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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话 九牧几城齐聚来,五行缔结保乾坤(下)

真人正待回答,忽有童子来报:“禀真人,良穆都弟子在外求见!”

景胜美道:“师兄,这里的事情你也通知了他们?”

“十年前我就通知过了,他们没来,我哪还能再提啊?”说罢,真人对弟子道:“刘渊,你带众师弟师妹迎他们进来。”

“是。”大弟子刘渊遂带上荆棘门弟子前去迎接。趁此间隙,景胜美将陈灵玉、木瑾带来的消息说给众人。

几刻过后,众弟子回来,身后跟了九个良穆都弟子,来人以梁大公子梁彻为首,曹少师、公孙佩跟在他两侧,身后又有梁征、胡诚、原正道,还有天上、辛夷当日所见的三少爷梁执、许文、许武。其余人走路尚算稳当,可梁征、胡诚、原正道却是一路张望摇摆而来。

到了近前,梁彻见到木瑾,喜出望外,心中暗道:“不知这回我和她可算作有缘?”一时出神,竟将一众前辈大抛脑后。

景胜美道:“贤侄,众前辈在此,不可无礼。”

“是……是……”梁彻这才勉强移开注视木瑾的目光,回头望着众同门,却又愣在原地,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要说什么,道:“还不见过众前辈?”于是自己先拜见众前辈,曹少师、公孙佩、梁执、许文、许武也十分恭敬地见过,可梁征、胡诚、原正道三人竟是十分随意地拱了拱手。

“说吧,有什么事?”还是景胜美开口。

梁彻道:“晚辈奉命携两位弟弟、一众师兄弟来此……来此……”

二公子梁征暗笑一声,道:“我等奉命来此看望真人,不料来到这里,所见只有满目荒野,实在不知荆棘门的门在哪,一不留神,竟然走过了头,一直去到了海边。直到我那三弟想起,父亲临行曾有交待,荆棘门外有一块顽石,哦,我说的是完整的石头,这才悬崖勒马,不至跑到南海上去。虽然因此有些收获,可毕竟让人多跑许多路,晚辈因此想问一问,怎么好好的一片森林,就成了荒野?”

刘渊道:“玉不雕不成器,木不修不成材,是师父命我们将那些不成才的树木斩去。”

梁征道:“哦?果真如此的话良穆都可真是受教了。”

景胜美略有不耐,可语气未见生硬:“梁征贤侄,梁城主有什么事命你们传达真人呢?”

梁征道:“也没什么事,一是为了让九牧能够同气连枝,而不是乱砍乱伐。说来这件事,也是北城三位姑娘南北奔波的初衷。”梁征很有小聪明,只此一句话,既针对了刚才刘渊那句“不成才的树木斩去”,又委婉的将来意说明,还似乎在指责,如今九牧四五之分的局面,正是因为荆棘门的乱砍乱伐,且又顺带暗示这样的指责,并不止他们良穆都,还有北地甚至更多。

陈灵玉怎能听不出来,顿时脸上一冷:“真人对九牧的关怀,有目共睹。我们可不会瞎说什么乱砍乱伐的话。”这一句也有巧妙,先说“有目共睹”,再说“瞎说”,是嘲讽良穆都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犹如无目,故是瞎说。

“那二呢?”

“二是真人年事已高,不可因天魔的事打扰到真人。良穆都已经消灭了己城附近的天魔,方门主在此,真人应该已经知道。不过除此外,我弟兄刚误打误撞去南海,侥幸又杀死了几个女魔头,这便是我所说的收获。”

陈灵玉、木瑾看了眼景前辈,心道:“是前辈打伤的那四个花斥候。”

梁征接着道:“按范围来算的话,那几个女天魔应该属于荆棘门范围,真人得知此事,想必能够好好睡觉了。”

闻言,荆棘门弟子个个愤愤,好在被真人一眼压下。真人道:“良穆都为九牧出力不少,请几位进客厅稍作歇息。”

“不不不,良穆都一向以九牧安危为己任,可不会……”说到这,梁征举头张望一番,继续道:“不会躲藏在这锅盖似的地方,任天魔鱼肉九牧。”

这回不仅荆棘门,众后辈弟子皆是大怒:“姓梁的,你说什么?”

