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封丘变故

《秋芳环》情缘系列是我的又一部长篇小说，本小说文体为我自创，名叫“书外之书，剧外之剧”……寄情古今，赠予相知……

明月女神（四）

庭因率数万大军向西南挺进，收复许多失地，兵锋直抵封丘，与汴京隔河相望……然而，多日血战，伤亡甚大，粮草将尽，探知金军重兵集结于汴京，以逸待劳，便令全军于封丘暂作休整，中原汉人见岳家军已退兵，担心宋廷再有反复，不敢膳食壶浆相迎……庭因大军就地筹粮困难，一面命人南下催粮，一面派部将白令持亲笔信向庭玉借调粮草……月明师徒达到中原后，于封丘附近寻得庭因大军营寨，便耐心等待时机而动……一夜，她探得庭因体恤部下，亲自带领数人出营巡逻，便令玉珏穿上紫衣，去引庭因到附近密林……玉珏本为西边人（西方人），头发亦是金色的，身段又与玉琴相仿，穿上紫衣，背影与玉琴酷似……庭因见到，误以为是玉琴……自从玉琴与1127年离开少林寺后，便一直杳无音讯，江湖人士再有没见过其身影，即便卢永派出大批丐帮弟子帮助月明师徒四处找寻，亦无收获……庭因于少林寺休养数月，内功回复之后才从庭玉口中得知玉琴失踪，庭因为了此事一直忧心，如今见到这个背影，又岂会放过，加之巡逻以毕，他便命随从立即回营，自己骑马向那紫衣金发女子急追……玉珏将其引入那片密林，月明与玉瑛突然闪出，拦住庭因，玉珏又回过身来，庭因方知上当……庭因下马拜见岳母大人，又向两位“仙子”行礼……月明道明来意，并将金兀术与秦桧的密谋尽数相告……庭因听了，不禁长叹一口气……月明劝他带上家小，回归辽国，投奔其义父义母（指辽德宗耶律大石及英贵妃杨梅），远离是非之地……庭因低头不语……月明知其还是转不过弯来，心中甚感失望，但还是耐心劝道：“我已让玉珊去接应你的家小及周心一家，刘琇林（庭玉二夫人）、莺儿（庭玉三夫人）皆在前线，赵嬿琳身为公主，秦桧不敢对她不利……你已无后顾之忧，当早做决断。如今大辽国力昌盛、兵强马壮、人心归服，你与庭玉均是当今辽主（耶律大石）及贤妃（英贵妃）杨梅之义子，你们若回到他们身边，必受重用，亦无需再担心有奸臣陷害。”庭因叹道：“劳娘费心，庭因甚感惭愧……然若不能为大宋洗雪‘靖康之耻’，我心难安，望娘体谅！”月明冷笑一声，问道：“那你还有何良策？”庭因道：“收复中原，继续北伐，直捣黄龙，迎回靖康皇上，向天下揭露秦桧通敌罪行，则大宋中兴有望！”月明道：“你真是异想天开，如今宋廷已断你补给，你拿什么收复失地、直捣黄龙？你并非宋人，何故为其如此卖命？”庭因道：“大宋虽非我父母之邦，然先母本为宋人，庭玉亦为大宋驸马，杨家将众多子弟世代忠于汉室正统，大宋国家百姓之命运又岂与我无关？若朝廷不予补给，我可就地筹粮，待收复汴京、郑州、洛阳、应天府、大名府、雄州、霸州等地，何愁无粮？”月明苦笑道：“痴人说梦！你当女真兵将皆是酒囊饭袋，如此不堪一击？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我没能救得你父亲，至今抱憾……今日，我绝不能眼睁睁看你再步其后尘，即便是绑，我也要把你绑回长白山！”言罢拔剑攻向庭因，玉瑛、玉珏亦相继出剑……月明对彼此实力的估计没有错，合其师徒三人之力，是胜于庭因一人的，可玉珏故意留手，以致双方看似势均力敌……月明一方玉瑛最弱，先被庭因打昏在地、不省人事……玉珏中了庭因一腿后，本无大碍，却装作晕死过去……庭因与月明拆到近千招，难分高下，便开始比拼内力……直至两人内力都将耗尽之时，玉珉突然持剑起身，先是来到月明身后，以左掌为月明助力，将庭因震飞，又迅速将右手中的长剑刺向月明，一剑穿心……“断情女神”就此陨落……

