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爱吃豆腐叶平生
吉庆坊。
子夜时分的街道上人迹寥寥,即使是醉仙楼和万博商号,此刻也没什么生意。
唯独在深处有一个三层高的销金窟,朱砂红的柱子,四方角的琉璃瓦,雕梁画柱之间挂着一块镶金边的牌匾,上面写有三个烫金大字:
迎春楼。
叶平生迈步走进楼中,如饿狼般贪婪的目光,不停打量着从他身边路过的每一个姑娘。
早已达成“千人斩”的他眼光极高,看来看去也没挑中一个合适的。
正想着要不要再换一家看看时,一个娇媚的红色身影从他面前闪过,眨眼间已经上了二楼。
悬在空中的香味浓郁典雅,好似一坛陈年老酒,从鼻子灌入后,不下肠胃,反上大脑,直醉得他意乱神迷,手脚酥麻。
“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他把老鸨叫到跟前,开始打听情况。
老鸨眼神飘忽不定,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她……她是我们这新来的清倌,花名叫一品红。”
“一品红……好名字呀!”
叶平生用手摸着下巴,故作高深地想做两句诗装个逼,可惜憋了半天,也没憋出来一个字,反倒是嘴角已经快翘到了耳朵根。
“今晚就让她陪我吧!”
说罢,叶平生便想追上去吃肉。
“叶大人,万万不可呀!”老鸨惊慌失措地伸手阻拦,“我们家小红卖艺不卖身的啊!”
叶平生一把推开老鸨,满脸不屑道:“我不给她钱,那就不算卖咯。”
“叶大人……”
老鸨还想再劝,奈何楼上已经传来了一道勾人心弦的娇笑声:
“没关系,妈妈,让叶大人上来吧,奴家一定好好伺候他~”
正所谓“利令智昏,色令心迷”,叶平生完全不虞有诈,摩拳擦掌,淫笑连连地冲上了二楼,只留下老鸨站在原地,摇头叹息。
走进香房后,他发现那红衣女子正面对着他,侧躺在床上,右手撑着脸颊,左手搭在拱成九十度的左腿膝盖上,右腿微微伸直,摆出了一个极其妖娆的姿势。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副遮住大半张脸的红色面纱,除了一双风情万种的狐媚眼,叶平生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对方的梨形身材婀娜多姿,已经勾起了他的色心。
“大人盯着奴家哪里看呢?”一品红半遮半掩地柔声问道。
“我……”叶平生咽了下口水,一时竟忘了该说些什么,视线依旧不舍得从对方身上离开。
本着“关了灯都一样”的想法,他迅速将房门关上,而后开始宽衣解带。
一品红噗嗤一笑:“讨厌,大人先别着急嘛,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豆腐?”叶平生踢掉鞋子,扑了上来,“爷最爱吃你的豆腐了!”
然而还没碰到床边,他就被一阵强劲的香风推回了原地。
“想不到姑娘还是个习武之人。”叶平生舔了舔嘴边的口水,兴趣更高了。
一品红笑道:“奴家只会些雕虫小技,哪里比得上叶大人武功高强,年纪轻轻便有三品修为,不过——”
她忽然话锋一转:“依奴家看,叶大人也只能止步于此了,有生之年,恐怕难以步入二品之境。”
叶平生微微皱眉:“你看不起我?”
一品红摇了摇头:“奴家不敢,奴家只是觉得,人只有活着,才能继续修炼。”
叶平生瞬间便听出了对方话里暗藏的意思,没好气地冷笑道:“臭娘们儿,你敢咒我死,看来我今夜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一品红缓缓站起来,行了个万福礼:“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小女子乃天道盟朱雀堂堂主花想容,今夜特来送叶大人上路。”
话音刚落,她便爆发出一品气场,直震得屋内桌椅晃动,瓷瓶破碎。
叶平生见状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迈开脚步,想要逃跑。
可惜还没来得及转身,他的脖子就被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这细痕有影无踪,有质无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却刺断动脉,刺尽生机,令他瞬间毙命。
花想容缓步上前,用修长的红色指甲顶住他的脑门,而后轻轻一推。
“扑通——”
叶平生的尸体重重倒地,还没有闭上的双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老鸨听到动静后,慌慌张张地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紧接着跪倒在花想容面前,低声请示道:
“堂主,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花想容面无表情地说:“报官。”
老鸨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您……您说什么?”
花想容淡淡道:“半个时辰后,你去衙门报官,就说叶大人在迎春楼里喝酒时,被一个蒙面的黑衣歹人给掳走了,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那您呢?”
“我去给老朋友送份大礼。”
……
“二郎,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穆成雪半是关切,半是哀怨地看着正在穿夜行衣的姜河:
“你都好久没来东跨院看嫂子了,是不是又在外面找了哪个新欢啊?”
姜河苦笑道:“我只是去见个老朋友而已,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回来。”
“见老朋友?呵!”穆成雪冷笑一声,快步上前摸出了姜河藏在腰间的匕首,“有谁见老朋友还带刀的?”
“我们……切磋切磋武艺嘛。”姜河发出了苍白无力的辩解。
脑海中则响起了猫妹打哈欠的声音:“喵~你快点好不好啊?人家一个女孩子,天天附在你身上好难受的。”
“你是不是要去杀人?”穆成雪问。
姜河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穆成雪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又问:“杀谁?嫂子替你去。”
姜河刚想开口说话,眼角余光便看见一个黑影出现在白色窗纸上。
紧接着,房顶上又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外面悄悄走动。
他本想追出去查看,却被穆成雪一把拦住:“不用追了,已经走远了,还是看看她送给你的东西吧。”
姜河点了点头,有些紧张地走上前打开窗户一看,只见叶平生瞳孔涣散,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去多时。
“轰隆”一声巨响,一颗信炮从北门方向升起,随即在夜空中炸出了血红色的烟花。
“看来你又有麻烦了。”猫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