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分手应该体面(4k)
古人云:“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姜河从来都不认为司马怜琴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媳妇,同时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当一个好丈夫。
所以,他一直都很抵触这门婚事,两个性格不合,且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硬凑在一起,想想就觉得别扭。
当然啦,他不是没想过日久生情的可能性,只不过现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更年期对女人的影响很大,对司马怜琴的影响更是重量级。
原本在姜河的印象里,这位公主殿下虽然脾气古怪、心思复杂,但表面上还是会装装样子,甚至给人一种知书达礼、沉默寡言的错觉。
而返老还童茶彻底撕破了这层伪装,让姜河看到了司马怜琴的另一面。
回顾这七天的相处过程,不能说一点恋爱的感觉都没有,但更多的是烦恼与焦躁。
一想到未来几十年都要跟这个女人绑定在一起,姜河就头疼得厉害,甚至产生了“王干娘只是长得像司马怜琴”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
只可惜,司马怜琴很快便打破了他的幻想,一边掏出手帕擦拭脸上的茶水,一边冷冰冰地质问道:
“这茶水你是从哪得来的?”
或许是出于独占茶叶的私心,又或许是出于对司马怜琴的厌恶,姜河现在完全没心情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满腹狐疑地反问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司马怜琴冷笑一声,回呛道:“全天下都是我司马家的地盘,本宫想去哪便去哪,好像没必要向你这个驸马禀告吧?
反倒是你,未经本宫允许,擅自离京也就罢了,见了本宫还不下跪行礼,该当何罪?”
眼看对方句句带刺,咄咄逼人,姜河也不知是怎么了,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当即一巴掌甩了过去,把司马怜琴打得原地转了半圈,头上的发簪都甩飞了出去。
“你……你竟然敢打我?!”
司马怜琴披头散发地愣在原地,纤纤玉手捂着被扇红了一大块的白皙脸蛋,眼神中满是羞愤之意,恨不得直接将对方拖出午门杖毙。
但不知为何,心间却有一丝异样快感,如春风化雨般轻轻拂过,令她飘飘欲仙,忍不住想去回味刚才的触感。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姜河的印象大为改观,甚至已经上升到了略有好感的地步。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婚姻幸福完全取决于两个人是否能白头到老,长相厮守,哪怕床头吵得天翻地覆,床尾也能和好如初。
基于这个认知,曾经的她以为自己跟姜河一天都过不下去,更别提什么白头到老了。
但现在,她用短短七天的时间,跟姜河反向走了一回人生旅程。
其中滋味当真令人感慨万千,以至于她还没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已经被拉回了现实。
所以,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一巴掌。
最后只能像复读机一样不断重复着“你竟然敢打我?”这句话。
姜河也懵逼了。
他刚才那一巴掌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就好像一个手里拿着木棍的小男生,在路过油菜地时,会情不自禁地走上去抽两下。
抽完之后,他忽然有了一种被菜园子主人发现的尴尬,心中的无名怒火也逐渐消散,大脑光速启动,开始思考怎么哄媳妇才好。
却不料下一秒,房门外边传来了老莫略显疲惫的声音:
“少爷,最近天气不太好,可能要下大雨了,若您的事情已经办完,我们就早些启程回京吧。”
姜河总感觉老莫的话另有深意,仿佛在暗示着危险的来临,但眼下他还有太多疑惑未解,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完全信任老莫,甚至有点怀疑对方和天道盟有关。
于是他努力压下自己内心的激动,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你若有急事,可先行离开,不必等我。”
老莫闻言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道:“无妨,少爷想留多久便留多久,我陪着您就是。”
说罢,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门前。
姜河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司马怜琴牌复读机,缓缓开口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最近实在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一时半会儿无法解释清楚,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搞不好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司马怜琴猛地回过神来,停止了复读,而后一边捡起发簪绑头发,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
“不就是一个柳烟雨吗?有什么好怕的?我方才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明日一早,无晴就会率领大队人马赶到,为我报仇雪恨!”
姜河眉头一皱,顺着话题说道:“据我所知,柳烟雨在回雒阳的途中遭遇歹人埋伏,被打落悬崖,至今音信全无,你是在哪见到她的?”
司马怜琴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满姜河审讯犯人一样的问话,但还是乖乖回答道:
“一个月前,我在苏州游玩时,遇到了一个售卖茶叶的老太婆,被她哄骗着喝下茶水后,我的身体就变老了。
当时我误以为茶水有毒,便让小兰易容成我的样子,留在苏州掩人耳目,而我则快马加鞭赶来雒阳,找柳烟雨帮我解毒。
没想到这个柳烟雨是歹人假扮的,而且她和她的同伙几乎控制了整个雒阳城,就等着我自投罗网。”
“所以,你是被她抓住以后,又逃出来的?”姜河不免有些担心敌人在放长线,钓大鱼。
司马怜琴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以为我是你吗?除了打自家娘子,什么都不会干,再怎么说我也有五品修为,岂是她想抓就能抓住的?”
“我……”姜河一时语塞,总感觉对方刚才说的话有哪里怪怪的。
司马怜琴向来心思敏捷,要不是被打懵了,也不会随便对人坦露心迹。
此时见姜河神色异常,她瞬间便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慌忙转移话题道:
“不过,我虽然没有被她抓住,但也被她打成重伤,还好王小美路过救了我一命,并且把我藏到荒田院里,躲避红衣卫追捕。
原本我想让王小美替我传信给无晴,但不知为何,我的记性越来越差,没过两天,就把自己的过去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你那天在院里跳舞,我才想起了一些往事……”
不知不觉间,司马怜琴又把事情扯到了姜河身上,但她还浑然不知,反而越说越起劲:
“你好歹也是一国驸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跳舞成何体统?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丢我司马家的脸?
