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在建峰与村长的讨论中,已入夜色。
“叔,过年放鞭炮是习俗,不管宋泽叔以后该怎么办,现在总得解决过年放鞭炮的事儿啊。”建峰有些犹豫地看着已经坐回凳子的村长道。
听到建峰说到过年放鞭炮的事儿,村长脸上露出了愁容。
他是可以让村里人少发出声响,但大年初一放鞭炮这事是传统,他总不可能让村里人大年初一不放鞭炮啊!
“你想怎么办?”村长看着建峰问道。
建峰道:“我觉得还是将宋泽叔束缚住为好。”
村长看着建峰,紧皱着眉头,低着头思索了会儿,叹了口气,抬头再次看向建峰,点了点头道:“只能这样了。”
看着村长的惆怅的表情,建峰也是有些感叹。
建峰知道村长一直在为村里人操心,但他毕竟只是个村长,他又有什么力量去帮助全村的人呢?
“叔,你其实没必要这么操心的,你只是个村长,没必要!”建峰有些感慨道。
村长听到这话楞了一下,疑惑道:“村长不就是领导村子变得更好的人吗?”
建峰听得出村长是真心地对自己的话有些疑惑,他看着村长疑惑的样子,想说些什么,但话却卡在喉咙,他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
村长看着建峰欲言又止,有些疑惑道:“我觉得我也没做什么啊,操心村子不是村长应该做的吗?”
建峰愣了一下,他明白了村长对于“村长”的这个职位的定义:你成为了“村长”就该操心村子里的事儿。
建峰看着村长道:“叔,你没有觉得你这个村长当得有些太累了吗?什么事情都要操心。”
村长惭愧地道:“镇上、县里有什么指示我就是负责给村里人说说,我也没有怎么特别上心这些事啊!”顿了顿继续道:“说实话,当村长管理一个村子的确是有些累的。”
建峰觉得自己的思想太过于肤浅了。
对于村长来说“村长”不是最基层的官员,而是村子里的领导者。他从来没有想过得到镇上或者是县上的表彰之类的,他只是尽力做自己村长这个身份之下应该做到的事情。
建峰在心中苦笑,自己的思想与村长的思想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村长看着杯子中的茶水,眼神有些恍惚。建峰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疲惫之感。
建峰有些疑惑地道:“叔,你这次应该跑过一些慈善机构吧!”
村长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摇了摇手道:“慈善机构!”说着,村长苦笑道:“我从当上村长后就一直和慈善机构在打交道,别提了!”
建峰更加疑惑了,村长一直在和慈善机构打交道,那为何~,建峰问道:“你一直在和慈善机构打交道,那刚才为什么在听到我提到慈善机构那么激动?”
村长笑了笑,道:“我刚刚情绪激动不是因为慈善机构,而是因为我突然想到怎么样才能从那些慈善机构里申请出钱来。”顿了顿,继续道:“我能申请到的钱有限,但我找可以找镇上或者县里试试。”
建峰听完村长的话,在脑中思索了一下,他反应了过来,明白了村长话语中对于慈善机构的无奈与嘲讽。他叹了口气,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两人没有再继续就这个话往下聊。
建峰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道:“叔,百家宴今年就不办了?”
“这也没法办啊!”村长道。
建峰点了点头。
“宋泽叔发病之前没有一点预兆吗?”建峰疑惑道。
“现在回想起来,在你绣花姨下葬之后,宋泽就有些不太对劲了,但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伤心而已,过两天就好了。”村长道,说完,叹了口气。
建峰突然想到了孩子,向村长询问道:“那孩子!”
村长知道建峰说的孩子是绣花与宋泽的孩子,他叹了口气,道:“在你金溪叔家呢。”
“我听我爸妈说,宋泽叔差点将那孩子闷死,是邻居救的?”建峰疑惑道。
村长点了点头,叹息道:“还好宋泽当天晚上没锁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邻居晚上听到孩子在哭声,害怕你宋泽叔照顾不好孩子,就过来看看,因为门没锁,邻居就推门进来了,结果就看到宋泽正在用被子捂孩子的嘴。邻居当时吓得不轻,赶紧推开宋泽,将孩子抱了过来。”村长道:“随后,孩子被带到了我这儿,我当时看到孩子一直在哭,我估计宋泽没给孩子喂奶,想了想,就将孩子送到了你金溪叔那儿了。”
“孩子,没事吧!”建峰有些担心地问道。
他知道孩子现在好好地,但他还是害怕宋泽将孩子捂出什么病来。
村长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事。”
建峰陷入了疑惑,孩子的脸很小,如果宋泽真的用被子捂,怎么可能只捂着口呢?
