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记忆拼图
突然间，舒萧敏锐的觉察到头顶上风声传来，仿佛整个天空都瞬间坍塌下来，又好像有无边无际的力量压着他不能动弹。
他不假思索的向前飞奔，勉强堪堪逃离。只听到身后轰隆隆的一声巨响，一块墙壁倒塌断裂。
纷飞的碎石从他的后脑勺掠过，有一颗碎石从他的脊梁上掠过，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就好像是被利刃花开的口子。
血量清零，舒萧倒了下去。片刻后原地亮起一阵光圈，满血复活。但是刚才那一场比赛，是他败了。
乔雅猛地按住额头，脑海深处隐隐透出了剧痛，高速闪动的画面侵占了她的脑海，好像是挣扎着苏醒的记忆，又像是这些年看过的动画片的拼图。
各种不可思议的画面，譬如她和一个男孩坐在盛夏的花坛边，天上下着雨，他们共同把一件衣服撑起在头顶挡雨。
又譬如古老的教堂深处，她被绑在扎在十字架上。男孩沿着长长的红毯走到十字架前，轻轻抚摸她湿漉漉的头发，他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譬如化为废墟的城市，钟楼倒塌在月光下，碎石嶙峋。男孩和她拉着手在空无一人的街头走过，手中各自提着打开保险的枪。
这些画面至为荒诞却又真实得令人恐惧，乔雅能回忆起每个细节。甚至十字架上面那行古老的铭文。
恍惚间回过神，乔雅连忙跑过去，扶住舒萧，“舒萧！你没事吧？！”
“大小姐，对不起。”舒萧笑得歉疚而温柔，“我输了。答应你的事情，恐怕不能很好的完成了。”
“对，你是对不起我。把自己弄成这样满身狼狈，怎么好好保护我？下次，不许受伤了。”乔雅微微一笑，唇角勾起的弧度是鲜少的温柔。
舒萧愣了愣，随即笑了，“嗯，以后不会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你，都不会了。”
乔雅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身边的阚见和司缉，“现在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们都支持你。”
舒萧站起来，走到玉龙面前，神情没有不甘或是悔恨，而是平静的，惆怅的，期许的。
他低声说道：“我输了，我把我的角色给你。电竞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陪伴我了，这个账号亦然。现在我交给你，要好好对它。”
说罢，他转身离去。乔雅、阚见和司缉三人也纷纷跟上，随之离去。
原地唯独留下玉龙一人，雨阴冷的潮意伴随着冷意，在埋入心底，催生出春夏皆不可见的青苔。
薄薄覆盖了心上密密麻麻的缝隙，青苔的湿润绿意四散开来，渗入了心脏底层上细如发丝的裂痕。
雨意便透过湿润的发丝，至于足底，至于心中，使心也一样湿漉漉的向下垂坠。
他伸手接住雨滴，顿时在掌心融化。其实他可以不在意的，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准确来说，那不过是儿时的美好风景，是年幼的流星般邂逅。
可是他偏偏很在意，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或者是脑海里只记得她的模样。她的娇蛮任性未免也太过于深刻。
她就那样奶凶奶凶地插着腰，粉嫩的小脸娇俏可爱，说出的话或许是无理取闹，却是软软的。
“绿色的不要，我要雨过天晴的颜色！”
他抬起头，望着干净碧蓝的天空，幽蓝色的眸子有瞬间的迷离恍惚。天晴了，雨停了，而你呢？
他低声说道：“雨过天晴，原来是这样的。这般好看，难怪你念念不忘，想要一件这样的衣裳。”
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有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映照在记忆中格外深刻。
可是他就是记不清楚她的模样，只记得宛如星辰般璀璨美丽的眼睛。血红色仿佛是蔓延的瑰丽血色的浪漫蔷薇，而其中起伏跌宕的银色碎光，则是慕名而来的萤火虫。
这双眼睛和乔雅太像，所以他才去试探，才有了这过分的专属温柔。
……
看着整理好的秘密基地，乔雅满意的点点头，“氛围很好嘛，这才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秘密基地模样！”
“还不是多亏了我，我砸了不少许诺，老爷子才肯借专人给我帮忙。”司缉耸了耸肩膀。
阚见看了看乔雅身上各处地绷带，叹了口气：“乔乔，你也真是。下次跟我们说呀，反正我们人多。再不济也可以派人出去，多多少少能有点用场。”
“这不是心急，没有想到这点嘛。也幸亏我还记得通知管家。”乔雅无奈地摊了摊手，回来后才后知后觉疼得厉害。
乔雅看了眼心不在焉，垂头丧气的舒萧，叹了口气，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他，“舒萧，打起精神来，我们的目标可是全国大赛。”
“没错啦，麻烦你精神点。现在可怎么办呢？”阚见瞥了一眼舒萧，也是颇为无可奈何。
司缉强忍着想要打击他的冲动，一把提起舒萧的领子，“好了，现在赶紧跟我们去至尊挑一个新角色，然后感觉熟悉操作。”
乔雅站起来，开门，准备去外面的模拟对战区域拿游戏器。
门外屹立的清秀少年身姿欣长，乔雅却微微一怔，结结巴巴道：“玉……玉……”
“雨？又下雨了吗？”舒萧凑过来，却呆愣在原地，“玉龙？！”
玉龙把玩着手中的游戏器，说道：“你的角色，力量平衡槽糕不说，还是个薄血。这种破角色，我不需要。
而且，我把周围的对手都打败了。最近呢，也怪无聊的，所以参加全国大赛好像也不错。”
“也就是说，你加入我们队伍了！”舒萧如梦初醒，还是难以置信。
玉龙故意拖长了调，“啊？是的。”
“耶！太好了！玉龙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完整了！”舒萧一跃而起，兴奋地在院子里蹦蹦跳跳。
玉龙微微一笑，像是融化了万年雪山的一角。雅雅，是你让我打算，再一次信任朋友的。你信任的人，我也信。
……
“喂！舒萧！快醒醒！”打着绷带的乔磬满脸不耐烦地叫道。
舒萧悠悠转醒，看着眼前和乔雅有五分相似的脸颊，迷迷糊糊地问道：“大小姐？怎么了啊？”
乔磬额角爆出青筋，想到自己浑身是伤，还是强忍住了胖揍他一顿的冲动，“大你个头！我是乔磬！”
“乔磬？哈~怎么了？”舒萧如梦初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