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 有必要放这种大招吗?
哥本哈根学派创始人玻尔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不对量子力学感到困惑,那么你一定不懂量子力学。
反正说破了天,孟焕依然觉得自己是不懂的,且不说他不是什么物理学家,当初了解这些理论,都是一时好奇的浅尝辄止。
自己都不曾理解的东西,又如何指望能给公孙造解释。
作为一个门外汉,听到这种将常识思维的逻辑打破,违背对世界认知的思维以后,普通人只会微微一笑,而对学者则不一样。
存在即合理,但是这个概念又本身是一個悖论。
看着公孙造的样子,孟焕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早知道就不讲这种终极命题,可他一连数次都被对方给震惊掉了下巴,被墨子的先发性思维摁在地上摩擦,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还能有哪些说法。
无数的数学家与物理学家创造出的知识,它不是断代的,它是循序渐进的过程。
想要从原理上阐述结果,就得解释什么是原子,什么是量子,什么是量子纠缠,其中还有波与粒子的解释,甚至于还需要发明创造更多精密的设备装置,来试验验证理论。
真要做到这种程度,那就跑题了,一辈子光是把牛老师的万有引力和光学提前研究出来,就已经非常了不得。
很遗憾,孟某人在学校里都愧对物理恩师,如今让他这种半吊子去钻研物理,他还是觉得怎么研究战争本身,更让他能发挥出最大价值。
原本面色难堪的公孙造缓缓转过头,看见脱离了陛下銮驾身边,朝他走来的孟焕。
只是一次回眸,公孙造开始面色红润,眼中浮现出了名叫希望的光芒,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孟焕的臂膀,满含期待的问道。
“大将军,你家的狸猫是死还是活的?”
“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不打开盒子的情况下,知道这只狸猫究竟是死的还是活的?”
“为什么我不打开你给我的锦盒,我就永远不知道锦盒里装着的是左脚鞋子,还是右脚鞋子?”
什么狸猫又死又活,又是什么锦盒、鞋子之类的。
周围人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但是又觉得公孙造不是在无的放矢,反而是在说一种特别高深莫测的东西。
这东西和格物之学有什么关联吗?怎么看都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嗯,听不懂,但是他们要点头,要有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然多尴尬啊!
孟焕继续讪讪一笑:“其实大匠你根本不需要弄清楚这些东西,我给你的那些图纸,你也能明白什么原理,不如把那些东西弄明白,就已经称得上很厉害的匠人。”
公孙造胡子拉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然:“不,格物就要先明白其中的道与理,如果我这辈子不曾接触到这一种诡异的道理,自然也就不会虚无迷惘所折磨,可是我现在知道了。”
“我能感觉自己明白你所说的生与死之间的叠加态,可我却又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
学不懂吗?
越看越迷糊,这才说明你入门了啊。
众人是听得云里雾里,刘彻也有些不悦,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好端端的大匠,这要是给孟焕整疯了,他的茂陵还怎么修?
就在此时,江都王长子刘建却是小声嘟囔了几句。
“这位大匠怎地如此奇怪?怕不是中了巫蛊之术吧!”
此言刚出,吓得一直笑嘻嘻看戏的江都王刘非浑身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急忙捂住好大儿的嘴巴,一脚踹在他身上,然后悻悻的朝着周围几人干巴巴的笑道。
“竖子无礼,让各位见笑了,童言无忌,哈哈,童言无忌。”
身边几人也都心有余悸的偏转过头。
见到刘彻好像一直在思考着什么,没有回头问询的样子,刘非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发现自己后背都已经冒出了不少冷汗。
“孟卿,你到底是公孙大匠说了什么?前几天好端端的人,怎么现在变成了如此模样?”