他将自己的疑问向村长提了出来。
村长道:“夏天的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很薄而且透气,还有就是,邻居听到孩子在哭就过来了,没耽误时间。”
建峰点了点头,夏天的被子的确如此。他在夏天有时候根本就不盖被子,盖个床单就可以了。
建峰也是一声叹息。
“叔,如果慈善机构那边申请下来的钱不够话。”建峰有些犹豫,但还是道:“我这里有些钱,可以找我。”
说完,建峰站起身来,准备要离开。
村长看到建峰站起,他也站了起来,点了点头道:“行。”
“宋泽叔就麻烦你了。”建峰道:“如果要束缚住宋泽叔的话,叫我。”
“好。”村长道。
就这样,建峰离开了绣花家,回了自己家。
建峰到家,来到父母房间,告诉了父母今年不办宴会了。
随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他拿出了已经在自己名下,原本属于的赵婷的钱的那张存折。
他坐在床边,看着上面的钱数,在心里一叹。
他知道这存折上的钱不是他的,父母不知道也不会知道这笔钱的存在。也就是说如果他愿意,这笔钱是他的秘密的小金库。可他并不愿意使用这笔钱,这是赵婷的钱。
但这毕竟是钱啊,钱要流通起来才是钱。他无法将这些钱用在满足自己的欲望上,但他想让这笔钱变得更有价值一些。
这些钱肯定是不够宋泽一直住在医院的,但一年的钱肯定是没问题的。
“现在就看村长那边找慈善机构可以申请多少了。”建峰看着存折在心里道:“如果用不到这些钱是最好的。”
他拿出相框,看着赵婷的模样,用拇指抚摸她的脸,心里有些失落。
他真的好想看到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抚摸的不是这照片,而是她的面庞。
次日,建峰找了阿森、兴望和几个同辈一起来到了镇上买了些瓜子啊、花生啊、糖果啊之类的过年招待客人的东西,还买了对联。
看着对联上的字,几人叹了口气。
“这字,和宋泽叔比,差远了。”一人感慨道。
卖对联的听到这话,有些生气,抬起头,看着是几个年轻人,而且个个人高马大,压住了自己的火气。
“这片写字的谁不知道宋泽得了精神病。”那卖对联的用嘲讽的语气道。
几个人无言。
“宋泽是谁啊?”有个买对联的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对宋泽有些好奇道。
“宋泽啊,和我一样,写字的。”卖对联向问的人回应道。
建峰几人也没再多说什么,放下对联就离开了这个摊位。
他们走到另一个摊位,买了对联。
买完东西后,几个人找了个小店铺,点了些啤酒和几个小菜,每人点了碗米饭。
“上次,怎么不来啊!”建峰询问道。
“这不是家里人害怕喝多了嘛!”兴旺道。
其余人纷纷迎合起来。
“你是没结婚,可以晚上出来喝酒。”一个人哭丧着脸道:“我出门的话,还得向那位报备。”
建峰楞了一下,心里道:什么鬼,出门还得报备!
“我比你好。”一个人看着刚刚说话的人道:“我出门不用报备,但自己想花钱为自己买点东西,基本上没戏。”
听到这里,另一个人道:“你们哪有我惨啊!我这半月都没出过家门,成天帮着洗衣服,打扫卫生,一天都不让我清闲。”
“洗衣服,打扫卫生,这有什么惨的?”建峰不禁好奇道。
那人回应道:“关键不是这些活儿,而是不让我清闲,不让我停下!”
“你们的爸妈不插手?”建峰疑惑道。自己的儿子被媳妇管的这么严,父母怎么可能不发火呢?
几个人叹了口气道:
“没用!”
“不敢!”
“肚子里有孩子,打不得骂不得。”
“每天晚上,很累的。”
听到这一句,建峰恍然,合着,父母是想要孙子啊!要孙子不要儿子了!
建峰看向阿森,他也没问。两人彼此都有数。想想阿森她妈,建峰也是叹了口气。
建峰看着几个人气色的确是有些虚浮的样子。
“要不去中药店买几副中药?”建峰道。
听到中药,几个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连连摇头。
看到几人的样子,建峰只能在心中为他们祈祷,祈祷他们能扛过这个春节,赶紧上班。
吃完饭,几人搭车回到了村子里。
建峰到家后,将东西摆到了父母房间。
建峰将鞭炮放到了柜子上面,放置不小心点着了。
到了大年三十。
建峰母亲拿来几个盘子将袋子里的瓜子花生放在里面。
建峰和了些浆糊,将春联贴在了院门的门框上。
看着村里人贴上了春联,有几户挂上了红灯笼。
虽然没有孩童在跑闹,也没有鞭炮声,但,建峰感觉村子里终于有些过年的气氛了。
(虚构内容,谨慎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