还有,我记得你以前也经常用这些小花招,逗你家的丫鬟们开心,拜托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好不好?”
姜河愣了一下:“什么身份?”
司马怜琴用恨意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是主子,她们是你的仆人,向来都是仆人想法设法讨主子欢心,哪有主子反过来讨好仆人的?”
“啊对对对……”姜河听得有些不耐烦。
都说老婆是男人的第二个妈,他觉得司马怜琴应该是后妈。
因为这女人除了嫌弃他、唠叨他以外,从来没做过任何让他感动的事。
相比之下,叶无晴虽然强势了亿点,但起码本意是好的。
叶琳琅虽然脾气差了亿点,但至少明白事理,也比较好哄。
穆成雪虽然名声差了亿点,但她对姜家的付出绝对没得说。
琥珀、如云、如烟三人更是乖巧听话,指哪打哪,且不会乱惹麻烦。
即使是虎姐、猫妹等来自大山深处的妖怪,也没啥坏心眼,不喜欢你的时候,说干你就干你;认可你的时候,也是真不拿你当外人。
当然,姜河不得不承认其中掺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关系。
但他在和上述人员的相处过程中,一点也不觉得累,甚至可以偶尔放飞一下自我。
司马怜琴……
算了,不提也罢。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司马怜琴气呼呼地大吼道。
姜河悄悄叹了口气,随即勾起嘴角,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听着呢,你继续说吧。”
司马怜琴冷哼一声,双手交叉抱在身前,将两个排球大小的不可名状之物高高托起,而后走到床边坐下,又翘起了那条白如玉笋的长腿。
由于姿势的缘故,青绿色丝裙上拉,将身材曲线完美勾勒了出来。
特别是大腿处,可谓浑然天成,多一分多余,少一分可惜,配上雪白亮眼的膝盖与足腕,媚而不俗,当真绝品。
姜河自认为不算好色,却也忍不住在这双修长玉腿上多看了几眼。
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的大腿上,司马怜琴柳眉微皱,有些不自在地往下扯了扯裙角。
但转念一想,这里又没外人,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想看就看吧。
于是乎,她又把裙子扯得更高了一些,口气倒是挺不友好的:
“我都已经说完了,该你了!”
“我?”
“你此番来雒阳所为何事?”
姜河收回视线,鼓着腮帮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他来雒阳的初衷,只是为了帮助狼哥追求王小美,后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在他的预料当中。
可现在总不能把实话告诉对方吧?
狼和羊的爱情故事别说古代了,就是放在前世也没几个人会信啊!
“答不出来了吧?”司马怜琴如同看破红尘一般冷笑连连,“我看你就是为了那个王小美来的!”
姜河仔细一想,觉得她这话说的也没错,毕竟自己已经答应了带王小美进京,如果食言的话,只怕小命难保。
而且跟穆成雪、叶琳琅等人的事情也不可能瞒一辈子,如云、如烟的出身更是个潜在隐患。
既然早晚都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跟司马怜琴摊牌。
反正自己还有很多返老还童茶,她要是愿意体面,那大家就和平分手;她要是不愿意体面,那自己就帮她体面!
于是姜河心一横,故作轻松地说道:“对,我就是为了王小美来的,实不相瞒,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至少已经跟三个女人同床共枕过了。”
“你?就凭你?”
司马怜琴不屑地笑了,生性多疑的她一直认为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如果姜河矢口否认,或者只坦白与王小美的关系,那她还会相信一二。
但现在,姜河直接摊牌,甚至自爆卡车,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反倒让她觉得对方是在夸大其词,虚张声势。
“驸马啊驸马,就算你想气我,也没必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姜河忍不住反驳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爱信不信,而且我花心风流得很,见一个爱一个,常年不回家的那种,以后我的相好只会更多!”
司马怜琴不以为意地挑了下眉毛:“然后呢?你对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姜河深呼吸了一下,如是说道:“如今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你大可以另寻良配,我绝不拦着,同样,我也想追求我的幸福,希望你不要过多干涉。”
司马怜琴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想休了我?”
“不不不!”姜河连连摇头,“我的意思是以后咱俩各玩各的。”
司马怜琴的眼眸忽然垂落下去,嘴角不停念动,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姜河以为她没听清楚,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各玩各的,也就是说你我从此以后都自由啦!”
他话音刚落,司马怜琴原本垂下去的眼眸再次抬起,而且目光如炬,直逼得他心里发虚,不禁后退了两步,并将右手按在水壶上,做好了战斗准备。
却不料,司马怜琴直接扑上来,紧紧抱住了他,随后眼含热泪,语气激动地说道:
“不,我不想离开你,只要你以后不休了我,我什么都由着你。”
姜河被抱得浑身燥热,差点就要忍不住就地洞房,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眼前的司马怜琴绝对在演戏!
“有话好好说,你先松开我。”
“我不松!呜呜呜呜呜……”司马怜琴表面上哭得声嘶力竭,实际内心半点真情也没有。
她很清楚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同时她也明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彻底获得姜家的帮助,必须要跟姜河有所进展。
以前她还有些踌躇不前,但现在她决定放手一搏了。
因为看姜河的异常表现,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内情,否则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提分手。
事已至此,自己要是不赶快将他拿下,只怕日后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司马怜琴贝齿紧咬,缓缓脱下了自己的外衫,而后对姜河说道:
“我们今夜就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