成竹的继续问。
从冬木幽纪说完开始,整个战场陷入了长达三分钟的沉默,冬木幽纪保持着他那凶险的目光和自信的微笑,银灰的脸上毫无波澜实则大脑飞速运转他在试图以最快的速度理解冬木幽纪想表达的意思,而K只是单纯的在制约银灰,防止其突然暴起发动反击。
原本平平的眉目逐渐开始慢慢紧皱起来,银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想到什么了吗?银老板?”
冬木幽纪催促道。
面对冬木幽纪的催促,银灰没有作答。
“再想人可就要没了。”
竖起戴着手套的修长食指放在嘴唇上,冬木幽纪提示道。
“你什么意思?”
收起拐杖,银灰紧皱着眉头反问道。
“银老板不愧是银老板啊,看你这表情应该是已经理解了我的意思,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那好!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放我们走,你还有时间去抢救你那些濒死的同伴,第二!我们完全不介意奉陪到底,但你的同伴我可不能保证他们撑的了那么久。”
伸出食指和中指,冬木幽纪孤傲的看着银灰,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然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眉头越皱越紧,听完冬木幽纪给出的两个选择,银灰顿时陷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
“如果我们没有完成自己战场的那些破事,我们又怎会自己送上门来呢?”
高声逼迫道,目不转睛的盯着沉默的银灰,冬木幽纪的语气愈发响亮猖獗。
“是的!那个阿戈尔人说的没错!这个阿戈尔人和那个萨科塔人能出现在这里无疑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就是是角峰和迅使没能拦住这个阿戈戈尔人,而莫斯提马也没能拦住那个萨科塔人,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按照这个阿戈尔人的说法来看显然他们伤的不轻。而如果我选择放他们走,那不就等于眼睁睁的看着恶人从自己眼前逃走!?”
五指不由的攥紧,心中的话语在脑海中光速打转,为了不让敌人抓到自己神色上的任何破绽,银灰正在尽力掩饰脸上的表情变化。
“银老板,再拖人可能就真的要没啦,您应该不希望这一战打完,抱几个盒子回去吧?”
悠闲地踢了踢地上的沙子,冬木幽纪讥笑道。
咯咯咯嘎嘎嘎——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种完全不像是人才能发出来的怪声忽然从不知名的方向传入耳际。伴随着声音,与此同时轻微但却明显的震感从脚底传来,这预示着一种不可名状之物正在朝这里靠近。
“银老板,没时间啦,要快点选哦,有大家伙要来咯,那玩意可不管你是鲜活的还是死了的…”
“您应该不希望…您的同伴…都变成可口的饲料吧~那样一来何止盒子啊!连全尸恐怕都没有咯~”
无所谓的吹起口哨,冬木幽纪笑眯眯的说。
是叙拉古沙虫,来到叙拉古堪萨斯高地之前,银灰和自己的团队早有做过功课。
时间已然刻不容缓,然而现在叙拉古沙虫的突然到来让银灰的思考时间再次大打折扣。
“你们走吧。”
终于在经历了许久的沉默后,银灰选择了前者,也选择了队友。
“唉,这就对了嘛银老板,我的评价是,及其明智的选择!”
朝银灰竖起大拇指,冬木幽纪称赞道。
痛苦的闭上双眼仰天长出一口气,银灰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惋惜,虽然惋惜,但自己似乎只能这么选择,陪伴自己走过那么多岁月的伙伴自己怎能说放弃就放弃,或者说敌人的这波“生意”做的非常成功。
“K哥!带上老大!咋们收功!”