真人抬手拦住:“既然如此,刘渊,送客。”

“不用送了,刚才我就没让他盖上。”说罢,二公子梁征领着胡诚、原正道大摇大摆而去,大公子梁彻只好也与曹少师、公孙佩跟上离开。三少爷来在御兽门门主方浩前,躬身道:“老师,父命在身,学生不敢久留。”方浩道:“快去吧。”三少爷梁执这才与许文、许武离去。

等出了荆棘门,梁彻追上梁征,劝道:“二弟,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长辈,你怎能这么出言不逊?”

梁征道:“我这不是跟父亲学的?你常在他身边,怎么反而学虎不成?”

“父亲要是愿意你学习他,何不留你在身边?”

“这就是你摆架子的理由吗?大哥,等着瞧吧,城主之位属谁,还未可知的很呢!父命已完,告辞。”

梁彻喝道:“站住!那些女天魔呢?”

“她们是我发现,理应归我,怎么大哥要抢不成?”

“你在育芳郡拈花惹草我可以不过问,那些女人好歹出身干净,可那四个女人是异族,你可不要玩火。”

“大哥放心,我可不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甚至说话也不利索之徒。”梁征转身对胡诚、原正道道:“我们走!”说罢,快步离去。

回说荆棘门中,目送良穆都九位俊杰离开,朱鸾凤叹道:“真是虎父无犬子。”

青玄武道:“好在他刚才没说是龟壳似地地方,不然我定要把他们扔进南海,让他们知道,有时候龟壳也有好处。”

金应龙道:“玄武兄,何必和这些后辈计较。”说罢,对真人道:“真人老弟,对于刚才他们的话,你还是解释一番吧。”

真人长舒一口气,道:“贤历八年,荆棘门搬出了荆木邦。当时这里还是一片森林,与西边的森林本是一体,荆棘门就是建在森林中。贤历二十二年,天之殇事件时,我连夜赶去了九嵩山巅,才发现裂痕是被一张天网补合,可天网上的道力正在不断减弱,为了对抗那股力量,我才请各城各派弟子来荆棘门共同修道,可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共同对抗天网外的力量。”

方浩问:“也就是,这些年于不知不觉间御敌于九牧之外的,正是来荆棘门论道的各城弟子?”

“正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我专门请四玄门四位门主来此布下阵法,一个是让荆棘门隐藏不见的‘镜花水月’阵法,一个是将他们使用出的道力,转移到天网之上的阵法。”

三圣兽猛然一惊,深深看向真人。

真人点了点头,但并未明说第二个阵法名为何,接着道:“将荆棘门隐藏起来,正是为了不让世人知道这里的五行之力在枯竭。这个计划本进行的很顺畅,可在半年前,又到了五门四城大比的日子,我早在十年前就告知了四城五门,再不须比试。可那天,自以为土之力有所成就的梁涓还是来了,终于来了。我当时就对他道出了全部原委,可他只说一句话,‘放他们进来又何妨?三贤的地位就是在不断的杀戮中奠定的’”

陈灵玉、木瑾立刻明白过来,陈灵玉道:“梁城主非要与真人一战,您只得接下。但您分出心神于天网之上,虽然击退了他,也一定受到了影响。刚才良穆都来此,难道是为了确认您的伤势恢复没有?”木瑾道:“您的心神与天网相连,既然您受到影响,那天网一定也产生了动荡,这才使半年前天魔侵入九牧!”当时的动荡,影响到两个人,一个是替天上承受动荡的仁贤,一个便是替众弟子承受动荡的真人。

“就是那短短一刻,已经酿成大祸。天网出现了裂痕,天魔侵入了九牧。几天后,各地都传来天魔为乱的消息,各城弟子挂虑本门,都提出要回去守护。可为了加固天网,我将他们强留了下来,期间,先去四玄门讨教来五方同平阵法,再去北地平原去寻三位圣兽,可被告知圣兽来在重山附近,于是又折返回来,从重山请来圣兽大人相助后,这才放他们回去。奈何,三位大人修为虽然高绝,可天网外的力量也是邪恶且强大,十几天前,他们试图破开天网,在那一击下,三位大人也被天网外的力量所伤。”真人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在回来荆棘门的路上,他在永牧州范围救下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带回了荆棘门,并起名为蓝彩。

众人都道:“难怪祝城主刚才说圣兽在十几天前受创。”

金应龙道:“不但是我们,那个布下天网的人也应该受创不小,若是再发生几次这样的事,就算那人拥有三贤那般的修为,也不能承受。”

真人道:“天网外的力量,我已几番见识过,如果说有人能对抗那种力量,那一定是那个布下天网的人。为了避免应龙兄所说的事情发生,我刚才已用五行道力斩断了那人与天网的联系,就算有朝一日天网被破,他也不会再受丝毫影响。”

金应龙道:“良穆都人来之前,我曾询问真人天网情势如何,问的便是这个。”

众人问:“那五行道力加持下的天网能坚持多久?”

