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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无证亦为罪

魂不守舍回到下北城,日头已经老高。

前几日的积雪开始见融,街檐下满挂半尺来长的冰凌,成群顽童嬉闹着拿扫把木棍正捅得开心。

青石板的街面上,化开的雪水绕过三两雪堆潺潺成溪。天光黄暖,呵气成烟,人们结伴日下取暖,好一派人间年近的祥和景象。

陆少秋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送他回来的马车上,司马青云告诉他,杜圣心为他疗伤的事,和云凤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是中了杜圣心的“离间之计”,云凤之所以会愤怒,是因为自己又一次默认地把她它当做了交易的筹码。

“卑鄙呀!”痛骂杜圣心的同时也给了自己一耳光。男人为什么都会这么卑鄙地对待对自己好的女人?怪不得世人说自古男儿多薄幸。

最近想来是不宜去曳云山庄了,云凤对自己误会颇深,自己暂时离开几天也好,但一想到杜圣心说要纳他为妾之事,心底里就无由地失落和慌张。

如果杜圣心对云凤欲行不轨怎么办?如果云凤抗拒不过,失身于他,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般胡思乱想着,抬头已到了天河坊“天河家客栈”,然后又无有地烦躁起来。

“真是的,我又来这破客栈做什么!”想到那一晚和玉郎,被杨尘儿诓骗到此瞎忙活一晚,也不知他们两个现在都在干些什么。

此刻,他迫切希望能找一个人倾诉,帮他整理一下烦乱的思绪。想来还是往南边多走几步,去惠市坊雨心居,或者回华溪园琼毓斋。

说来那日与父亲团聚,太过匆忙兴奋,竟是忘了问询琼毓斋所处的坊区,那日是循着雪地足迹约摸半个多时辰到的惠市坊,琼毓斋所处位置应该就在惠市坊附近。

打定主意,刚要动身,客栈大门方向传来一声吆喝:“站住!”

抬头间两个蓝衣劲装的执枪汉子从客栈门阶跑下来,长枪疾抖拦住他去路:“干什么的!为什么一看到我们就走?鬼鬼祟祟的来这里干什么?”

陆少秋认得他们的穿着打扮,应是那晚与上官夕阳他们一起的善和门的兵卒。

“这里是客栈,你说还能干什么?”陆少秋没好气地朝刚才那吆喝的小卒犟了个嘴。

“怎么来了又走啊?”

“我又不想住了啊!”

“就是他!!”正和两人扯皮,客栈内堂一人扯着嗓子吼了声,立时一队兵卒手执长枪冲出来将他团团围住。一个头人模样的矮个汉子快步走来,其身后紧跟着一个被两门卒反绑了双手用长枪押管的乞丐。

“那颗楠木珠子,就是这个人剑上的!我们好几个弟兄都见过!”

随着这人的喊叫,陆少秋隐约想起,这乞丐似乎是刚来天阳那天在北街“安来居客栈”和他们干过一架的聚宝盆的人,而他说的楠木珠子,应该就是那晚在曳云山庄送给假倪姬的的心剑缀子。

“发生什么事了?”事涉那颗珠坠,陆少秋也稍稍警觉起来。那矮个头人名叫商其平,闻言上来将陆少秋上上下下地打量。

“你是不是叫小流星?”商其平扬首喝道。

“我就是小流星!你们想怎么样!”陆少秋见他神情不善,岂肯落了下风,挺胸逼上一步居高临下朝他道。

商其平垂眼看了看他手中的剑,朝身后那乞丐道:“是他手里的这把剑吗?”

那乞丐瞧了瞧陆少秋手上的问心剑,皱眉支吾道:“好像……是这一把,但看起来……好像没这么长……”

陆少秋下意识握了一下问心剑其貌不扬的铆片红漆木剑鞘,这是早上云凤拿来时就给配上的,也不知她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合用的剑鞘。

商其平黑了脸大退一步挥手喝道:“抓住他!缴下他的凶器!”

那几名兵卒闻声上来,大声呼喝着用枪架住他脖子。

“哎等等,我犯了什么王法,为什么抓我!你们倒是说说清楚!”陆少秋下意识举剑来轻轻一格,钻出枪杆阵道。

“你啊!胆大包天啊你!”那乞丐摇头啧叹着上前来:“昨天晚上,善和门两位统主和一帮兄弟在醉仙楼雅间喝酒,一眨眼的功夫全给人杀了,在楼板上就只捡到你剑上缀的那颗楠木珠子!现在善和门的商统主亲自来追拿凶手!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你!”

“不可能!昨夜我根本不在城里,我有大把的人证!”陆少秋大义凛然道:“况且,那样的楠木珠子庙会集市上到处都有,你们怎么就能证明那就是我剑坠上那一颗?”

