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污染进行时
“罗马十二主神？”
莎布走在白枫宫到议会大厅之间，布满鹅软石的林荫小道上，看着周围那些用石膏雕刻而成的，或站或坐的大型雕像。
“嗯，皇帝享受够了被万民敬仰，自然就会把目光投向众神。”
莎布看着这些神态真实，好像随时可能活过来的雕像。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贝克兰德的某处地底，那里的一处遗迹中，埋藏着现在七神的神像。
不是隐晦的象征，更不是相应的徽章。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形雕像。其中某些存在的权柄，甚至能够和这些雕像对应上。
比如：海洋、月亮、智慧。再比如：丰收、锻造、战争、光明。
如果将那些雕像和这里替换……
“还真是亵渎的想法。”
莎布嘴中轻声自语。但作为半神，身边的罗塞尔还是听见了莎布的话。
“亵渎吗？或许吧，但这是我从海上回来后，第一时间想做的事。”
“海上回来……”
莎布听着罗塞尔的话，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对方的遭遇。
那是来自深渊与原始岛屿的污染，那是目前受到“欲望母树”和“堕落母神”污染最严重的区域。
“你身上的污染……”
莎布停下步伐，转身看向罗塞尔。她要是还想保留住这个未来的战力，直面对方身上的污染，就是不可避免的话题。
注意到对方话语里的意思，罗塞尔苦笑了一下，随即背身，撩起了自己的上衣。
莎布眼中，罗塞尔的背上长着一颗颗暗红色的疙瘩，青筋和流动着血液的血管根根暴起，将这些疙瘩连成了一个整体。
“那段时间内，我的体温低的吓人，而且一直在做噩梦，梦到自己身穿着银灰色的古代盔甲，坐在一个悬崖边缘。”
说到这里，罗塞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很快，就被他淡蓝眼眸中的自信所掩盖。
“那前方是静静涌动，看不见底部的黑色雾气，里面充满了堕落与邪异，仅仅只是看到，都会遭遇影响。到了最后，监控着深渊的我，脸上长出了漆黑复杂的花纹，皮肤变的坚硬，隐约有粘稠的液体在表面流淌，眼睛也彻底失去了理智。”
莎布听着罗塞尔的描述，脑中回想起了间海郡的那名半神“恶魔”，霍斯特·贝利亚，三大恶魔家族中的，纯正血统恶魔。
“这是来自恶魔，来自深渊的映射。”
听到莎布的总结，罗塞尔微微点头，随后继续，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笑道：
“哼，但在那之后，我托关系得到了一些隐秘的治疗，整个人都已经轻松不少，所有的异变都在逐渐缓和。现在又已经能重新回到社交场了。”
永恒烈阳的牧师、主教？或是查拉图的密修会？
莎布心中的猜测如同气泡般，一个接一个，嘴上却是看似随意的发问道：
“你……有想过去月亮上吗？”
这个看似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讲，有些天马行空，甚至会被人们当作，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的提问，却是有着更为深刻、复杂的意义。
“月亮……”罗塞尔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有个人也曾问过我这样的问题，祂说如果我能够去一趟，所有的事情都会明白。”
门……莎布心中对罗塞尔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欲望母树的污染暂时大于堕落母神的污染。
虽然这么说很糟糕，但只要没去月亮，被支柱级别的污染进一步侵蚀，未来的“黑皇帝”复活归来仪式，就仍有一线生机。
“对于那个议会，你有什么看法？”
罗塞尔没有选择继续讨论自己身上的污染，他将话题转向了之前参加的黄昏隐士会。
“一个获取神秘学知识的来源地，这种藏在幕后，暗中审判别人的古老隐秘组织，这里面隐藏着数不清的秘密，能够影响时代走向的那种。只需要知道一点，就能够轻易避开不少误区。”
“呵呵，果然英雄所见略同，狡兔三窟！”
罗塞尔略显中二的点了点头，这句话他是用中文和莎布说的，因蒂斯语里，表示这个含义的句子太长了。
“狡兔何止三窟？”
莎布似乎也被罗塞尔的感情所带动，同样用中文回答道。
“哈哈，对，何止三窟！”
……
白枫宫的会议大厅。
这是一座用料及其奢华的建筑，坐落于白枫宫主殿的右前方，这里经过后世讨论，被称为因蒂斯“战争和阴谋”的发源地，因此拆除后，被改建成了罗塞尔的雕像。
但这在莎布看来，却是有些可惜，这间宛若艺术品的大厅，哪里不比罗塞尔那张翘着小胡子的脸好。
这算是蒸汽为了弥补罗塞尔，而做出的一些贡献，祂保留了罗塞尔的许多建筑雕像，甚至为他建立了不少博物馆，只为了让后人永远铭记这位“蒸汽之子”做出的贡献。
当然，这是后话。
会议大厅的上方是高高的穹顶，其屋盖采用了圆球形的张力膜结构。十二根支撑房屋承重的白色大理石石柱，其上雕刻了不少，长着翅膀的赤裸小男孩。
他们或是举着鲜花，或是拿着酒瓶，在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射进来的宫殿内，显得熠熠生辉。
听罗塞尔说，这间会议大厅的灵感来源，是他的一次随团出访，目的地是弗萨克的圣密隆。
悠扬的骨笛，含有巨人血脉、热情奔放的弗萨克人、以及宏伟的黄昏巨殿。
只是据说，罗塞尔真正想造的，并不是模仿“战神”的黄昏巨殿，而是一名名叫奥涅格的圣密隆人所向往的，真正意义上的“巨人王庭”。
一张长宽都极为惊人的冻木长桌前，莎布正看着封存在桌子内的地图怔怔出神。
地图是三维的，里面是无数颗随着传递进桌内的灵性，进而改变形状组成的沙粒。
此刻已经有不少小旗插在了这些沙粒上，它们大多集中在南大陆的帕斯河谷、星星高原，少数集中在丰收平原，及其之间的山脉。
但莎布的目光却是看向了南大陆的最右边。
“远古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