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又遇汪青岩
秦晨稍显疑惑，不知道她是何意，投以疑惑的神情。
“秘色瓷根本不可能从书上看到！”
他恍然大悟，随即微微一笑，便示意陈曦动筷子。
“要不边吃边讲？”
“好！”
“实不相瞒，我自从看到你之前让老八叔烧制的瓷器开始，我日夜绞尽脑汁在想，你到底想要烧制什么瓷器。起初从颜色我没有猜出来，但那夜我在月下喝茶，想到你烧制的器型不是盘子就是茶碗，看着茶碗中的波光粼粼的水，我才顿悟了，知道你想要烧制秘色瓷！”
“就凭器型？”
“器型加颜色，而你那批失败的瓷器，翠绿、翠青、天青三种颜色居多，而秘色瓷的代表色便是此三种。”
“这倒是很容易猜出来，可你如何知道制造工艺和釉料配方。”
“我观察过上一批失败的瓷器，发现你忽视了一个最重要的工艺。那便是杯底和盘底需要有光的折射，即达到凸面的角度即可，而凹面则不可。看似一个角度之差，实则就是成功的关键。至于釉料配方，你要是整日在窑场待着，久而久之也能配的出来，配釉料颜色不是一件难事，难得是善于琢磨。”
“这个很难说服我。”
“那我只能告诉你最终答案了，曾经我小的时候，有一个吟游道士，路过我家门口，看我天资聪慧，便交给我一张纸，其上正是秘色瓷的秘方……”
陈曦自是不信，反倒是从袖中拿出来一沓银票，起身递给了他。
“陈小姐这是要收买我？”
“不是收买你，这是你应得的，不管是不是玩笑话，或者赌注，或是我帮你做件事情，这都无法比拟秘色瓷配方的价值。”
秦晨也未客气，起身将银票装进兜里，在这乱世中，他知道钱可以保命！
“我会替你保密，你放心从此这天下秘色瓷配方只会掌握在你一个人手中！你是陈家小姐，研制出来那是理所应当，而我要是坐拥此秘密，那怕是会有人高价买我的命，还希望你给我保密啊！”
陈曦还未想到这一点，经秦晨这么一点拨，她还真有点后怕！
要是其他两家将秦晨绑去，以死相逼，怕秘色瓷秘密不保啊！
而她自然是无所谓，绑她无任何意义，因为此釉料配方她必定给家族留有后手，即使遭遇不测，也会有人知道釉料配方。
秦晨则是不同！
外边雪花依旧，几位才子也喝的满脸通红，已有几分醉意。
“与周老他们相处可还融洽？”
“有趣的很！这谁成想还有这种摸鱼工作，简直好玩到爆炸，想去就去，不去就在家休息，还能有钱拿。”
“摸鱼？莫非你工作之余还下河摸鱼？也是，脑力劳动主要靠的是灵光，不是蛮力能做出来的，也需要适当放松。”
他懒得解释，越解释越乱。
陈曦吃了几口，但因是第一次和男子在外吃饭。
她也觉得今日是喜之放纵了，若是在平日那是断然不敢，好奇加上感谢，才让她做了如此大胆的决定！
她吃饭文雅至极，与秦晨四目对视，少女的羞涩终究还是难以遮掩，毕竟是大家闺秀，这第一次请男子吃饭，她也没经验啊！
但她也坦然处之，并未喝酒，而是寻着话题，不至于让场面冷清下来。
“那小翠做事踏实，也是个苦命孩子，暂时可也留在我身边，家中也不缺个丫鬟的吃食和工钱。”
“那就有劳陈姑娘了，这柱子也得开窍啊！”
秦晨想到此就不由挠头，这柱子和小翠放在前世那就是早恋啊，在大宋朝那按道理小翠都能当妈了！
没有经过恋爱和约会的婚姻是不完整的！
小翠和柱子不懂，可他身为大哥，得替他俩操心！
秦晨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筷子，随意问道：“这瓷窑场的釉料矿石，平日里能够使用多久？”
“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的储备太少，万一遇上突发情况，窑场没有釉料便等于瘫痪，如同无源之水！”
“可这么多年没有出过岔子呀，供料一直很稳定！”
“反正有的事情，有备无患！若我记得无错，玛瑙石和铜矿石多半采买于西北阶州、熙州等。”
“是的！”
陈曦疑惑起来，她并不知道日后要发生的事情，可秦晨却清楚无比，日后灾民流窜，西北严重的州县，十室九空。加之与西夏战事吃紧，矿场无劳力可用，价格自然飞涨。
“这……这我拿不了这个主意。”
“凡事预则立，反正放在窑场，矿石釉料这玩意三年五载坏不了。”
“好，我想想！”
“你要想在家族站得住脚，必须要有预判危机的能力，而且此事你需要悄悄的进行，切勿惊动了其他两家。”
“你这人，有点奇怪！”
“奇怪就奇怪吧，能帮助你就行。”
“帮助我，帮我干嘛？”
“我闲的！”
两人斗嘴也是惹人发笑，秦晨并未因为自己身份而以谦卑待人，只是正常待朋友那般，这种感觉恰好让养尊处优，处处受人尊敬的陈曦感觉到一种相处的舒服感。
她不爱说话，但唯独遇见秦晨，不知为何，话比平日要多几句。
“哎，陈小姐，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陈曦微微一愣：“请我吃饭？”
“对啊，来而不往非礼也，总不能白蹭你一顿饭吧！这顿饭想必也不便宜吧。”
“不碍事！”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两人走出雅间，到了院子里，一人眼尖看见了两人出来了。
“许兄、顾兄，陈小姐出来了！”
许文轩和顾正浩看见两人有说有笑，自然是难掩失落之情。
汪青岩看见秦晨后，嘴里嘀咕道：“怎么会是他？”
许文轩着急问道：“你认识他？”
“不过是一个读过几年书，逞匹夫之勇的制瓷小工而已！”
“汪兄怎么认识此人？”
“你们还记得我说过何家二公子何栗被绑架之事，何栗素来喜爱了解风土人情，与此人相识，夜晚归家被山匪绑架，此人竟凭着赤手空拳，莽撞的闯进山匪窝，山匪头子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见他为朋友两肋插刀，遂将人放了。枉我陪着何家老大白跑了一趟京兆府，路上我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谁料竟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汪兄既然见过面，那何不邀请陈小姐和他一起来喝杯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