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君心何故

恰逢山雨落泥窑，逢君欲语低头淘。

欲问君心是何故，举头相思化润梢。

……

那位撑船的姑娘说道：“既然老伯伯这般说，想来我们的船也不是他弄坏的，那么我们便不能收他的钱了，可是那究竟是谁将我们的船弄坏的呢？”

周元邬见此女子年纪轻轻便如此通情达理，并且……呃……身材也不错，心中便对其颇有好感，便问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叫做什么名字呢。”

那位姑娘回答道：“回老伯伯的话，我们是龚淩镇陆家桥村人，这个调皮捣蛋的就是我的亲妹妹，名叫做陆梓涵，其他两位姑娘是我姨妈的孩子，这位是何紫萱，这位是何紫琪，我叫陆梓玉，您叫我梓玉就好了。”

老伯伯心中默念着：“陆梓玉，梓玉梓玉，甚好甚好……”

陆梓涵连忙挽着姐姐的胳膊说道：“姐，瞧你说的，我哪里调皮捣蛋了。”

此时其他两位姑娘都分别向老伯伯鞠躬行了个礼，老伯伯这可是乐坏了，可陆梓涵却扭过头去对周元邬不理不睬。

老伯伯笑道：“我之前也说过了，我姓周，你们就叫我周伯伯就好，哈哈哈。”

陆梓玉思来想去说道：“对了，周伯伯，既然不是您将我们的船弄坏，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周元邬咧嘴一下笑，道：“当然是那划水的坏小子搞的鬼了，不过此时你也找不到他了，还是听我的话，赶紧拿上钱找人把船给修好吧，这样我也可以安心地走了。”

说完便将交给陆梓玉一枚银币元，这是周元邬所能拿出的最小的货币单位了，但这对于几个姑娘来说已经是数额很大的一笔钱了。周元邬将一枚银币元交给陆梓玉之后同时依依不舍回头望了两眼，便拿起鱼竿一跃而去了，那身形甚是飘逸，留下几个姑娘惊呼不已。

而此时心中更加忐忑的则是那个搞坏她们船只的那个少年，此时的他早就躲在一旁的草丛中观看他们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老伯掏出那枚银光闪闪的银币元的时候也不禁惊呼一下，同时坏笑道：“这老头被几个女娃给坑了这么多钱，那可是一个银币元啊，这老头损失惨重啊，回头有机会还是捉几条上好的大鲤鱼送给他，弥补一下他的损失好了。”

而随后又看到老伯一跃而起，则是惊呼道：“没想到这老伯轻功如此了得，出手又是如此阔绰，想必不是一个普通人，我这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回头他要是教训我这可该如何是好！”

话说陆梓玉拿了老伯伯一枚银币元，便让自己的几位妹妹留在此处看管船只，自己前往集市上的杂货铺去找工匠前来修船，便孤身一人向着镇上的集市走去。

通向集市的路途很远，而且一路上都是荒郊野岭，四周都没有人烟，这时候陆梓玉不免得觉得有些后背发凉，一种熟悉的感觉向她袭来。

伴随着头顶上的树叶发出丝丝的响声，天色瞬间变得暗淡，同时脸部感受到一股湿润扑面而来，陆梓玉说道：“不好，看这天气八成是要变天，怕是今天没法去找修船师傅了。”

凉山州龚淩镇的天气便是这样，看似艳阳高照的天气，可下一瞬间就变得雷雨交加，此地的人们早已习惯于这样如同小孩子一般喜怒无常的气候，所以并不觉得惊奇。

果然忽而天降大雨，陆梓玉连忙心想：这一时半会定是赶不回去了，得赶紧寻求一个避雨之处。

可当她向一颗大树走去之时，却感觉脚下一空，落入一个大泥坑之中。

“哎呦！”

当陆梓玉回过神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个泥坑之中了，那轻薄的衣服也顿时沾满了泥水。由于此时正在下雨，周围的泥壁光滑至极，若是没有人相救，恐怕就得在此过夜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十分着急，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泪水已经湿润了她的眼睛，可天上的雨点也在噼里啪啦地落下，不知道她脸上的究竟是泪水还是天上的雨水。

正在这时，却听得一个跑路的声音，同时有一个男子自言自语道：“哎呦，哎呦，倒霉死了，这雨下得真大，我得赶快回家。”

陆梓玉听后大喜，便接话道：“哪里来的孩子，羞羞羞，居然还怕下雨打雷。”

