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兽神节（下）

睡梦之中李雨墨还梦到那些小姑娘在给他敬酒时还顺带着递给他一块块带着体温的手帕。

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是来者不拒，不一会怀中就塞满了十几条手帕，直到周围人都目光怪异的看着他，他询问之后才知道这原来是示爱的手段。

他现在还记得当初第一个小姑娘含情脉脉地走到他身旁给他敬酒时那亮晶晶的眼眸、红扑扑的小脸。

正当他的美梦做着时，只听到耳旁传来一声讥讽：“怎么，这美梦做的都不想醒了！要不今天再多收点手帕？”

被这声音惊醒，李雨墨睁眼一望才发现柳梦寒站在他床前，正脸含怒容的望着他。

李雨墨翻身坐起，望着散落一床各色各样的手帕，讪讪笑道：“柳小姐今天起的挺早呀，怎么？大家已经出发了？”

柳梦寒没有再说话，抬腿走了出去，李雨墨也赶忙收拾一下追了出去。

果然，刚出门就遇到大队人马从他们院门口经过，他们汇入人流就向着旁边的寨子赶去。

虽然不至于将所有的九座寨子全部跑到，可是附近的两三座寨子却是必定会去转转。

今天和昨天很大的不同就是队伍中几乎看不到那些阿公阿婆的身影，清一色的都是小阿哥小阿妹，而且打扮更盛昨天。

和身旁一个南疆少年交谈之后李雨墨才知道原因。

今天可不光是简简单单的村寨间的比试，更重要的是不同村寨间的婚配、求偶。

这么盛大的节日，村子中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会出来，正是表现和交友的好时机。

要么主动出击，在心爱的女孩子面前唱歌跳舞，如果对方也有回应的话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或者像李雨墨昨天一样，在人群中表现出色，自然也会有姑娘主动示爱。

知道了今天的主题后，李雨墨他可不想再重蹈昨天的覆辙，今天他的打算就是安安静静的跟在这群人后，去到其他村寨中逛一逛。

果然没有表现的李雨墨这一天就只收到了一条手帕，晚上的篝火晚会他也没有参加，打算早早的回到屋内休息，准备着明天前往圣城。

可是没有了老一辈拘束的年轻男女们，他们的歌声一浪高过一浪，穿越一山又一山，就连那鼓声仿佛也是想将那群山唤醒。

已经用两床被子捂住耳朵的李雨墨也没办法阻止那声音传入他耳内，外面一直闹腾到午夜过后才消停下来，李雨墨也才能眯了会。

早上，刚到黎明时分，外面呼朋引伴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只模模糊糊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李雨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低声自语：“也不知道他们还是修行的还是我是修行的，我这精力居然比不过他们了！”

柳梦寒她们也是懒洋洋的，就连妆都没有用心化了，不过这样也好，李雨墨不用一等就是两刻钟。

出了门跟着一群装扮成各种野兽的人群往圣城走去。

李雨墨他们以往也没少往圣城那边跑，可是通往圣城的四条道路都有人看守，根本没办法靠近。

今天就不一样了，今天圣城可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

走出村寨没多远，前往圣城的道路两旁就摆满了摊位，什么烟丝、农具、染布、动物皮毛、还有各种银饰等小玩意。

路两旁的摊主叫卖着他们的小玩意，李雨墨想着反正今天可以去圣城，于是就打算现在附近逛一逛，看看南疆的集市是什么样。

除了第一排摊位外，后面还有好几排摊位，李雨墨他们走出大路，往林子中的摊位处走去。

摊位上的各种新奇玩意吸引着李雨墨的目光，特别是几件动物骨骼雕刻的艺术品，虽然粗糙，可是却有一种别样的美。

李雨墨沿着商品往上看向了摊主，摊主居然是以为七十岁上下的老妪，她满脸皱纹，脸颊凹陷，伸在外面的手上也干枯的只剩皮包骨。

李雨墨没有想到这么大岁数居然还来摆摊卖东西，走到那老妪面前，用力和那耳背的老妪交谈之后才知道她是逃到这里来的。

她的两个儿子和老伴都在战争中战死了，她一个人随着其他村民逃难到这里，可是她年纪大了，身边又没有亲人，她只能靠她自己。

可是现在就连这数一数二繁华热闹的寨子也没办法供养什么都不能干的老人，而她已经靠着乞讨过活很久了。

李雨墨这几天看着周围一派歌舞升平、热闹繁华的场景，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因为战争没饭吃的人。

他的心情很是沉重，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小的贫苦经历，让他对于这些苦难总是格外敏感。

他希望世间和平、人世美好，他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安居乐业、衣食无忧。

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做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身上仅有的几个小粒银块掏出来购买老妪摊位上的骨骼雕饰。

李雨墨转过头望了一眼柳梦寒，她们几个女孩子正在一个小摊位前挑选饰品，李雨墨走到她们身旁没有多说什么，目光注视着那个佝偻着腰，蹒跚前行的老妪，久久无语。

在李雨墨背后，柳梦寒神色复杂的望着李雨墨的背影，间或撇上两眼那离去的老妪，看她的神情，她应该听到了李雨墨和那老妪的对话，不过她也什么都没说。

等到他们匆匆买完东西赶往圣城时，九个村寨的青年们正在村长的带领下聚集在入口处向着圣城舞动。

这是九个村寨一起组织的百兽舞，他们按照各自村寨信仰的图腾，装扮成对应猛兽的样子，在圣城前表达他们对于兽神的崇拜，同时祈祷兽神保佑他们村寨风调雨顺、安定长远。

那群舞动的南疆人露出他们的大腿和胳膊，跳跃中高高隆起的肌肉，显露着南疆百姓野性的，充满力量的美。

舞蹈祭祀后，九名村长一人杀死一只家畜，将家畜的血抹在脸上及身上，跪在地上面向圣城方向叩拜、祈祷。

直到所有这些做完之后他们才踏入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