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秋生
云巍然带着柳青青，在水火城的街道中乱转，俨然两个普通人的样子，云巍然深吸一口气，“这样的日子，真好。”
“如果师弟觉得这样的日子好，以后我们也可以常去青云城或者黑林城。”
云巍然笑了笑，不予回答。
道路两旁，路边小摊的摊主不停吆喝。
“糖葫芦，冰糖葫芦嘞！”
“灵米糕，好吃的灵米糕！”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上好的蛮牛骨，上好的灵鹿皮！”
“极品兵器，赔钱大甩卖，买一送一，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喽！”
“这东西还挺全。”云巍然笑道，忽然，他的视线被一个卖艺的少年吸引，那少年额前生了一缕白发，光着脚丫子，满脸笑意地吹着一柄唢呐。
唢呐声起，云巍然不禁恍神，脑海里浮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师尊，你回来啦？咦？这个小家伙是谁？”
“哈哈哈哈，让我看看，小七杀长高没有，这是你们的小师弟，贪狼。”
“哼，师尊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
“怎么会，小破军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以后你们三个人，要互相帮助，就像是亲人一样，知道么？”
“知道啦。”
“云师弟？云师弟？”一声轻轻的呼唤将云巍然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嗯？哦，师姐，不好意思，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云巍然不由对这个少年上心了几分，这乐音，竟是能影响自己的心智。
云巍然看向周边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大爷，取出一点碎银子，“大爷，来两个冰糖葫芦，不用找了。”
大爷激动地接过碎银子，递过来两根冰糖葫芦，嘴里喊着大善人之流。
云巍然看向老人佝偻的身影，问道，“老人家，那个吹唢呐的，什么来历？吹得挺好呀。”
老人笑着说，“呵呵呵，你说索儿啊？”
老人神色中透露出喜爱，怜悯，还有几分无奈，“索儿是个可怜的孩子。”
“索儿的母亲，是周围一个寨子里的灵女，当年被道宗的一个外出的弟子看上，两人有了一夜夫妻之实，可是那弟子忘恩负义，又取了宗门内一个长老的女儿。”
“索儿的母亲受不了，就疯了，可是肚子却渐渐大了起来，终于，在那年中秋的晚上，索儿出生了。”
“可是村里人不需要一个没了清白的疯子灵女，于是从那天开始，村里人慢慢不再尊重他的母亲，甚至会偶尔有醉酒的男人深夜冲进索儿母亲的房间。”
“这种事情，一直持续到索儿四岁的时候，他的母亲某天早上起来，突然清醒了。可怜的女人收拾了自己不整的衣衫，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端水，洗漱，梳头，化妆。”
“她把索儿送到了一个唢呐匠那里，第二天早上，唢呐匠收下了索儿，而索儿的母亲则是自尽了。”
“那唢呐匠只是让索儿干粗活，把索儿当下人一样使唤，可是索儿聪明，仅仅是听，看，用了四五年，便把那唢呐匠的本事学了个干净。”
“于是索儿跑了，跑到了周围的小城池，一次偶然，给一户大户人家吹了一次，名声便散了开来。”
“后来索儿来了水火城，卖艺赚钱，慢慢的，我们也都知道了索儿的身世，甚至有个说书先生把索儿的故事编成了故事，叫《秋生记》，我路过的时候有幸听过一段，真的是闻者落泪。”
说罢，老人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云巍然沉默着看向那少年，少年边吹边跳，旁边几个比他还要小的孩子嘴里唱着歌谣。
“唢呐奏声声，吹动人间风。白头锁不快，一笑索秋生。”
“唢呐奏声声，吹动人间风。白头锁不快，一笑索秋生。”
索秋生满脸笑容，看向那几个孩子，突然，街上传来骚动，只见一道幼小灵便的身影穿过人群，乃是一个小孩子，手里攥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躲避着几个人的追赶。
“站住！小兔崽子，竟然敢偷老子的东西，不想活了？别让老子抓住你！”
索秋生眼神微动，曲子乍变，身形跳动，拦住了那几人，仅仅是几个呼吸，那小孩子便没了踪迹。
“大爷，行行好，给几个赏钱。”索秋生说道。
那几人身穿制式玄袍，神色不喜，“赏钱？你耽误了我们抓捕小偷，还敢提赏钱。既然抓不到他，那总得有个交代，上，给我把小贼的同伙抓起来！”
众人看到那几人的衣服，不禁后退了两步。云巍然向柳青青使了个颜色，柳青青慢慢退出了人群。
几人冲了上来，就要抓住索秋生，索秋生不慌不忙，拿起唢呐，一曲生，人断肠，灵力随着音波扩散，竟是让几人头疼欲裂。
“诸位，不给赏钱，还要抓我，是不是有一点过分了。”索秋生笑着说。
那几人趁着间隙再次冲了过来，“哼，寒泽宗做事，需要你来说教？”
“寒泽宗便可以光天化日之下，捉拿一个孩童么？”
“他偷了寒泽宗的东西，我们只是奉命捉拿而已。”
索秋生神色闪动，像是在纠结，辨别着信息的可信度，可是一人却瞅准机会，竟是一道冰刃冲向索秋生。
索秋生躲闪不及，被冰刃划伤了右臂，来不及反映，那几人已经冲了上去。
突然，云巍然动了，像是一道光，从众人眼前闪过，一阵强烈的气势冲开几人，索秋生捂着右臂，正准备骂一句该死，眼前却出现了一道身影。
“又是什么人？”
云巍然微微一笑，“云开见月明，松烟覆斗星。蓦而山中影，昭昭始巍然。在下云巍然，见过各位道友。”
还不等众人开口，云巍然继续说道，“本以为寒泽宗之人，作为道宗治下，皆心怀百姓，可是目前看来，也不过如此。”
其中一人怒斥，“大胆！竟然侮辱寒泽宗，小子，还有几个头可以砍？”
云巍然看向众人，笑了笑，“诸位，我说什么了？我说寒泽宗心怀百姓，他说我侮辱寒泽宗，怎么，难不成，寒泽宗真的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那男子眉头紧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嗟尔小人！众师兄弟，随我拿下他！”
云巍然后撤半步，“那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