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或许苍天有神明

天气入秋后，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冷。

明明从朔方出来不过才三四日，可在远征军的体感下，这种温度已经是正式进入隆冬的温度。

区别就在于只差一场雪。

沙漠地带由于气候干燥，就算是天气凉了下来，也不会马上出现降雪。

想要看到大自然堆砌的提拉米苏，还要往后延，等到暖流与冷气在沙漠上交汇，才会稀稀拉拉的出现降雪。

没有雪，只是这一路算是比较好的一个消息。

真正的噩耗是……

沙漠中渐渐的，开始起风了。

平时沙漠少不了风沙扑面，能够让人恐惧的风，是沙尘暴。

和非洲沙漠的气候不同。

漠北的沙漠一般只会在春季，气温回升的那段时间，产生较大的沙尘暴。

经常畜牧的牧民有一则铁律。

凡是违反常态出现的恶劣天气，必然不会是小事情，要比正常出现的恶劣天气要更加可怕。

“大兄，我们现在怎么办？按照风沙的速度，恐怕数个时辰后，这里就将掀起一场沙尘暴。”

“若是正常沙尘暴，我们有重甲，把所有的负重都配给到外围的马匹上，把马匹再围绕成一個圈，倒也不算棘手。问题是当下的天气太冷了，恐怕没有被黄沙掩埋，光是寒冷就足以轻易的杀死我们！”

作为常年在西域与河西走廊混迹的前沙匪，队伍中不少做到军官级的玄甲老兵都能辨识风沙的成色。

孟焕自然也不例外。

“周围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吗？”孟焕脸色有些难看，转头对着从王廷亲卫里抓出来的几名听话的舌头问询着。

“这……这里是库布齐沙漠，是天神用来流放罪刑者的地方，按照当前的脚程，我们恐怕还要走两天两夜，才能达到最近的曼达赫。”

孟焕从马背上掏出舆图，仔细的看了看。

他们已经基本走出了漠南，进入到了漠北的地界。

说是漠北，换算成现代的地理理解，就是跨过了阴山，从内蒙古进入了外蒙古的地界。

曼达赫是外蒙南戈壁省的一处重镇，这里也一片戈壁，但是有很多铜矿与金矿，类似于此时大汉的定陵。

向导能指出这个地方，也是在告诉他，四周的沙漠，非要走到矿区才能有足以阻隔大风的山体。

“贼特酿的晦气，难不成这草原上真的有天神的存在吗？”

唐柿怒不可遏的谩骂着：“这是天不该绝他匈奴的王廷，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面对即将到来的天灾，霍去病的面色也不好看，不少人都默认了唐柿的说法。

自己等人放弃了论功行赏的后续，深入到大漠之中不就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吗？

孟焕抬着头，望向灼眼的太阳：“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若是不能将王廷拔除，纵使北方能安定数十年，可一旦又有野心家崛起，尝试将草原上的这些游牧民族聚集，未来还是会有掠边的风险。”

“到那个时候，我等已老，不负韶华，还会出现五胡乱华，元清当政的局面吗？”

曾经有一位哲学家说得好，历史就是衣服，想怎么粉饰就可以被胜利者粉饰。

唯独未来不可知，因为一旦你知道了未来，对未来做出了默写预测或者改变，那么你知道的就不可能是未来，而是某一条未来走向的支线。

如今的大汉，已经被孟焕将北方与西方的未来祸祸得没有了原本的模样。

只要将王廷掐灭，就算伊稚斜有天大的本事，在四边的游牧见过大汉的威风，明白他以前说的那句虽远必诛不是儿戏之后，也就没有了太多蹦跶的本事。

毕竟，连一个政权的都城和单于都能被剿灭，这个政权不被其他的势力所蚕食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掀起风浪的本事？

或许是太一神助力，又或许是漫天的华夏古老神祗们在默默守护着自己的子民。

就在此时，一直屹立在各大军阵的旗帜改变了风向。

本来是往南吹拂的狂风开始逐渐向东偏移。

好好的北方在一种不可明说的情况下，变成了西风。

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风向转变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样级别的狂风不该变换如此的突然。

