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由明转暗
午夜。
奔腾了一天的马车越过多道重兵把守的关卡，进入了因蒂斯的首都，特里尔。
颠簸中，莎布从车厢内部悠悠转醒。
身为非凡者的外交官外加四名随行护卫，一人不多一人不少，“以太体”颜色和之前也对的上，没有人被调包。
黑暗中，莎布从沉睡转为清醒后便一直保持不动，等到确认周围人的身份后，才舒缓下身体。
好在半神体质足够强大，不然像这样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光是让麻痹的四肢舒缓，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没想到刺杀罗塞尔的计划已经在实施了……”
会议上，罗塞尔找到莎布，将其最近发生的事情几乎全盘托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我能够相信你，毕竟独自在外，连老乡都不敢信任的话，还有谁能够相信呢？”
在警惕心上，现在的罗塞尔比起克莱恩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换作对象是小克，莎布的做法就会发生改变，更可能选择旁敲侧击的方式，引诱对方来遐想。
莎布心中如此评价，可那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到也不错？也正因如此，莎布决定帮助罗塞尔设下一个圈套。
早在我来到因蒂斯之前，就有一名自称“莎布·尼古拉丝”的人来到了白枫宫。
她带着那幅失窃的“尼古拉丝的微笑”上门，这让罗塞尔失去了判断力。
之后更是让她混到了一个罗塞尔身边极高的位置，几乎快要威胁到身为皇后的玛蒂尔达的时候，才被罗塞尔追问起身世。
一问三不知的反应，让以为找到了异乡知己的罗塞尔备受打击，这也是为什么在黄昏隐士会上，确认了莎布的身份会让罗塞尔如此的兴奋、激动。
“外交官先生，我休息好了，感谢你们的理解。”
莎布敲敲前排的车窗，让守在门外的外交官返回车厢内。
“公爵大人。”
借着外交官进来的时机，莎布手中橘光微闪，一封信件出现在其手上。
“罗塞尔大帝的来信，给你的。”
将信封交给外交官，对方的表情逐渐完成了从疑惑到震惊再到严肃的转变。
“没想到我出使鲁恩期间发生了这种事。不仅是公爵大人您的身份被顶替了，还有人顶替了我的位置。”
“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至于他们的目标……”
莎布没有说下去，但对方既然能够做到外交官这个位置，头脑必然不会差。
“是陛下！”
外交官气息微滞，随后俯下身向莎布请求道：
“公爵大人，恳请您配合陛下的计划。”
计划……加入后勤女仆团，成为其中的一员，躲在暗处，看罗塞尔和那个假冒的尼古拉丝亲热。
最后还要在即将更进一步的时候出手，留下证据缉拿对方？更气的是，罗塞尔那个家伙还美名其曰不能打草惊蛇，要稳住对方，钓出背后的大鱼。
呼……莎布深呼出一口气。看向夜幕里逐渐临近的白枫宫，虽说决定帮助罗塞尔，可这计划很明显还有能够继续改进的地方。
“这种保护皇帝的任务，不应该交给因蒂斯帝国的军队机关吗？还有作为‘蒸汽之子’，向你们蒸汽教会寻求帮助应该十分简单吧。”
外交官摇了摇头。“很遗憾，我想向几名和我一派的贵族提供这个消息，他们都对我的到来避之不及。现在能够信任的人只有公爵大人您了。”
“报酬。”
既然自己是对方的唯一选择，那价格自然是随自己说了。
“因蒂斯的公爵席位，举国搜集的魔药配方，外加常住白枫宫的权利，这是陛下向您承诺的。”
看着莎布似乎并不为所动，这名外交官咬了咬牙。
“还有我们一派的支持……外交方面可以帮助您，稳定与鲁恩国王之间的事宜。”
莎布刚想说对方那千疮百孔的派系，有何力度摆上天平。接着，就听见了外交官的下一句话。
果然知道我与乔治二世之间的事情吗……
当初看着他从乔二的背后走出，莎布还以为这位被罗塞尔钦定的蠢货外交官是个叛徒。现在看来，似乎对方也有着一盘小心思。
不惜承担可能会失去大航海得来的利益，也要保护罗塞尔的生命安全吗……
罗塞尔啊，看来你是看走眼了，这可不是什么蠢货，而是实打实的忠臣啊。
“我答应了，但也请你们配合演出。你刚刚大意寄出的信件极有可能已经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莎布看着马车调转方向，驶向白枫宫的后方，那里是一堵堵高耸的围墙。
“这次见面之后，无论是再遇见我，还是罗塞尔大帝，都不能轻易谈起计划。”
看着对方重重的点了点头，莎布才借助着黑夜，悄无声息的下了马车。
根据外交官给出的地点，莎布在围墙下找到了一处暗门。
通过长长的隧道，莎布成功穿过了包围白枫宫的铜墙铁壁。
“即没能挡住我，也没能挡住蒸汽教会，和自己子女向往外界的心。”
走出密道，再穿过皇宫的绿化带，一座雄伟壮观的城堡出现在了莎布眼前，穷奢极欲用来形容这里再合适不过。
不过现在的莎布并没有心情去赞叹，见过了黄昏隐士会中的创世纪，莎布对雄伟瑰丽的建筑，看的有些审美疲劳了。
比起巨人巨龙的古神宫殿，白枫宫也就一间民房左右的大小吧。
……
同一时间，白枫宫的一间寝室内。
一名摆弄着星象仪，将其和夜空中的星星点点相互对应的少女，似乎注意到了些什么。
“这颗星星的位置怎么和书上记载的不同呢？”
少女的头发在星光的照耀下，闪过一抹栗色。
“看来是太晚了啊，贝尔纳黛，赶紧去睡觉吧。学习星象的事情还可以留到明天，一个隐秘组织的首领可不能因为熬夜这种小事就倒下。”
钻上床，栗发少女将被子盖过身体，随后把头埋进枕头，试图掩盖自己的兴奋。
“晚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