玉珏又快步向前，挺剑刺向已挣扎站起却内伤已深的庭因……不料庭因闪过了这一剑……两人交手数招，庭因右心被玉珏左掌击中，再次被震飞，重重的摔在一棵大树干上，后脑血流如注……玉珏正要给庭因最后一击，却听见玉瑛似乎有动静……她转身一看，见玉瑛正要转醒，忙急步奔过去，将玉瑛刺死……当她正要彻底解决庭因之时，不知从何处飞来几根银针……她闪身躲过，定睛一看，那正是“断情教”之独门暗器——“银月针”……大惊之下，她发觉一人立与身后，慌忙转身，见那人是一名女子，金发碧眼、高鼻梁、皮肤异常白皙，正是自己的七师妹，“紫薇仙子”邓玉琴……失踪十余年的玉琴于此关键时刻出现在自己眼前，玉珏心中又气又恨，她也不多说，挺剑便刺……两人大战百余回合，玉珏渐渐招架不住……她虚晃一剑，转身便逃……玉琴毕竟没有亲眼目睹这场密林之战的全部过程，也不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更不知师父、庭因哥、四师姐的生死伤势，自然还是以救人为重，没有去追赶玉珏……

当玉琴抱起月明时，才知道她已然气绝……她依然是这般美丽，双目微合、面色安详，未带一丝怨恨……玉琴搂着恩师，泪如雨下……庭因尚有气息，可伤势异常严重，而玉瑛也已身亡……想不到十余年之后的重逢，竟是这般情景，悲伤、痛心、愤恨几乎要击垮这位金发女子……可如今的玉琴已经三十出头，不再是当年那位天真烂漫、未经风浪的少女，她的坚强挽救了庭因，最终也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她为昏迷过去的庭因包扎好头部的伤口，向他体内输入了一些真气，又将师父与四师姐妥善安葬好……当她再次向月明之墓叩拜之时，北面传来的人喧马嘶声，逐渐逼近，似有千军万马赶来，东面亦有急促脚步声，来者多人，其中有武功高强之辈……在不明是敌是友之情况下，她急忙背起庭因，跨上他的坐骑铁脊银鬃马，向西而去……

秦玉珏欺师灭祖，自然罪不可恕……她之所以铸成大错，其本性不良又不思改正固然是重要原因，而赵月明亦有不可推卸之责任……“子不教、父之过”，月明身为其师父，虽未曾宠溺于她，可对其性格之缺陷、人品之瑕疵亦没有用心纠正……玉珏的天资与才华，为月明所欣赏，因而月明对其存在之不足则有所忽略，甚至放纵，虽曾对其有过提醒，然她早知玉珏乃不听好言相劝之人，并非响鼓，却不重锤，仅仅提醒，却不予惩戒，这如何能助其改正不足？待其年龄已大，劣根已深，此时才有严加训斥之举，能有用否？非但无用，反而又会令其心怀怨恨，以至伺机报复……至于她没有大义灭亲，也未废其武功，笔者不作定论，毕竟虎毒不食子，六位爱徒，在月明心中，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她外表虽冷，却也是心软之人……若换作笔者，亦难下手……

秦玉珏之祖辈原在西边（西方）生活，其生父当家后，举家东迁，于西夏境内定居，以“秦”为汉姓……故玉珏与玉琴一般，为金发美人……王安石变法后，宋朝军力有所增强，对夏政策日趋强硬，于是宋夏交兵渐频……宋朝将精锐大军集中于西北，频繁出击，多次攻入西夏境内……后辽国也趁火打劫，从北面袭击西夏……在残酷的战争中，夏军伤亡惨重，但灾难最为深重的则是西夏境内的平民百姓……宋朝不少征西将领为夸大战果、谎报战功，竟肆意屠杀、掳掠西夏无辜平民……玉珏的父亲、弟妹及家仆便是死于宋夏战火……玉珏的母亲带着重伤、强忍悲痛，护其逃走……眼看要被宋军追上，幸遇恰巧经过的赵月明，方得脱险……然其母终因重伤不治身亡，是时玉珏尚不满四岁……惨痛经历令玉珏对宋、辽两国充满仇恨……她十六岁起随月明攻辽，征战杀伐，手段残酷……窃夺“断情教”掌门之位后，广招门徒，授以武艺，为的是帮助金人镇压抗金义军……宋金“绍兴和议”之后，宋廷不再支援黄河流域的抗金义军……金军遂逐步消灭了山西、河北、河南、山东等地多股汉人武装，巩固了对黄河流域的统治，期间玉珏与“断情教”第三代弟子所出之力着实不少……“断情教”与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的冲突亦日渐加剧……不明内情之人自然会迁怒于已故的赵月明，另外六名“仙子”的名誉亦难免受损……秦玉珏从一开始便不待见杨庭因，仇视辽国恐怕就是最重要的原因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