“我也不知。”真人说罢,扫视一遍周遭人,道:“这张五行剑布成的小天网,希望可以为九牧赢来更多时间。但我绝不会用祝城主的生命冒险,如果有所变故,我会第一时间断开火之力。”

祝城主道:“我这柄赤虹剑便是真人所赠,可梁涓那老东西在四五之分当日,就将黄尘剑还给真人,还说什么那才是四五之分的样子,看来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九柄神兵,银月剑在荆木邦,丹心笔在四玄门,黄尘剑、赤虹剑在荆棘门,蓝波剑、碧影剑、紫霄伞在林川门,乾坤旗、月明珠在冰雪门中。

祝城主的打趣之言让真人忽生感慨:“我在想,如果黄尘剑还在梁涓手中,这一次愿不愿意同心协力?”众人陷入沉思。

这时,御兽门门主方浩上前道:“真人,你身体还好吧?”

“并无大碍。”

“三贤不问世事后,是您奔波于九牧,您年事已高,骑马太过劳累。御兽门常以不能为您分忧而感遗憾。前些时候,我又驯养了四只五行白鹤,您以后若有外出,可以乘坐它们。”

“如此大礼,我怎敢承受?”

“我也用不了许多,请真人一定收下。”人的心神有限,自然不能同时控制多只御兽。

“好。”真人应了一声,对三圣兽道:“应龙兄、玄武兄、鸾凤姐,如今有空,可否再帮九牧一次?”

真人还未说出是何事,三圣兽已经明了。金应龙道:“我带刘渊、张茜、展不平、景如画去原睦邑、驻暮城。”青玄武道:“我带顾杳之、岳轻燕、东方朗、南宫晴去荆木邦、永牧州。”朱鸾凤道:“我带展非凡、景如慧、方晚、方灿去雨幕府、海慕滨。”

祝城主道:“有三位大人与一众英才出马,我在这里也就放心了。”

陈灵玉道:“朱鸾凤大人,我们正好也要去雨幕府、海慕滨,您带上我们怎么样?”

“我也想带你们来着,可我们仨都要离开重山了,有个小孩子可不能没人陪。”

小若雪问:“前辈前辈,那个小孩子是你们的孩子吗?”

朱鸾凤笑道:“圣兽的孩子都在你们北地平原上呢,她是我几月前捡的孩子,是个和你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呢。”

“那为什么不带她过来呢?”

景胜美道:“大概她和你师姑一样,怕见生人吧。”

这时,小姑娘蓝彩问朱鸾凤道:“她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是从那些恶人手里救下的?”见朱鸾凤点了点头,又走去对陈灵玉和木瑾道:“我也要去,你们带我去见她,我要和她去报仇。”话毕,三圣兽明明感受到一股凝结的仇恨气息,寻去来源,正是蓝彩小姑娘眼中。三圣兽忙对真人摇了摇头。

景如慧在陈灵玉耳边道:“在天魔刚降临之后,为了五方同平阵法的事,师伯曾去过永牧州,蓝彩是师伯在回来路上从天魔手中救下的,她父母、弟弟都惨死在天魔手中。”

陈灵玉显然也看到了圣兽的神情举动,再听此话,自也明白,婉拒道:“小妹妹,重山太远了,我们的马车可坐不下呢。”

“我可以跟在马车后面走着去。”

陈灵玉便不知道怎么回答,多亏荆棘门五弟子乔晋前来解围,道:“蓝彩妹妹,你要是走了,你种的花草怎么办呢?我们都要修行,若是忘了浇水什么的,它们就会枯死的。”原来乔晋、贾嵇、韦盟三人与蓝彩年龄相当,自这个身世可怜的蓝彩妹妹来后,三人有空便去陪她说话、玩耍。