就像是有人对着即将到来的北风扇了一个大耳刮子，活生生的用芭蕉扇改变了风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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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形容这般诡异的事情。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请牢记。反而是胡人们突然跪地，口中吟诵着匈奴语，对天神进行感谢。

这种行为也让孟焕猛然醒悟，急忙跑上一座略带一点高度的沙丘。

“胡说八道什么？所有人跪下！！！”

孟焕的怒吼声在人群中格外清晰，所有人都回头望向了他，不明白自家大将军是想要什么。

“所有人跪下！膜拜太一神、昊天上帝！”

霍去病率先反应了过来，用力的将手中马槊插在沙地上，槊杆入地三分，稳稳当当。

随后恭敬的双膝跪倒，朝着其他人怒

喝道：“大将军的军令，你们都没有听见吗？莫不是要抗令不遵？”

于是乎大片的汉骑下马，同样匍匐在地上。

整个军队中鸦雀无声，唯有跪在沙丘上的孟焕，用手中短匕割破手心，继续怒吼。

“大灾转向，此乃昊天上帝怜悯，太一神保佑！区区天神，在我华夏正神面前，只有屈服与毁灭，焉能反抗？？”

仆从军茫然，根深蒂固的信仰，让他们更加坚信自己从小信仰的天神。

结果自己的大将军告诉他们，驱逐走寒风沙尘暴的不是天神，而是他们汉人的太一神。

听这话的意思，还是因为天神想护佑他们曾经为之效忠的王廷，所以降下灾罚，惩戒汉人的北伐。

可天神刚刚发威，就被太一神和昊天上帝反向惩戒了回去？

信仰有些崩塌，军心都感觉有些涣散和动摇。

唯有贺兰奔，同样茫然的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远处大将军对他的注视。

他的内心也在这一刻变得动摇了起来。

那是一股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气场，暴虐，杀戮，是实实在在的杀气。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现在不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他会死，会死得很惨很惨，哪怕如今的功劳足够他封侯拜将。

“诸……位兄弟们！我们已经是汉人，不再是天神的信徒！”

“对，我们现在是四等汉民，天神背弃了我们，天神掀起了灾祸，他是想将我们也一起杀死在这片沙漠之中！”

“是天神背弃了我们，天神不是太一神和昊天上帝的对手，否则我们怎么会输，我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贺兰奔的声音开始的时候还有些颤抖，可随着说到后面，他仿佛自己也相信自己的言语，越说越自信。

到了最后唾沫飞扬，慷慨陈词，甚至都带了脏话，开始质问起天神的八辈祖宗。

“天神既然背弃了我们，我们何必要为一个不体恤爱惜他血脉子民的野神风险？”

“太一神和昊天上帝的神迹已经展现，尔等此时不礼敬神明，更待何时？？”

随着贺兰奔的匍匐礼赞，这些仆从军也从一开始的迷茫，转变成了一种愤恨的神情。

他们愤恨的看向了漠北以北的方向。

是啊，如果天神护佑他们，为什么从焉支山开始，他们的勇士一败再败？

这都是天神太弱，天神已经被太一神和昊天上帝给打败了，现在的这些许伎俩，只不过是败犬的哀嚎，根本不值一提！

孟焕眉头一挑，一直盯着贺兰奔的视线也收了回来，不再那般凶残，那般咄咄逼人。

反而是同样拜倒在沙堆上，大声呼喊着！

“赞美太一！！赞美昊天！！！”

一连三声，先是孟焕高呼，其次是汉人们高呼，最后便是仆从军们，也是心悦臣服的高呼。

信仰，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好在无巧不成书，一场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的灾难，就此轻而易举的化解。

至于……

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神明？

孟焕不知道！

后世各种从东南亚吹来的台风，每次要在华夏沿岸登陆的时候，都好像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这些台风偏移，统统往小日子的方向刮去，从而免除了华南F4的灾难。

他现在开始有些相信。

否则穿越的本身就不合理，他体内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也无法解释。

“赞美华夏神明们，愿神明护佑我华夏，永世长存，与天不朽！”

这一次，孟焕是真心的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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