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迷茫管家与懦弱的我
人的野心是会不断膨胀的。
姜河也不例外。
翻阅玄武、朱雀两份名册之后,他发现玄武堂的人,大多数都是像小桃一样的奴仆,主要潜伏在达官权贵们的家里搜集情报。
极少数从军者,已经在苏宏伟的带领下团灭了,唯一的作用就是顺便带走了贾亭东。
而朱雀堂的人,全部都是从事下九流行业的女子,主要行走于市井之间传递情报。
玄武、朱雀合二为一,就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几乎覆盖了整个中原地区的城池州县。
姜河在如云、如烟的帮助下,仅用三天时间,便初步掌握了汴梁城中的情报网,也由此得知了许多八卦新闻。
比如,那天晚上参加拍卖会的富商们集体失忆,只记得有真龙降世,却忘了龙骑士是谁。
敖女对此解释说:“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再比如,太子花十万两银子买下的宝物,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太子妃贾亭西得知这件事以后,直接将其暴打一顿,关在家中反省。
姜河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到这位可怜的大舅哥。
“罪魁祸首”敖女则带着这些宝物重返天界,最终将功补过,帮王母娘娘找回了失窃的首饰。
西王母一高兴,不仅免除了人间的雨灾,还赏赐了她两个如意袋。
为了避免类似“大变活人”的恶性事件再度发生,敖女主动封印了如意袋的“心愿”功能,只将其作为联系姜河的电话使用。
由于敖女上次没有成功受韵,姜河便将如意袋挂在墙上,偶尔塞点东西过去,亲力亲为地帮她振兴家族。
总之,随着敖女的离开,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姜河也开始着手准备营救花想容。
可惜准备来准备去,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因为叶无晴根本就没有对外宣布抓捕花想容的事情,就连皇帝都不知道。
所以无论姜河怎么打听消息,都无法得知花想容被关在哪里,最后只能采用排除法,一个个进行筛查。
结果令他万万没想到,叶无晴竟然直接住进了贵妃娘娘的寝宫里,美其名曰为“寻找御猫的下落”。
可实际上贵妃娘娘的御猫已经失踪两年零六个月了,说不定都投胎转世成偶像练习生了,怎么可能还找的回来?
于是乎,姜河做了一个大胆的推论:叶无晴很可能有求于花想容,所以才将其秘密软禁在皇宫里,防止天道盟强行劫狱。
毕竟裴文德的前车之鉴,足以证明牢城营这些地方不安全,而皇宫不仅守备森严,还有一位神秘的大宗师坐镇,绝对是最合适的藏身处。
这下姜河彻底犯了难。
按狐姨所说,只要他不借助妖怪的力量,那叶无晴也不能请神上身,大家相当于签了核不扩散条约,谁都不能轻易越界。
可叶无晴即使没有白娘娘的法力,本身也是一个二品剑修。
他一个五品散修,拿什么跟人家打?
虽然穆成雪、如云、如烟三人都自告奋勇说可以帮忙引开叶无晴。
但姜河心里很清楚,叶无晴不是傻子,穆成雪三人作为曾经有案底在身的江湖杀手,一举一动肯定都在红衣卫的监视当中。
倘若贸然行动,只怕还没进入皇宫,就已经被捕了。
姜河思来想去,觉得唯一能帮他的人,只有老莫了。
可是,老莫真的愿意陪他冒险吗?
“没问题。”
听完姜河的请求之后,老莫什么都没多问,便开始更换夜行衣,看那熟练的样子,似乎以前经常干这种事。
姜河不禁感到好奇:“莫叔,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老莫答非所问:“自少爷您出生起,我便是这府上的管家了。”
姜河仍不死心:“那在我出生之前呢?那时候你应该才二十多岁吧?”
老莫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以前我过得浑浑噩噩,为了一些虚名,整日与人打架斗狠,回回都是我师父给我擦屁股。
后来我屡次犯戒,被逐出师门,一个人浪迹江湖,却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又舍不下身段给富人当护院,险些饿死在街头。
直到老爷把我捡回来,又带着我上了战场,我才知道男儿习武的意义在于保家卫国,而不是争强好胜。”
“您还跟我爹上过战场?!”姜河肃然起敬,对老莫的称呼也改成了您。
老莫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我以前是骁武卫第八团的骑兵校尉,帐下有四十八颗贼首,随老爷上过三次战场。
直到膝盖中了一箭,我才被迫从前线退下来养伤,如今我已有十八年没上过战场了,真怀念当初的日子啊!”
听长辈们讲故事是会上瘾的,姜河还想再追问下去,奈何老莫已经用黑布蒙上了脸:
“今夜我会设法引走宫里的那位大宗师,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等等!”姜河这才想起来宫里还有位大宗师,“那叶无晴怎么办?”
老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难道少爷您没有办法对付她吗?”
姜河瞬间脑补出了自己战败以后,被叶无晴百般羞辱的场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我真不是她的对手。”
“唉……”
老莫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递给姜河:
“这个叫九香迷魂散,是西域的一位朋友送我的,连大宗师都能迷倒,用来对付叶无晴绰绰有余。
不过你千万记住,一次只能撒一点,若是不小心过了量,会发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什么严重的后果?”姜河满脑子都是问号,“西域不是蛮人的地盘吗?您怎么还有朋友住在那?”
老莫试图扯开话题:“别问这么多了,救人要紧,我先行出发,半个时辰后,你直接进宫便可。”
也不知道是不是烛光照映的错觉,姜河发现老莫说这段话时,脸上笑容十分复杂,既有回首往事的感概与幸福,又有些难以启齿的遗憾与害羞,像极了一个被晚辈追问初恋经历的老年人。
于是乎,姜河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莫叔,您说的这位朋友,该不会是您的老相好吧?”
老莫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将巨阙剑用黑布包好后,便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