蓝彩怏怏作罢,小嘴一撅,便跑离开去。

真人点头称赞五弟子,再对众人道:“此次多亏大家,今晚荆棘门设宴款待,大家畅饮痛叙一番,从明天起,这里就由我坐镇,大家回去后,一定要互相勉励,修行一事不可有片刻懈怠,我能预感到,风雨飘摇的日子又要降临九牧了。”

这夜,众人宴饮三更,尽情快意方休。之后,景胜美约真人前去海边,胜美道:“师兄,为什么叫她蓝彩呢?”真人道:“女孩子的名字吗,总该有点色彩。”胜美垂头,却忍不住又问:“和你当日说的话有关吗?”真人明知哪句话,可却作不明:“什么?”胜美抬头笑道:“没什么。”当晚,二人追忆往昔,展望明朝,但所说只关九牧大局;景如画、景如慧不顾夜深,与陈灵玉、木瑾秉烛夜谈召唤咒语道,小雪在一旁仔细倾听,也是越听越精神;乔晋、贾嵇、韦盟送蓝彩回去休息,回房路上,他们才发现,后院的花圃已被毁坏,后来才知道,蓝彩跑离后,就去了后园,将她辛苦浇灌养育半年之久的花草全部践踏、毁坏。可三人并未敢告诉真人,并且自此,对她更是百依百顺。

次日清晨,真人与乔晋、贾嵇、韦盟送众人离去,众人各上前路。

朱鸾凤一行五人要先去雨幕府,也要路过重山,正好与北地仨女同行一程。途中,众人闲聊许久,这日午后已到重山下,朱鸾凤在山脚下停下,道:“那小姑娘和蓝彩一样,也是看着父母丧生于天魔魔爪下,不但如此,她今年已经七岁,可还是不会说话,我一见到就心中难过……”说着,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陈灵玉、木瑾本以为朱鸾凤会回重山看一眼,听了这话,才知鸾凤前辈不忍相见,便道:“朱鸾凤大人,我们会替您照顾好她的。”小雪伸过头道:“小雪也是,也会照顾好她的。”

“那就有劳三位姑娘了。最多三月,我就会回来。”说罢,朱鸾凤红袖一挥,撤去重山上保护着小姑娘的屏障,带一行人往东而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木瑾忽问:“海慕滨有大贤者夫妇坐镇,也需要圣兽帮忙吗?”

陈灵玉道:“或许就和青玄武大人去荆木邦一样,是为了表示一视同仁吧。”

“那为什么不去良穆都和北地?”

“因为这三城的天魔已经或死或逃了吧。”

“那荆木邦不也一样?如果是为了表示一视同仁,良穆都是最应该去的吧。”荆木邦附近的天魔先逃,后死于良穆都弟子之手,良穆都附近的天魔也早已死去,因此木瑾有此一说。

“他们的弟子都有空来荆棘门耀武扬威、显摆功劳,还用别人担心嘛?何况眼下的情况,都是梁城主一手造成的,三位大人不去找他问罪就不错了。再说了,方晚、方灿本就是林川门弟子,朱鸾凤大人去海慕滨,是为了护送他们回去吧。”

“好像是这道理。”说着,木瑾久望四周,叹道:“有山有水,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景。”重山背靠南海,两翼飞川走璧,海风江风你吹我拂,使山上树木繁阴,山涧溪泉四出。山中溪泉又尽数汇聚于山下湖水,湖水一汪水蓝,远处碧色连天,着眼之处,无不是清凉。

沿山路观望而上,一个时辰后,已到山腰,刚上台阶,一座宽阔的院子现在眼前,院子正中的石桌前,正有一个小姑娘默默坐着。等听到马车声响,早奔来路口,可当看到是马车、马车下来的人后,变成拘谨,一声不响地又回去坐在屋前。院子空阔,小姑娘抱膝独坐,更显院中寂寥,她神情落寞。

小若雪兴高采烈喊道:“好漂亮的小妹妹啊。”

陈灵玉笑道:“你年龄能比她大多少,妹妹就行了,还非要加上个‘小’字。”

“可小雪觉得看到她就觉得她是小妹妹啊。”

“那是因为她让你有种想保护她的欲望吧,一个姑娘,孤独地坐在山里,是有些惹人心疼。”陈灵玉说罢,对木瑾道:“看来她和你一样,也是沉默寡言。”

小若雪先跑上前去,蹲在小姑娘身前,问:“小妹妹,我叫寒若雪。”

