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寻山匪救好友
阿琪从未经此等大事，要是少爷被杀了，自己也跳河干脆死了算了。他因为着急慌神，加上人生地不熟，一时间竟忘了回客栈的路。
秦晨刚睡着没多久，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刚开门，阿琪差点瘫倒在地上，见他面如白纸，嘴唇发青！
“秦……秦公子，我家少爷被人绑架了！”
“啊，怎么回事，你快说来。”
阿琪边哭边说事情的原委，秦晨渐渐紧皱眉头，但愿这些山贼会秉持盗亦有道。
在北宋末年最容易被抢的就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一是因穷家富路，所带盘缠较多。
二是因为举子多为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
秦晨语气平和安慰道：“阿琪，你且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家少爷出来！”
阿琪急忙道：“我得赶快回客栈告诉大少爷和三少爷。”
秦晨快速穿好衣服，闭好院门，于茫茫夜色中和阿琪朝着客栈的方位走去！
待到天微微亮！
何棠和何榘两兄弟，听阿琪讲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家两位公子，哪里经过这样的事啊，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还是老大沉下心神来。
“秦公子，请您旁边房间休息片刻，先吃个早饭！”
待到秦晨走后，何棠让阿琪将从茶摊遇到何栗和秦晨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详细说来。
何棠在房间踱步沉思：“三弟依你看，这秦晨有没有嫌疑？”
何榘神色凝重：“若真如阿琪说言，此人能引得二哥驾车连夜相送，并于其家中喝酒言欢至子时，二哥可从未这般过！足以见此人才华让二哥叹服，不然凭借二哥的性格，概不会至此！”
“二弟的才华，就是你我二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阿琪补充道：“我和二少爷临走时，秦公子还送给二少爷一首词，阿琪只记得两句了。”
“快说。”
“鹏北海，凤朝阳。还有一句是，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
何棠和何榘两人四目相对，皆是疑惑。
何棠道：“阿琪，那秦公子可是脱口而出！”
“是的！”
何棠嘀咕道：“此句我断不相信是一位制瓷小工做出来，即使他以前是书生，此等词句大气磅礴，意境开阔，引典合理，虽你我二人听到为残句，但已可窥全词之境界。”
“大哥，既有此才华，何须做山匪呢？”
“三弟你说有无这种可能，秦晨和那些盗贼是一起的，以文人儒士自居，抛出不知谁人所做的惊天诗词，专门于茶摊引赶考举子至家中畅饮，待到深夜，举子回家路途，被其同伙绑架。”
秦晨要是在场，非得说句：此等联想，不写小说浪费人才了！
何榘谨慎道：“大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二哥已经落难至此，大哥托汪青岩去调查一下秦晨也无过，如今眼下重要的是去天子峪至相寺，希望那些山匪言而有信，拿钱放人！”
“三弟如今咱们得兵分两路了，我去找汪青岩借辆马车，请上几名护卫，带上三千两银票去那至相寺。你和阿琪三个书童在客栈中等我和你二哥归来，若那些绑匪不放人，我要是和你二哥未回到客栈，你便可报官后，飞鸽传信于家中，家中经商多年，也积累了一些官场资源。”
何棠在大事上果断，从不犹豫，安排好了之后便去找汪青岩。
而秦晨在隔壁房间也无心吃早餐，眼中充满了后悔，遂起身，却得知何家老大已走！
他刚走下客栈，便见到前方路上，柱子坐在驴车上，往十里陶坊的方向去。
“柱子！柱子！”
柱子听到有人叫自己，便往后看去。
秦晨靠在驴车上，心乱如麻，随意问了一句：“柱子，你们送货的有没有去京兆府的呀？”
“今天是十七号，正好要去给京兆府的瓷器铺子补货，咋啦晨哥！”
“能捎个人吗？”
“干啥？”
“我想去京兆府一趟！”
“成，那我和二牛换一下，今天我去京兆府送货，他去拉青料去！”
……
漆河自耀州城外十余公里起，两岸便悬崖壁立，运满瓷器的驴车摇摇晃晃的在驿道上费力而行。
这条路是千百年来耀州人通往长安城的必经之路，久而久之，官民遇山开山，遇水劈水，竟于悬崖青石、河边路滩上开辟出一条可四马同行的官道。
但如在雨季漆河水量猛涨，便会淹没官道，往长安城去，便不得不翻山越岭，多走四十里路，从耀州驿道而行。
秦晨也因昨夜未睡，随着驴车摇晃的节奏睡了过去！
三日后！
这一百五十里的路程，走了整整三天。
这三日，他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营救何栗之计！
日光熹微，渭水东流，秋风萧瑟，行人稀少。
清晨，古朴残破的长安城墙出现在秦晨的视线中！
“柱子，那可是长安城？”
柱子见秦晨醒了，笑问道：“是啊！晨哥，你说这长安城多好听啊，为啥改成京兆府，绕口的很！”
“的确，长安长安，长治久安！”
车挂轊，人驾肩。廛扑地，歌吹沸天的长安城消失了，入城之后虽觉未如盛唐之繁华，但好歹也是西北城市之首。
俗话道，痩死的骆驼比马大！
秦晨坐在驴车上，随柱子将瓷器送到长安街的陈家瓷坊后，此行无任何兴趣观览长安，就连铺子中的各式各样的瓷器也引不起的丝毫兴致！
一心盼望着，尽快到达天子峪至相寺！
后日酉时，便是与山匪约定的时间！
乘驴车路过了大兴善寺、大雁塔等地，较后世之繁华，可以忽略不计。而曲江池已被垦为田圃，园林胜景几无所存，除了难以移动的巨石，仍存于田野之中。
抬眼望去，秦岭巉巉列万峰，云雾漫山岭。
抵达天子峪时，便已至下午，因至相寺在天子峪西岭上的山腰处，为了不耽误柱子驱车返回长安城住宿，因陈家瓷坊有专门给车夫歇息的地方。
剩下这一段山路，他选择了步行！
抵达至相寺，其并未如龙泉寺那般辉煌，其内僧徒只有寥寥数位，至于游客，则是一人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