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似是故人来
入冬以来,憍萨罗国改制,由原本的独立王国改制为大汉诸侯国。
新的国主人选自然不会去启用与伽犀那关系匪浅的孔雀后裔。
自长安至舍卫城,倒没有《西游记》所述的十万八千里那般遥远。
但是没有飞机、高铁的公元前世界,想要依靠马力、骆驼横渡西域,再穿大月氏南下身毒,也有五千里之遥。
刘安在路上慢慢悠悠的上任新封国。
而孟焕便是提前为他铺路,在身毒境内的北方邦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元朔七年秋。
紧赶慢赶的刘安终于即将抵达他未来终老的封国。
一大早,孟焕就带着临时搭建的藩王大臣守在城门口,静静的等待刘安的到来。
“焕,我听说你与那刘安不是有素有仇怨?”
经过一年身毒征伐的盖德马,此时看上去多了几分凶厉,寻常人只是放眼望去,在其高大威猛的身型上,仿佛就能看到浓厚的煞气。
杀戮众多的盖德马自己都不清楚这一年死在他手上的叛乱者有多少。
他只知道孟焕的军队似乎越打越多,进行到战争的末期,很多时候都已经不需要再从舍卫城调兵平叛。
各大邦国自己就会自发性的充当马前卒,在身毒组成的仆从军还没到达之前,就将叛乱的邻国剿灭干净。
没办法,汉军尚有风纪,身毒的仆从军受其劣根性的问题,但凡出征,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
明明是正规军却比传闻中的土匪还要让百姓惊慌。
“是有仇怨,不过……天下哪有永恒的朋友与敌人?”
“同是孤悬国境之外的旅人,若是不能互相扶持,那才是真正的发配流放,生不如死!”
孟焕含笑解答着盖德马的疑惑。
后者撇了撇嘴,兴致略有些不高的回道:“你把人家当盟友,人家还未未必领你这个情呢。”
“万一那个小老儿到了身毒,日后处处与你作对,那该怎么办?”
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孟焕解答,站在一旁的支霍就已经主动出列,煞有其事的解释道。
“盖将军无需担心,一切有支霍在,保证不会误了都护与诸位将军大事!”
论制衡之道,孟焕不算多么高明,与陛下比起来,充其量就是以力压人,都难以称得上手段。
可往往就是如此,孟焕有时候都感觉自己是一艘不断前行的楼船。
有人受不了晕船,会选择提前下船。
也有人想要搭個顺风车,在航行的路上,去收获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一份红利。
听着耳边支霍对着盖德马一阵彩虹屁吹捧,将自己的好兄弟哄得是得意洋洋,孟焕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多时,侦骑已经来往了好几趟,刘安带来的军队也距离舍卫城越来越近。
等到远处一架马车如同单刀赴会一般,提前先行抵达城门时。
马车上走出一位身姿曼妙的红衣女子,惹得孟焕忍不住挑眉沉思。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昔日被他狠狠坑了一波,差点魂断长安的刘安长女,前淮南翁主,大汉第一交际花,刘陵。
“郿侯,多年未见,可还安好?”
刘陵仿佛不记得昔日与孟焕之间的龃龉,此刻笑脸吟吟的模样,好似多日未见的好友。
只一眼,便是春意盎然,顾盼生情。
“翁主安好!舟车劳顿辛苦,敢问身毒王何在?”
刘陵俏皮的眨巴了下眼睛,走上前来,有些嘟囔的说道:“郿侯还是和往常一样不解风情啊!”
“您放心,家父正在身后,是陵思念郿侯得紧,特意先来一步,看看郿侯是否还记得小女子这位故人!”
“翁主号称淮南第一美人,如此佳人,焕自然不敢相忘。”
听到满意的答复,刘陵面色有些绯红的上前。
孟焕登时心中警铃大作,忙不迭往后退了几步,郑重的提醒道。
“翁主请自重!您是身毒王长女,天潢贵胄,岂可在光天化日之下与臣子如此轻薄?”