小姑娘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终究指了指自己的小嘴。

“没事,我说你听就行了,我可喜欢和人说话了。”

陈灵玉、木瑾安顿好马车,走过来弯下腰先问:“小姑娘,你饿了吧。”

小姑娘摇了摇头,片刻后忽又站起,望里屋跑了进去。正当仨女不解时,却见小姑娘拿着三块大酥饼跑了出来,一个一个塞到仨女怀中。若雪二话不说,先啃了一口,立时瞪大眼睛:“好好吃的饼子。”大加赞叹之际,更不管嘴中不清不楚,连连道:“师姑师姑,你们快尝。”

二女见小雪吃得开心,小姑娘眼中饱还期待,忙摸了摸小姑娘,笑道:“好,我们这就尝尝。”吃了一口,但觉微辣、微咸、微甜都有,不一会就吃了个干干净净。小姑娘见状,忙又进去拿出手帕来,仨女接过,小姑娘又跑进去端出茶水来。

陈灵玉尝了一口,赞道:“酸中有甜,滑中带涩,可与雍喈茶相论高下。”

木瑾却道:“怎么还是热的?”问小姑娘:“这么小的人自己烧水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指了指屋内。小若雪探头望去,道:“那里有个炉子,在自己烧水哩。”

陈灵玉道:“应该是圣兽大人的涅盘之火。”

木瑾点头:“圣兽大人为了小姑娘也是煞费苦心,竟将生命之力的精要融入在饮食中。”说罢,见小雪一脸茫然,解释道:“是指人生中的酸甜苦辣都有。”

若雪此时可没心情去琢磨这些,已然带着小姑娘去四周玩耍去了。只见小若雪手牵小姑娘,在院里院外奔跑,去树下溪边追逐,时而采几朵花,时而指东望西,一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这样过去了。

期间,陈灵玉、木瑾将屋里屋外打扫一番,而后木瑾坐在院中,将眼前所见画在画中,陈灵玉便也在一旁观望。可正画到收尾之际,陈灵玉忽道:“师妹你看。”

木瑾住笔望去,两个小姑娘并排坐在院西的台阶上,小若雪也学着小姑娘一样,久望西边山后。那里是夕阳之景,橙色辉煌的万道霞光,干净鲜艳,壮丽绝伦,只是比起向来所见,重山后多了几抹云彩,那紫色的云彩,分外显眼迷人,如紫烟沉浮,纯粹惬意,如长河在天,绚烂清新,是暮天余晖下的另一种风景。若说那橙色霞光凌厉纵横,不可逼视,这紫色烟霞则是朗朗逍遥,无拘无束。前者虽可照在身上,捧在手心,可始终遥不可及;后者虽与世隔绝,孤独山后,却让人心生向往。两者交融,便是光艳绝伦,虽是光艳绝伦,但仍可久观。

陈灵玉问:“你说她在看什么呢?那紫色的云彩嘛?”

木瑾道:“或许她已习惯了吧,在这即将花宿鸟眠的暮天余晖下,她已经习惯等人归来,或是已经不再的父母,或是半年来照顾她的圣兽前辈。”

陈灵玉收回目光,问:“师妹,她还没有名字吧。你给她起一个吧。”

“我?我恐怕不行,我的名字都是师父起的,或许还是因为师父想到了你的名字。”她二人名字一“瑾”一“玉”,木瑾因之如此猜测。

“师父总是夸你聪慧,你就不要推辞了。”

木瑾想了想,又动起笔来,将两个小姑娘的背影、山后的紫云都画了进去,又努力改了几回,最后,在小若雪旁边写了两个字“若雪”,在小姑娘旁边写了两个字“夕然”,将画递给陈灵玉:“据师父说,小雪在襁褓之时,就喜欢看雪山,看若川,所以起名‘若雪’,此刻小姑娘望着的不也是‘夕阳之景’吗?”

陈灵玉拿起看了再看,赞道:“这景象真是无比美好。她俩一个喜动,一个喜静,可名字都是来源于她们喜欢的东西。”二女便将这画拿给小姑娘看,并指给她看夕阳之景、山后紫云、‘夕然’二字,并一一解释。

小姑娘很是认真的听着,可她还是不懂,直到得知那里是她的名字,那种高兴写在脸上,用手摸过画上的一切,用心揣摩着,最后留在“夕然”二字上,转头望向山后,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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