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事出反常

阿雯见到两人聊天陷入了沉寂，便识趣的走开了。

陈曦接下来并未说话，而是小口十分恬淡幽静的喝着杯中的茶！

似是等待一个结果！

“陈姑娘，感谢当初陈家给我预支钱，让我能够买棺材合葬父母，这恩情我铭记，只是姑娘现如今这样做？”

“我只是觉得公子能有如此胆识和气度，绝不应当在瓷窑场这般度日，应当考取功名，进士及第！”

秦晨这才明白一笑，原来是这样。

“有劳姑娘费心了！”

秦晨知道陈曦不简单，但光论此举，令他着实没有想到。

投资一个读书人，花费又不多。

万一对方高中，那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他敬佩的是陈曦看人真准，眼光毒辣！

若对方是个男子，在这个时代，还真的说不定会让陈家站在制瓷业的顶峰！

“秦公子若是不愿意也没事，不过耙泥的活就不要干了。我想请公子，当我陈家瓷坊的画师，设计器型等。”

秦晨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五张类似于王炸般的瓷器画稿，给自己终究还是带来了麻烦。

“秦公子不用每日来窑场，只需要定期供稿就行，除了每月固定的月钱，画稿作品一旦量产，则会有不菲的酬劳。想必劳费不了公子多长时间，还能留出来时间读书，两全其美。”

“承蒙陈姑娘看得起，这脸我得兜着！不过我真的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何事，能做到我一定力所能及！”

“昨日的赌约，你还记得嘛，我想用秘色瓷的制造方法和釉料配方让你帮我去……”

陈曦听完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晨，她似乎是为了确定秦晨不是在说笑。

“假如你真的能做到，你知道秘色瓷的制造方法和釉料配方足以使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陈姑娘，这思来想去，这我认识的女性朋友知书达理的，就你一个，这眼下还真的只能找你了。”

陈曦的第一反应是震惊！

第二是浪漫！

为这位名叫小翠的女孩感到无比浪漫！

小翠恐怕也不知道，她竟然比千金价值还要高的秘色瓷制造方法还要值钱。

“陈姑娘，务必保密啊！”

在这个封建礼义的社会，女子如同附庸之物，可随意买卖。

秦晨此举，让本就身为女子的陈曦感到无比的欣慰，她第一次在秦晨这里，女性受到了尊重。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名的感觉！

原来这个世间，真的存在秦晨这种奇人！

这故事像是童话一样，陈曦也听得有点泪眼朦胧。

“陈姑娘，拜托了！”

秦晨的眼神无比诚恳，一度让陈曦产生了错觉，她甚至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究竟这小翠长得是否像天仙一般？

临近傍晚，陈曦便托家中弟弟去约杜鹏程，商谈一下此事。

按照寻常人的想法，秦晨既然想给柱子娶媳妇，那直接从杜家给对方赎身就行了。

可秦晨的做法很奇特，让自己去给小翠赎身，说是不愿意让小翠为了感恩，才嫁给柱子，这样就会背着包袱生活一辈子。

真是贴心感动之极！

陈曦办事雷厉风行，花了二百两银子便将小翠从杜家赎了出来。

而杜家对于一个丫鬟的命运毫不在乎，反正陈家出的钱可以买三个丫鬟了，做个顺水人情也是桩美事。

她坐在马车上，等待着小翠出来。

小翠拎着一个破旧的蓝布包袱，走出杜家，还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虽然这里充满了怨恨，但毕竟是这里让自己活下来了，每顿都能有饭吃。

“来！小翠！”

陈曦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小翠便知道这是新的主人！

眼神中懂事的让人心疼，说道：“小姐好！”

面前这位姑娘，就是花二百两银子买自己的人。

她也很疑惑，但看到对方露出了微笑，她不知道作何回应。

“阿雯，一会去带小翠去布庄，做几身合身的衣服，还有被褥都要买新的。”

“好的，小姐！”

等到马车将陈曦送回府后，阿雯便和小翠坐着马车来到了绸布庄，裁缝量过尺寸后，小翠都没想到这辈子自己竟然会有新衣服穿。

阿雯知道小翠的遭遇，牵着小翠的手：“小翠妹妹，以后就没人欺负你了，小姐对人可好了！”

晚上阿雯和小翠睡在一个房间！

虽是第一次相见，两人却情同姐妹，阿雯像一个姐姐一样，耐心的和小翠聊天，教着他在陈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这一夜！

阿雯很久才睡，她觉得是老天可怜她，才好心遇上了这位陈小姐！

心灵的创伤，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但第二天，她整个人精气神都变了，脸上也挂着少女应该有的笑容天真。

下午，她陪着小姐坐马车一起去窑场，得知自己的工作就是帮助小姐打扫打扫釉料室的卫生。

这是秦晨的主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柱子和阿雯创造独处的机会！

这钢筋做的红线，要是柱子还把握不住，那秦晨可就真的没办法了。

秦晨路过釉料室，见到了小翠正在里边打扫的卫生，而陈曦也赶巧走了出来。

“谢谢了！”

他从口袋掏出了两张纸，上边详细的记载了秘色瓷的制造方法和釉料配方。

还有特别注明的一点成败的关键之处在于，将粗糙漏气的匣钵改为密封的瓷制匣钵内烧制，达到了极好的密封性，才能形成秘色。秘色瓷即密色瓷。

“陈姑娘，可千万得保密啊，别露馅了！”

陈曦虽为大家闺秀，可也乐于做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

她拿着秦晨的配方走进了房间，关起门来开始了实验，而阿雯和小翠就坐在门口的石桌上嗑瓜子。

夕阳已落西山！

秘色瓷的天青色，她总算是配置出来了，从颜色上来看，相差无异。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秦晨能够之前斩钉截铁的说自己不会成功！

因为秘色瓷的工艺中很重要的一步，便是需要在瓷盘底部形成一个微薄的凸面。

她肯定不知道什么叫做凸面镜原理，甚至光的发散，但不影响她的判断。

这秘色瓷的釉料配方被她藏在怀中，如果一旦试验成功，那这即将是她在家族立足的一个好契机。

至于这配方如何来的，那已经不重要了，没人会在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