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老婆嫁给司机,儿子叫人爸爸
许安生拼命的从袖中翻出一柄锥形暗器,这是空桑派基础暗器鸩羽,本应涂毒,只是许安生怕误伤身边人一直没有涂,只是随身带着几支。
金光人另一只手尖锐的冰棱向许安生的心脏刺去。
许安生咬着牙,将全身的真气全部灌注到自己手中的鸩羽,他来不及刺金光人的心脏,但他被挑在半空,正好能将这枚尖锐的暗器,对准他头顶的的百汇穴!
若说丹田是全身真气留存之所,那百汇穴,顾名思义,便是调动丹田所有真气的总中枢!若遭重创,许安生不信这金光人就还能再如此凌厉!
两人都没有丝毫想要防御的意思,先解决掉对手,就是最好的防御!
许安生并非不怕死,相反,两世为人,他惜命。但此时的情况再也不容许他有半刻的犹豫,快一分出手,便多一分胜算!
而金光人,他已经必死,他也不怕死,他怕的,是眼前这蝼蚁一般烦人的年轻人没死!
春雨贵如油,此时这雨却不要钱似的越下越大,将城郊树林之中的两人掩去了行迹。
嗤的一声,许安生全力将鸩羽刺入金光人的百汇穴,三寸长的尖钉没入他的头顶过半。
但同一时间,金光人手中的冰棱,也刺破了许安生的胸口,卡在他皮肉最为坚实的胸骨之上,再差半寸,就会顶破胸骨,穿心而过!
有效!许安生在将鸩羽刺入金光人头顶的一刹那,清楚的感受到这看似无可匹敌,神只一般的金光人居然颤抖了一瞬,只是一瞬,那冰棱便歪了半分,顶在了本应直接刺穿的两肋中间!
许安生一声怒吼,硬扛着胸口剧痛,抬手运掌,将鸩羽拼命的往下拍去!
一下!
鸩羽又刺入金光人百汇穴半分!像是根本不会有疼痛的他居然闷哼一声,而他手中的冰棱颤抖着从许安生的胸口血洞抽出,再瞄准他的心脏刺去。
两下!
许安生又是全身劲力的一掌,那鸩羽再刺入他百汇穴半分!
金光人再次浑身颤抖,从他的口鼻眼中,同时流出了一线淡金色的液体,他手中冰棱再次刺歪了,但其恐怖的劲力,直接将许安生的右胸洞穿,像是许安生的后背上长出了一只三寸长的新笋。
许安生顿时失去了全身的劲力,他精通医理,感觉自己的肺部似乎被冰棱整个刺穿了,心肺受损,大概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反正必死……这样,比心脏被直接刺穿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这样死掉?
许安生眼神恍惚,将他挑起的金光人也似乎完成了自己的目标,许安生猜的没错,百汇穴确实是他的命门,此刻受重创,本应再活一刻的他,死亡已经极速来临。
他浑身颤抖着,膝下一软,两人同时翻倒在一片泥水之中。
大雨磅礴,许安生的身体已经麻木,无法动弹,他眼前的金光人身上的淡金真气渐渐流失,雨水也不再被阻隔,毫不留情的将他口鼻中透明的血液冲刷而下,露出了一张苍白至极,满是疤痕的界青门人的脸。
许安生将自身胸口附近的穴道封闭,但冰棱刺穿的位置汨汨冒出的血液不但浸湿了他的衣物,就连泥水之中也被淌成一滩暗红。
同归于尽,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值得吗,你本可以……不死。”
许安生从喉咙中挤出这句话,侧躺着的他几乎无法动弹,他无法理解,在可以活的情况下,只是为了一件任务,眼前的人选择了死。
界青门人的眼睛眨了眨,似乎还保留着半分意志,随后,他的嘴角似乎向上挑了挑,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
“咳!”
许安生咳出一口鲜血,其中有些碎肉块,似乎是肺部的内脏组织,所幸,金光人凝聚起的冰棱尚未消失,伤口血管被堵住,这让许安生似乎能多活几分钟。
许安生侧躺在泥地之中叹了口气,自己又快死了么?该不该留封遗书……但此处遍地泥水,若要写遗书给田青玥,岂不是会被雨水冲走么?
他又看了看身边倒着的界青门人,他倒是瞑目了,但自己却还有好多事没做……
自己不想死。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丝毫不给你选择的机会,
自己死后,青玥会拜入哪个门派呢……
许安生睁开的眼睛缓缓失去焦距。
或者,继承太吾传承?
以后,没有了这个哥哥,过的会好不好?还有……
她以后,会嫁给哪个幸运儿呢……他甚至想起一个蓝星段子,主人公死了,老婆嫁给司机,儿子叫人爸爸。
……妈的,好气啊……
许安生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瓢泼的雨水还在冲刷他的脸,这一刻他困的要死,跟当初在兴安镇大战然山道人之后那种濒死的感觉如出一辙,只是此时,他的寿元正在以每分钟一千小时的速度流逝。
【胸肺贯穿伤大出血:寿元-1000小时\/分钟,剩余寿元:8200小时】
不舍啊。
他心中泛起对生存浓浓的眷恋。
许安生想起田青玥做好饭后双手撑在桌上看自己吃的俏皮模样。
想起她灰心丧气的时候躺在自己肩膀上哭泣。
想起她自己耕作好了宅子的几分田,兴奋的向自己吹嘘,记得那个时候的月亮,好美……
许安生努力的伸出手,想再一次抚摸田青玥的小脑袋瓜,但他触碰的地方,一阵空虚。
意识也逐渐模糊了。
所有想象中的画面全部褪色而去。
就连意识之中,也变成了无法驱赶的黑色。
……
……
“哥!你不要吓我啊哥!”带着哭腔的声音踩着泥水迅速跑近……
而后是一句苍老的声音:“莫慌……只要没死透,老夫这都有灵丹能治……”
……
“诶?你这小女娃,这灵丹是给他服用的,你怎么先吃了……”
“嘿,你还亲上了!”
……
……
恍惚中,许安生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独自穿行于漫天白雾之中,脚下石砖上的青苔滑腻且潮湿,而且,他往前踏一步,身后的石砖便消失不见,似乎在逼着他往前一直走。
走了不知多久,石砖路终于消失,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八卦阵,阵眼之中放置着一鼎两人高的丹炉,丹炉金属质地,花纹古朴,此时炉中火势正旺,不知道在炼化什么东西。
许安生绕着丹炉走了一圈,周围再没有路,天地间除了漫天白雾,便只剩这一方天地以及眼前的丹炉。
正疑惑间,只听见那丹炉厚重的炉盖“嘭”的一声,冒出一阵灰烟,自行打开,从中跳出一粒丹药,滚落在许安生脚下。
这丹药说是丹药,不如说更像是炼丹失败的煤球一般,其上还残留着丹炉中的残火。
许安生正准备捡起,只听那丹炉又炸一声,另外一枚丹药也滚落出来,只是这一枚与方才的黑煤球不同,它金光闪闪,璀璨夺目,一股异香也随之传来。
“这……”许安生不认识那枚黑色的丹药,但这枚金光闪闪的,极像是那界青门人曾经吃掉的“唯我独尊丸”,只不过更为纯粹、炽烈。
“什么意思?让我选一粒丹药吃?”许安生不明就里,他虽然懂药理,但天下制丹门派众多,形状、药性、颜色大同小异,丹药种类成千上万,就算现在是在梦里,他也不敢随便捡起一个就往嘴里放。
他捡起丹药,一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