朝K招招手,冬木幽纪边说边取下肩膀上的反叛潮汐之剑将其插入背后的剑鞘。压低帽檐遮住自己那对碧蓝色的瞳孔,嘴角微微上扬只露出洁白的牙龈,背对着银灰,冬木幽纪甩给其的是一种极为嚣张无度的侧脸。
将他软弱无力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K背上失去意识的冯帝月小心翼翼的迈开脚步,而冬木幽纪则哼着不知名的伊比利亚小调慢悠悠的跟在二人身后殿后。就这样,头顶橘黄色的火烧云和辉煌的落日,银灰与冯帝月等人朝着反方向渐行渐远,不一会他们摇晃的模糊背影便都消失在了地平线尽头。
“诶,加米啊,我诗怀杰啊,你认不认识叙拉古国立医院的人吗,那个职位越高越好。”
“诶,好,那打扰了,哎呀没有没有,我这里有个好朋友受了点伤,诶没事没事,好嘞,再见。”
把无人机全部整理到一边腾出一片空地,将重伤的冯帝月平放在集装箱的车厢里,额头上架着墨镜的诗怀杰正在竭尽全力的托关系试图以此将冯帝月送进距离当前位置最近同时也是技术最好的叙拉古国立医院。
“啊喂,小王,那啥,你有认识叙拉古国立医院的人吗?职位越高越好。”
“啊?护士?护士不行,我那朋友受伤啊,可能要手术,护士肯定不行,啊那行,谢谢啊。”
挂断电话,在长到看不见底的通讯录中划上划下,诗怀杰神色复杂。
“喂?玛嘉烈家吗?诶,你们有认识叙拉古国立医院的人吗?职位最好高一点。”
“没有没有,我这边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急需手术,没有啊,没有那没事了,再见。”
挂断电话,诗怀杰深呼吸长叹一声。
“你到底行不行啊,富二代同志?”
倚靠在集装箱上,冬木幽纪歪过脑袋不耐烦的问道。
“行行行,你别催,这不还有好几个电话没打么?别急别急别急,你再让我联系几个。”
“还别急,妈的再慢一点一会人真没了,你快点打。”
指了指诗怀杰手里的手机,冬木幽纪不耐烦的催促道。
“嘘!喂?!克斯丹萨,我,诗怀杰,你有认识叙拉古国立医院的人吗?职位越高越好。”
“朋友做手术,对,神经科?神经科不行,不行不行,神经科不行,我那朋友脑子没问题,还是有点急的,啊对,我不认识啊,我在叙拉古真没啥关系,帮我问问是吧,行啊,谢谢。”
“操他妈的,一个个生意倒是做的一个比一个好,没曾想到了要用他们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拉胯。”
再次挂断电话,诗怀杰翻翻白眼。
就在这时,通话界面忽然亮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标签为“卡西米尔-玛嘉烈”。
“喂?”
诗怀杰迅速接起电话。
“诗怀杰先生吗?您刚才打电话来说您有个朋友受伤急需手术是吧,我没听错吧?”
“啊对。”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虽然没有叙拉古国立医院的关系,但有个其他的好去处,各人认为那边不比叙拉古国立医院差甚至在临床医学和医疗设备方面还要更加优于叙拉古国立医院,您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当真?”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诗怀杰有点措不及防。
“对,因为玛嘉烈家有很多成员都和那边有合作关系,所以我想那边对您现在的情况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
“好嘞非常感谢!你说你说,我记一下。”
急匆匆的跑到驾驶座拽开门紧接着诗怀杰不知从哪掏出一本便签条和一支黑色水笔,旋即只见他从上面随便扯下一张并用嘴拔掉笔盖,那模样像极了一个考试时间快到发现自己姓名学号都没填的高中生。
“那个地方叫罗德岛,下面我把她们的联系电话报给您,届时如果您想好了真的要去请您务必打电话给我,我会提前把您的情况告诉玛嘉烈家驻罗德岛的所有成员,她们会接待你的。”
“啊罗德岛是吧,嗯嗯…”
在便签条上用潦草到不能再潦草的字迹写下罗德岛和一连串数字,诗怀杰认真的说道。
同一时间,诗怀杰没有注意到的是,冬木幽纪原本正常的表情在听到“罗德岛”三个字后瞬间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