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能的渴望
安排包间给两兄妹休息后，莎布从船上走下，来到紫荆花冒险家协会。
此行，她是来告别的。
夜晚的协会里依旧有人在值班，作为守护着间海郡，拥有不眠人途径的值夜者们，给予他们的休息时间其实很少。
走进协会，正门处，安东尼便站在门口望向门外绯红的月亮。
“队长。”
莎布看向这位值夜者。
“哦，你来了啊。”
安东尼点点头，微笑道：
“尤利娅还有老汤姆今晚值班，你进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吧。”
微微点头，莎布走向后厅。
煤油灯将宽阔的后厅照的通亮，老汤姆依旧如往常一样，拿着一份报纸，架着他那副老花眼镜，仔仔细细的阅读着。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进来，这位博学的老人抬起头，微眯起眼睛，再看清楚来人后又舒展面容。
“哦，是你啊，我还以为你封了爵，就把我这个老头子给忘了呢。”
“怎么会，您教导过我许多神秘学知识和仪式，也永远是我的老师。”
莎布向着老者微微附身，表示尊敬。
她原本以为自己看过原着，在神秘学领域也算是个专家了，上到某不可言说的存在，下到向黑夜女神祈祷，帮忙还债。
可在老汤姆这里学习了一个月后，莎布认识到了神秘学知识的渊博，有许许多多更复杂，更实用或者是更晦涩的仪式、符咒都没有在原着中被表现出来。
莎布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跟着老汤姆的时候，可谓是最多的。他是一个真正的好老师，教会了莎布的许多知识，比如……发现邪教徒，你要做的不是冲上去硬刚，而是要去检举揭发，举报给教会，往往是最为有效的办法。
在和几人告别之后，莎布回到了船上，协会里的几人，也分别送了莎布几件小礼物，也算是对这段时间的一个留念。
安东尼给了莎布一根镶金丝边的红木手杖，他知道莎布一直想要这个，只可惜总是没有时间去买。
尤利娅给了莎布一本《罗塞尔诗歌集》，她叫莎布多读读书，不要像是个乡下来的土妹子一样，给间海郡值夜者丢脸。
可莎布看了一眼，里面那些所谓的诗歌，莎布在初高中阶段，就已经全部背过了……
至于老汤姆，他送给了莎布一本《符咒大全》。
这是一本总计有五十页左右的书籍，从老汤姆那里得知，它原本是有七十多页的，只是因为后面的那些符咒的效果过于诡异，因而被禁止使用了。
莎布也看了一眼，她目前只会前五页的符咒……
将这些礼物收好，放在自己的房间中，当做一份回忆收藏起来，平常也会拿在手里使用。
“这种巩固人性的行为，还是很有益的……”，莎布这么对自己说道。
一夜无言。
清晨的阳光从明儿明斯克山脉的顶峰越过，洒向大地。
人们早早的就起床生火做饭，无论结果如何，这都将会是一个，足以让所有间海郡的人民，都感到兴奋的一天。
他们的男爵大人，将要出海了。
莎布也早早的来到了甲板上，看着七十二名船员整齐划一的分成六排，每排十二人。
等待着船员们报好数，再三确认人员齐整之后，莎布微微点头。
她来到甲板旁，看着船下那些为自己欢送的群众，莎布同样挥手告别。
做完一切，莎布转过身，对着船员们道：
“我们先到普利兹港，随后前往罗思德群岛，中间在……在班西港停留一段时间。”
说到班西的时候，莎布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一股传达着极度渴望的情绪的呓语，直冲莎布的脑海。
就好像沙漠中的缺水者，找到了绿洲，又好似躺在病床上的患者，找到了适配的血液器官。
“灾祸……来找我……来找我…宾西……”
“呃……”
莎布捂住脑袋，脑中快速勾勒纯净光球稳固灵性，处理完呓语带来的庞杂信息后，她才发现，那股好似来自本能渴望般的情绪，已然消散。
微微按压太阳穴，莎布对着看向自己的船员继续道：
“各就各位，启航吧。”
船员们来到自己各自的岗位上，拉帆的拉帆，查船的查船，至于莎布，则是来到了船长室。
这一个月的时间，莎布已经算是彻底摸清楚了这艘船，目前的功能，上到如何使用能力，下到如何启动。
将口哨取出，塞入船舵中央的凹槽。
轰隆隆，一阵巨响传来，整艘维多利亚女王号从海水中浮起了一大块，口哨中的灵性快速灌入，直至覆盖满船体，这使整艘船看起来，颇为梦幻。
看着船只启动完成，莎布将自己的灵性一并灌入船舵，一副航海图展现在了莎布的脑海中。微微观察，莎布便用灵性轻触鲁恩王国的普利兹港。
顿时船体的振动平缓，女王号的正前方，一扇宛若印象派油画大师所绘制的大门被缓缓拉开，它的门扉巨大到足以将整艘维多利亚女王号吞并。
船只渐渐开动，驶入门扉，进入大门后的船体在众人眼中，渐渐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岸上的群众看见这一幕，非但没有察觉到异常，反而依旧在欢呼着，好像本就应该这么消失，才是正常的一般。
在那些没有灵性的人眼中，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船体周围渐渐呈现出一个浩瀚却毫无章理，宛若无数绘画共同组成的世界。
在这里，方向彻底失去了意义，没有灵界航行能力的人或物，进入到这里，那怕闭着眼睛往前走，你也有可能是在原地装圈，甚至是倒退。
其最后的结果，绝对是被周围的环境同化，直至变成这荒诞画卷的一部分。
莎布渐渐陷入沉思，刚才那阵渴望，莎布苦思冥想后也只得出了一个结论，但这个结论那怕是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班西的古称便是宾西，原着中，关于这部分的剧情可谓是让人细思极恐。
梅迪奇家族后代，迷雾中会飞的脑袋，诡异的电报局，以及那扇门背后的深红世界。
“深红世界…魔都……灾祸之城？！”
莎布的记忆渐渐苏醒，她想起来原着对那里的解释了——
被一部分灾祸之城的投影，所污染了！
“那……那这份渴望是……我对于源质——灾祸之城的渴望？！”
莎布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自己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对这份源质如此渴望呢？哪怕是未来会用到，那也至少要到半神层次才会有所反应啊……现在这也太早了吧…除非……
莎布有些不敢想了，那个除非的结果太过沉重，以至于莎布都有些不想去相信。
她宁愿认为这只是这份源质对于其下途径的无意识影响。
但无论如何，这班西，莎布必须得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