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第四十三章 笨办法

“戈青总长说的头绪是指那名高级污染体吗？”

戈青摇了摇头，“接入圣地硅玛分部总控中心。”

“正在接入中，请稍后。”

清晰悦耳的电子播报声从四人的头顶处传来，牧瑜三人抬头看去，才发现在他们的正上方，赫然有三枚小型的类似于“灯管”的物体镶嵌在大理石的墙壁上。

“老头子走了后我自己安装的人工智能系统，这样复刻起来也方便。”

“系统接入完成，身份核验成功，执行部总长戈青，圣地硅玛分部总控中心欢迎您的到来。”

“调出历年来所有关于圣所资料的电子卷宗。”

此话一出，牧瑜三人感到疑惑的同时亦感到震惊，就算以圣地硅玛分部总控中心强悍的算力而言，这项工作的耗时时间也不可能以秒为单位。

“有关于圣所资料的所有电子卷宗？戈青总长，您是指从组织成立开始到现在的所有卷宗吗？”

牧瑜忍不住问道，从组织成立到现在已经三十三，不，现在已经是三十四年了，且不说为什么戈青要调出这三十四年来有关圣所资料的所有卷宗，要知道，这些卷宗不论材料分类，只论份数而言的话，恐怕也是以万为单位的，如果戈青只是单纯想要和他们三人一起从这上万份的卷宗里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的话，那牧瑜只能说他真的想多了，即便是作为诺伊普斯分部资料组的副总长蒋晴，想到这些以万为单位的资料也会感到头皮发麻。

“是的，放心，并不是让你们看完所有的电子卷宗。”

似是察觉到了牧瑜三人内心所想，戈青解释说道。

三人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如若是真要把这些资料看完并找到线索，估计没个一年，他们是走不出这层地下资料室的。

“那戈青总长为什么要调出所有关于圣所的电子卷宗？”

既然不指望在这些电子卷宗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么为何要把它们调出来呢？

“莫洛在叛逃圣地硅玛分部时，拷贝了圣地硅玛总控中心的资料，并中断了圣地硅玛分部总控中心与总部总控中心的连接，这件事情陈总长应该告诉了你们吧？”

牧瑜三人点了点头，有关于莫洛的事，在临走前陈清源也给他们提过，只是这和戈青调出所有有关圣所的电子卷宗有什么关系吗？

“不急，马上你们就知道了。”

戈青轻轻拍了拍手，在他们的正上方，那三个“灯管”形状的人工智能系统纷纷亮起莹蓝色的微光，微光自上方照射在地面上，三束莹蓝色的微光在空中投射出了一块虚拟屏幕，屏幕上的数字与符号正在疯狂地变换，进度条显示的百分比正从97％加载到98％，不出所料的话，它代表的正是圣地硅玛分部这三十四年来所有有关于圣所资料电子卷宗的调阅进度。

终于，当进度条加载到百分之百后，原本的进度条屏幕再度变换，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呈简色色调的目录，牧瑜注视着面前这一页的目录，从编号来看，一页共计有着十个编号，而下方的页面数显示共有一千三百五十八页，这么算的话，这三十四年以来，在圣地硅玛分部，所有有关圣所资料的电子卷宗，一共有一万三千五百八十份？！

“在莫洛叛逃之前，上传到圣地硅玛分部总控中心有关于圣所资料的电子卷宗，共计是......一万三千五百八十三份。”

“你刚才说不急是不是因为你记不清这个数字？”

看着说到一半转头看向虚拟屏幕的戈青，牧瑜忍不住调侃道。

“......我都数字不是很敏感，咳，这不是关键。”

戈青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虽然位居执行部总长，但处理事务实在非他所能，要不是因为圣地硅玛地区对圣裁武器的狂热信仰与崇拜，甚至于连圣地硅玛分部都规定圣裁武器使用者必须为执行部总长的话，他也不想坐在这个位置上，如果真可以选择让位的话，他巴不得莫洛坐那个位置，这样可能也就没有莫洛会叛逃这样的事了。

“现在比之前少了三件有关圣所资料的电子卷宗吗......戈青总长的意思是，莫洛在叛逃时删除了总控中心的三份电子卷宗？”

蒋晴若有所思，对戈青问道。从时间线看去，这凭空消失的三份卷宗，只有可能是莫洛所为。

“极有可能，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仍旧不知道他是如何取得我的访问权限进入到圣地硅玛分部的总控中心，但除他之外，已经没有别的怀疑人选了。”

牧瑜闻言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有把陈清源的推演讲出来，毕竟陈清源的怀疑对象是委员会，就算说出来也无济于事，甚至上报给委员会也只可能打草惊蛇。

“可......既然在总控中心都删除了，想必应该没法恢复吧？”

“所有在总控中心删除的东西，都得进行二次确认指令操作，以防误删，毕竟一旦删除，就算以总部总控中心的权限接入，也恢复不了。”

“戈青总长，您知道是哪三份电子卷宗吗？”

戈青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他若能清楚记住是哪三份电子卷宗，还用得着和他们在这分析找寻头绪吗，真当他这个执行部总长很闲吗？

“那这样的话线索不就断了吗？”

赵崎疑惑地看向众人，虽然他没怎么听懂，但结果听懂了，敢情说了半天，不还是没有办法。

“不，还没断，你忘了戈青总长所说的吗，我们面前的这面大理石墙壁的凹槽里，完整刻录了组织成立以来，圣地硅玛分部的所有资料，这其中，应该也包括有关圣所的资料吧。”

到底是诺伊普斯分部的资料组副总长，蒋晴率先反应过来，说道。

“意思是，先从这层地下资料室中筛选出有关圣所的资料，再把找到的资料和目录页数上的进行核对，而多出来的，就是莫洛删除的电子卷宗的复刻资料，对吗？”

牧瑜头疼地问道，即便方法有了，排查范围也缩小了很多，但这毕竟是一万三千五百八十份电子卷宗啊。

“虽然很繁琐，但很遗憾，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想要找到线索，只能这样了。”

戈青苦笑道，他何尝不知道这种事情既枯燥又繁琐，但他也没别的办法了。

“戈青总长，该说不说，你居然会注意到前后对比相差三份这种微小的细节，着实佩服。”

蒋晴一脸认真地对戈青说道，不愧是圣地硅玛的执行部总长，在对细节的观察上，远非常人能及。

“可别，我连电子卷宗的总数都记不住，怎么记得住前后对比相差三份这种事，这是陈总长在用总部总控中心重新编写安全防御系统之后，在重新连接断连的圣地硅玛总控中心时，察觉到圣地硅玛分部的电子卷宗份数似乎和之前的份数不同，向我确定份数时，我才注意到的。”

戈青赶忙摆手，他可记不住这些。

“陈总长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赵崎忍不住夸赞道，在他看来，这点细微的差距，可能也就陈清源才会注意到了，蒋晴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陈清源虽然不是资料组的人，但对他，蒋晴是真心感到佩服。

只有牧瑜。

他并未附和，甚至没说话，反而紧紧蹙着眉头，低头陷入沉思。

从离开诺伊普斯分部开始，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一直萦绕在自己的心头，虽然他现在注意到了这种感觉，但他仍旧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一切都好似很合理，合理到让人感觉......不该这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