孟焕也苦笑了起来,旋即将自己前几天和公孙造闲聊所说的一切。
其实无非就是将原子衰变的条件,换成了一个很容易被打开的陶罐。
都知道狸猫是很好奇的动物,有时候还总是喜欢手欠。
假定将一只猫放在木箱子里,然后同时放一个很容易被打开的陶罐,陶罐里是致死的毒药。
那么在不打开木箱子进行观测的时候,单纯的假设这只是死的还是活的。
如果遇到喜欢较真原理的同学,例如此时刘建,已经开始大胆质疑实验的真实性问题,纠结踹一脚箱子,看狸猫叫不叫来判断生死状态,或者猫咪有没有发出声音的问题。
而刘安则不一样,作为能写出《淮南子》,能在哲学和算术上有所名气的存在,他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实验的本身是在于事情的确定性和不确定性。
try{ggauto();} catch(ex){}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请牢记。这既是一个哲学性质的问题,同时也是科学上的问题。
同样区别于公孙造,刘安更关注哲学性质的思考,不会像公孙造一样纠结事物的原理与本质问题。
所以不过是片刻时间,刘安就已经明白其中的寓意。
他虽然同样迷惑,陷入自我矛盾的论证之中,可他并没有去死磕原理概念,而是换了命运与预测的角度分析。
“无论对狸猫如何判定生死的结论,其实在都在对狸猫做出一次预测。”
“就像是边塞大战,在战报没有传回来确定消息之前,胜利与失败,其实也是一种叠加状态。”
“就和文王卜卦一样,做一下延伸类比,如果你知道未来,并且对已知未来去矫正,导致未来没有出现,那么卜算这种结果究竟是算对还是算错,你无法得知。”
“反之亦然,如果无论如何矫正,未来不可避免,那么卜算的价值又是什么?”
听着刘安的解释,众人这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是有人是神情恍然,而有的人只是表情恍然,通往心灵的眼眸还是一片的茫然。
孟焕也是有些头大,想了老半天,也记不起来如何更好的公孙大匠解释其中的原由。
只能微微叹息:“大匠,其实我也只是一个知识的搬运工,刚好听说过这种理论。恐怕给不了您答案。”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我虽然给不了你答案,但是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人能给你解释。”
“谁?谁懂得其中的道理?”
孟焕回头望了一眼刘彻,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始了瞎编模式。
“大匠,前几日与你所说的那些理论其实都不是孟某人所想,而是一群来自极西之地的行商转述。”
“他们说啊,在安西城以西,其实有很多著名的,划时代的数理学家,其中有两人堪称数理之最,名曰:阿基米德、欧几里德!”
“甚至于除了这些格物之道,安息以西还修建了一个气势宏伟,号称囊括天下所有知识的图书馆。其名曰:亚历山大图书馆。”
阿基米德和欧几里得不出意外,估计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
可在场的人里谁又会在乎呢?反正两地何止万里之遥,等到有机会打过去,天知道这个亚历山大图书馆还在不在都是问题。
不过听着这些话,好不容缓过神来的公孙造却又疑惑的问道。
“这两个什么德的人,很厉害吗?”
孟焕露出严肃的表情:“很厉害,你原先曾与我说,墨圣曾有言明杠杆的理论,焕当时就很惊讶,只是墨圣的理论似乎还缺乏了一个可以论证的算术依据。”
“而阿基米德,便是一位极其优秀的算术天才,在极西之地,人们常以算术之神来称呼他,世间上的万物,他都能用算术去构建所有的原理基础。”
“而这,不正是你所要去追求实现的吗?”
公孙造脸上又泛起了一丝红润,总算没有那么绝望,能有办法去探寻原理就好,哪怕不是自己亲手算出,至少也是有希望在。
只不过一想到距离的遥远,公孙造还是有些丧气。
“两地相隔何止万里?我们又如何能与他谈及算术上的学问呢?”
孟焕将目光望向了刘彻,语气有些缥缈的说着。
“唉,确实很可惜啊,焕还曾听闻,极西之地还有一门与方士类似的学问,好像是叫……炼金术?”
“这帮人啊,他们不练仙丹,专门研究如何能够点石成金,要是能学会这样的技术,那该多好啊,听说能拥有取之不竭的黄金。”
“嗯?大将军?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学问?要是你说的是真的,那极西之地却不是并非贫瘠之地,其实是遍地黄金?”
众人惊呼不已。
而在孟焕的注视下,这位英明神武,却一直苦于薛泽高喊无钱粮可用的天子,眼中似乎也涌现出了精芒。
“孟卿,你可要多多努力啊!”
“你不是总是说着要向西开疆拓土吗?现如今我们的敌人虽然主要是匈奴人,可对于西方世界的了解,不可中断,当有所准备。”
“臣不敢忘!”
孟焕忍不住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起来,又继续露出憨厚老实的笑容。
“陛下,我张掖郡苦啊,虽然有了您调拨官员管理,可偌大一块地方还没有人去建设。”
“每每想到此处,焕心如刀绞!”
“要不您和公孙大匠,匀我一些匠人?最好能多给予一些农家子弟。”
“等甘州城建完,流民迁徙四郡之后,臣还想在西域与河西屯垦,开发改造大汉西北,尽量维持戍守与远征军能自给自足,以西域为地基,将我大汉宫阙,建在未来世界各地!”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