“那怎么又能证明,不是你剑上那一颗?”突然一个亲和又不失威严的熟悉声音响起,众丁卒闻声都下意识退开一步。

陆少秋抬头,背手阔步挤进人群来的正是上官夕阳。

“见过大通令!”商其平依惯例抱拳见礼。上官夕阳点点头径直趋到了陆少秋面前,眼神漠然,似是不认识自己般冷冷道:“难道,你还能拿出同样的一颗来不成?”

陆少秋见他对自己的神情态度蓦然变得这般冷落,心里有丝小小的错愕,随即品出了他话中之意,挺胸提声道:“行啊!我的那枚剑坠,现在我一个朋友手上,我这就去取来给你们看,你们谁有胆子跟我一起去啊!”

“你小子!”商其平见他敢当着自己顶头上司大通令的面跟自己叫板,顿时火起要给他点颜色找回场子,被上官夕阳漫不经心伸手一挡。

“好,我们可以随你去取剑坠,只不过,在取到那枚剑缀之前,你手上的那把剑必须交给我们保管哦!”俏生生插进话来的正是欧阳莲卿,众兵卒见到那个飘然而来的俏丽身影,又躬身退推了一步。

“那可不行,哪有为了一个剑缀,把剑丢了的道理!”陆少秋直着脖子与欧阳莲卿唱起了双簧。

“不押下你的剑,那就只能把你关起来,等我们找到了杀我们两位统主的凶手,再放了你咯!”欧阳莲卿得意的卷着发丝:“这会儿你虽只是嫌犯,也已是我们善和门的阶下囚,你听说过善和门的水牢吗?那可是全天阳最热,最脏!最臭,最多死尸的地方!让你住上个十年八年,可舒服的很呐~~”

“……好了好了!……我的剑你们可以拿去!”这几个最把陆少秋都说得恶心起来,装作小小的犹豫了下,提剑扬了扬道:“但你们总得告诉我你们是谁,到时候我好找门找路去向你们要啊!”

“我们……”

“在下善和门洪天洋!若是没有记错,小兄弟,那晚我们见过面的!”欧阳莲卿正要接话,冷不防又一个高亢的男人声音压了上来,从另一头排众而出的洪天洋朝陆少秋道。

陆少秋当晚并未与洪天阳有过交集,但也隐约记得人群后有过他这么一个身影,想来他们与上官欧阳应是一起的,便也放下了戒心道:

“好,我认得你们,你们是善和门的通令,断不至于言而无信吧,我的剑可以交给你们保管,但只有他能碰!”他指了指上官夕阳道:“他也必须跟我一起去取剑缀!我只信他!”

“呵呵,若他跟了你去,这剑就不能与你们同行,必须交由鄙人保管!”洪天洋意有所指的笑笑。

“怎么?你还怕我在半路上杀了他,拿了剑跑了不成?”陆少秋很不喜欢这个眼神阴险的姓洪的,双黄簧戏明显唱得不愉快起来。

“放肆!”上官夕阳喝止他道:“你现在乃是嫌犯之身,哪有资格与我们讨价还价!”他侧身挡开洪天洋视线,朝陆少秋闭了闭左眼,冷声道:“交出你的剑,带我去取剑缀!否则你休想从我眼皮底下溜走!”

言罢抄手夺过他手中问心剑,陆少秋小小抗拒了一下,也不再纠缠,眼瞅着它被洪天洋接去,不情不愿的嘟侬了一句道:“可不许弄丢弄坏了哦,我明天要来取的!”

“少罗嗦!走!”上官夕阳攘了他一把,两人推推搡搡离了店去。

“唉等等,我也去!”欧阳莲卿朝洪天洋挤眉弄眼一阵:“大哥,你放心,对于他这样的江湖人来说,剑可比他的命重要多了,他一定会回来拿的!”她俏皮一笑,撒腿追他们两人去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帮你看着他们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稍远几步拐到街口,陆少秋便拖住上官夕阳询问道:“我的剑……”

“放心,都是自己人,问心剑不会丢,回头我亲自替你去要回来。”上官夕阳心事重重地眨了眨眼,听到街角的脚步声,果然欧阳莲卿也向这边跑了过来。

“少主,我们边走边说。”欧阳谨慎地看了下背后,示意他们穿进一条僻静小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那儿真的有一颗并蒂莲花的楠木珠子?”陆少秋忙问道。

欧阳认真地抿着嘴看他,答案不言而喻。

“死的究竟是什么人?”

“是这样的,善和门四大通令,各自手下除了两名护行使,还有四队64人的兵卒,每队有一位统主率领。这次死在醉仙楼的就是刚才那位洪通令隶下的风二统主和丁三统主。”欧阳莲卿细细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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