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前因后果与晋升半神

为什么我会对祂心生好感？

这个问题朦朦胧胧的在莎布心底，好像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一般，就是想不明白。

莎布手中的非凡特性和赫密斯手上的副材料在空中交汇，熬煮半神魔药的过程在这位“观众”途径的天使、人类神秘学语言的缔造者面前，好似摆弄幼儿的益智玩具般随意。

很快，一瓶浓稠的，其内似有阵阵低吟嘶吼声传来的黑色魔药出现在了莎布面前。

接过魔药，莎布的手颤抖着想要将它倒入口中。

灵性直觉，非凡特性，神奇物品一切的一切都告诉莎布，面前的老者没有问题，手中的魔药没有问题。

但阿罗德斯的沉默和胸口传来的阵阵疼痛，还是让莎布停下了直接喝下魔药的动作。

“赫密斯老先生，再喝下魔药前，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您。有关于，我自己的一些问题。”

赫密斯看着莎布停下动作，眼中流露出一丝赞叹，随后道：

“当然可以，而且回到黄昏隐士会后，许多的问题我都会为您一一解答。”

老者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铜制的，形似徽章的物体，莎布能够看见徽章上有着一个凹陷。

“拿好它，开会的方式是一场横跨大陆的梦境，下周就会召开一场会议。”

接过徽章，莎布看见其上的凹槽其实是一个按压下去的拇指指纹，而且几乎和自己的右手拇指指纹一模一样。

“好了，你可以向我提问两个你想要知道的问题，呵呵，就像以前那样……”

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赫密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随后又归于平静，好像刚才流露出的情感都是别人假想的一般。

脑中快速总结自己的疑惑，首先穿越重生，旧日遗民等等的还是尽量别问，涉及未知力量或是旧日层面的，问了也是白问。

其次自己最想要知道的就是身份之谜了，阿罗德斯等来历悠久的存在似乎都知道古代历史中，有着一个名叫夏娃的天使之王。而这和莎布的认知不符。

“夏娃，我和夏娃究竟是什么关系？”

“subset（子集）这个形容很适合你们的关系。”

“子集？我是祂的一部分？”

莎布并没有惊讶赫密斯突然说出来的英文或是数学用语，跟在亚当身边这么久，从第二纪活到现在，远古太阳神教过他们奇奇怪怪的东西绝对不少。

“不，是祂是你的一部分。而我也只知道这层关系。”

祂是我的一部分？这下轮到莎布惊讶了，天使和序列五，正常人都应该想得到谁大谁小。

“下一个问题吧……这次事件的幕后，以及祂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初魔女’奇可，和以‘黑夜女神’阿曼尼西斯为首的正神。”

停顿片刻，赫密斯继续道：

“一旦你服食下半神魔药，拥有了神性的你就是另一个夏娃，作为第一代魔女唯一性拥有者，你对奇可是最大的威胁。”

“奇可从晋升到重伤再到现在，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良好的机会消化魔药，也就是说，一旦夏娃回来，体内满是夏娃精神烙印的奇可极有可能跌落位格。”

听着前因后果，莎布试探性的询问道：

“所以，祂就谋划了这次行动，准备用半神特性作为赌注，自己则是拖住正神。可祂却忽略了自己家半神的稳定性，从而直接导致了计划的失败？”

微微点头，算是承认莎布总结的赫密斯，抬头看了眼天空中即将从白光手中抢回主导权的红月，平静道：

“下周会议的主题是进行一次选人投票，请您及时来参加。”

说完，赫密斯便逐渐在莎布的视线中伴随着白光和红月夜空，一同消失不见。

“黄昏隐士会吗……引领时代浪潮至少要是个半神吧……”

看着手中魔药，莎布微微仰起头，粘稠的液体如同果冻般整体滑落口中。

“好烫！”

摸着玻璃瓶感觉没有温度，可触碰到嘴唇的一瞬间，莎布就感觉好像直接往嘴巴里灌了一大口刚刚烧开的开水。

如果是普通的开水，能够一口一口喝也不至于完全喝不了，可魔药虽是液体但实际却是一个整体，无法分离。

在忍受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时，莎布的身体也在发生改变。金色的秀发迅速枯萎脱落，洁白饱满的皮肤老化的如同干枯的树皮，烫伤冻疮同时发生在皮肤的个个角落。

感冒发烧咳嗽，炎症肿块痉挛，病症在一步步的升级。

这只是晋升序列5时期就已经经受过的疾病折磨，对于完整扮演了“痛苦魔女”的莎布来说这点痛苦还并不会让她失控疯狂。

可，如今是晋升序列4，是从人转变为半神半人的阶段。比疾病更可怕的，便是身体上的畸变。

全身上下的骨头开始变的松软，如同烂泥般任何风吹草动就会让它改变形状，而任何改变都是刻骨铭心的剧痛。

头骨上方开始长出一条条歪曲的条形枯骨，这些枯骨扭曲成型好似一条条疯狂扭动的小蛇。

这只是身体上的折磨，心理上的折磨更为致命，此刻的莎布内心被一种冰冷的感情所淹没。

“绝望。”

什么都不想做，做什么都没用。

就希望身体被怎么扭曲下去，直到彻底散架。

就在心底的冰冷逐渐蔓延至全身时，莎布的视角从身体升高，直至笼罩整个罗思德群岛平民区。

恸哭，整个岛都弥漫在悲伤的气氛中，病毒天灾下的人们不是没有感情，他们只是麻木了。

而现在灾难结束，当重新回头时，发现自己的亲人朋友已经被侵蚀的只剩下腐肉，当运动员发现自己已经残疾，当歌唱者发现自己已经聋哑。

那种追悔莫及迷茫绝望的感情交汇在岛屿的上空。

此刻的莎布感觉自己被分裂成了无数份，是倒在地上的尸体，也可以是别人残缺的腿脚。

“绝望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无数个尸体的身边传来亲人的痛哭，心底的绝望被周围人所共情、所分担。

虽然很自私，但晋升仪式就是为了减少晋升所带来的风险。

“那看来绝望并不是所有感情的终点。”

抓住两股绝望对冲，晋升仪式带来喘息间隙，莎布找准时机，脑中迅速构思出光球。

冥想状态下，身体上的失控和畸变逐渐放缓了速度最后再归于平静，体内魔药经过肆虐后变的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散发着序列4半神的强大生命力。

此时的莎布似乎长高了不少，干枯的皮肤重新红润，随后又变成一种病态的白皙。

唯一的区别，便是那头金发，此刻金发在脱落后重新长出的头发，变成了白色，和魔女们都爱穿的纯白长袍一个颜色。

半神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