这位交际花真不是省油的灯。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请牢记。自己当初都那么坑她,也不知道这女人是真不在乎,还是足够隐忍。
居然还有闲情雅致与自己这种大仇人眉来眼去,诱人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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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光天化日之下不行,那就是晚上可以咯?”
“……”
“郿侯何须紧张?这里又不是长安,在身毒,乃至于出了西域的这片地界上,就连天子的命令想要下达,都要历经至少大半年才能抵达。
您就是西方的无冕之王,若是您愿意,一个刘陵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您日日把陵当做禁脔,估计父王和陛下也不会说些什么”
一听这话,原本陪同孟焕出城迎接的属官们,纷纷调转过头,捂住耳朵,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越是居庙堂之高远,就越是要学会自律其身。”
“翁主就莫要折煞臣属了,焕已与卫长公主起过婚书,还请翁主自重!”
见到孟焕已经蹙紧了眉头,似乎有些生气。
刘陵也不再故
意挑逗,只是舔了舔嘴唇,更显几分媚态天成。
“你这冤家,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冷酷无情。”
“言归正传,我这次提前过来,其实也是为我父王摸清一下郿侯的态度。”
“敢问郿侯,若是家父入主身毒,这身毒是家父说了算,还是郿侯一言决之?”
孟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复打量着身前这个媚态女子,似乎想从她的话语中找出些许破绽,从而瞧出刘安的真实想法。
“真有意思,某些男人嘴上说着自重,如今却又肆无忌惮的用眼神在奴家身上游走,郿侯还真是个怪人。”
“其实我也可以和你交个底。”
“家父谋反,只不过还没出得了淮南地,就被江都与越国合力镇压,幸得朝中有大司马求情,才避免杀身之祸。”
“只是经此一役,家父日忧夜惧,唯恐走在路上被内廷的人追上,赐上一杯鸩酒或是三尺白绫,这不,到了身毒还在担心郿侯您在城门口埋伏百二刀斧手,给他摔杯为号。”
“真是可笑,造反的时候唯唯诺诺,踟蹰不前,事败以后又终日惶恐不得安宁,就这种水平也想造陛下的反?”
“可惜我是女儿身,比不得迁弟为太子之身,又见不得父亲功败垂成,只能糟蹋这蒲柳之姿,为其在万千死路中寻得一条生路。”
看着刘陵有些萧索无奈的样子,倒是让孟焕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也正如她所说。
刘安造反虽然没办法诛九族,连三族都不敢去追溯,但是全家老小肯定是没好果子吃。
作为一介女流之辈,嫁人只是害了夫家,能独善其身已是不易,又如何能左右父兄的野心?
只是他没想到,刘陵居然会将刘安的老底掀开,与他开诚布公的交谈。
其实这样也挺好,早这么好好沟通不行?
前面在长安的时候,如果早这么好好交流,他孟某人又何至于摆刘安父女一道,让刘安的造反大计提前十一年开启。
“身毒王是陛下亲封,未来的身毒自然是以身毒王为主。”
“不过焕也有要求,未来孟某继续往西而行,还需要身毒的人口与农业为基,助某成就西征大业。”
“汝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所学甚广,正是经略身毒的不二人选,只要他不想着组建军队,做什么反攻中原的打算,这身毒自然就是身毒王的身毒!”
刘陵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朝堂上哪个王公贵族不擅于撒谎?
可唯独孟焕不一样,虽然狡诈如狐,曾经也骗过刘安父女。
但是二人相信孟焕的为人,只要他说不干涉,就绝对不会干涉身毒的政事。
嗯,就算是非要干涉,刘安父女也估计自己阻止不了孟焕的渗透。
毕竟……
兵权在孟焕手中,人家还特别能打!
“得此一句,陵保证日后会看管好家父,避免父与弟再行将就错!”
说罢,刘陵便招了招手,护送的骑兵中便分出一人往身后疾驰而去。
孟焕见状忍不住轻轻摇头。
“俗话说得好,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犹犹豫豫,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你要造反,你还藏着掖着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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