少年听后大惊道：“是谁？怎么会有声音从地下传来，莫非这土地公公有了孙女不成？”

少年平日里常去集市上听说书人讲一些荒诞的神话故事，少年没有去学堂上学，每日混迹于集市，常常在这说书人摆的摊前听书，向他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对于男孩子而言，缠缠绵绵的爱情剧本是他们所不感兴趣的，而最热衷于打打杀杀的武侠，通天遁地的神话最感兴趣，影响最深的一次听了一部关于天山神仙的故事，当晚梦中自己也羽化成仙。话说土地公公就是住在这土下的神仙，能遁地，在地下日行八百里，虽说境道中的土境师也能遁地，但是终究没有土地公公这么夸张。

陆梓玉说道：“这位兄弟，你可真会说笑，我在这个水坑里，不和你开玩笑了，只因我不小心掉在这个坑里了，你能够想办法把我救出去吗？”

那少年走近一瞧见是刚才的那位撑船少女便说道：“你不是去找修船师傅了吗，怎么掉在这里了？哦，我知道了，难道说是你想独吞那个老伯给你的钱，然后遭报应了，所以掉这里了。”

陆梓玉一听他这么说真是又委屈又生气，连忙说道：“我没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少年看到此时撑船少女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冻得还是气得。

少年也不是吃软怕硬的人，于是又挑衅道：“哟，姑娘，我看你是没有搞清楚情况耶，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我说什么你就要答应什么，不然我就不救你了，你只要承认，我立马救你出来，哈哈哈。”

陆梓玉听到他这么说，便说道：“做过就是做过，没做就是没做，我凭什么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说的。”

少年道：“你看这雨也不停，你看这个小土坑不一会就满是雨水了，岂不是要淹死你，难道你连死也不怕？”

陆梓玉心里一横说道：“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说的！”

少年叹了口气，心中甚是对这位姑娘充满了敬意，心想若是自己此时落入如此境地莫说承认这件事，就算让他说一百遍他也会照做的，既然这位姑娘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心中甚是佩服，便说道：“好吧，人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就勉为其难救你一命好了。”

说完少年便趴在土坑旁说道：“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原本视死如归的陆梓玉此时破涕为笑，便向上伸出了自己的手。

当少年拉住姑娘的手之时，手中却感觉一种光滑而又软绵绵的感觉，仿佛一股暖流从手传到了心中，这是他第一次拉姑娘的手，真是既兴奋又紧张。

陆梓玉抓住了少年的手，同时脚蹬着泥壁，眼看就要爬上来了，可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下坠去，这下倒好，把少年也给拽下来了。

“哎……”

等到少年反应过来的时候，真是一脸的委屈，自己本来干净的衣裳也沾满了泥水，而且从坑上面直挺挺地摔了下来，弄了一个脸着陆，还好坑底全是泥巴，不然可要毁容了，他缓缓抬起头来，睁开眼睛露出一对大白眼睛来，顿时觉得老腰一阵疼痛，竟然一时间爬不起来了。

陆梓玉看着少年这样的惨状，心中既是惭愧，又是幸灾乐祸，竟然一时间忍不住笑了出来。

少年心中简直后悔，抹了一把脸，只可惜是越抹越花，他气冲冲说道：“我真……我真的就不应该瞎参和这事儿，哎呦，你还笑！”

陆梓玉看着他这副德行，笑得更大声了，并说道：“小弟弟，感觉你看起来挺有本事的，怎么这就起不来了呀。”

少年怒目道：“什么小弟弟，谁小了，还有我能起来！”

少年听罢努力想要爬起来，可是身上的伤痛却不允许他这样做。所以不得不认怂道：“哎呦，我还不是为了救你，谁想到你这么沉，把我也给带下来了，唉，我的好心好意哦，你还在这里嘲笑我。”

陆梓玉让这少年一说愧疚感当时就喷涌而出，急忙说道：“对不起，我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在意呀，我这就扶你起来。”

说完陆梓玉便上前搀扶，她俯下身来托住少年的双肩，少年自己也用手撑地慢慢起身，当少年快要站起来之时，二人的呼吸氤氲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想到此情此景少年眼珠一转，在起身的同时探头向前，并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1

1狭小的空间，阴暗的环境，潮湿的气温，用脸颊感受异性的气息，恐怕都会让人短暂的失去理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