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玉莲的心思
驱车行驶在路上,忙碌了一天,玉莲想直接回家早点休息,可是突然想起了茗荟,于是她就在前面的红绿灯处调转了车头。
这些天在新岗位忙碌,她已经许多天没有去过茗荟酒吧了。一路上,心里面惦记着姐妹们,看看时间才十点多钟,她就决定去酒吧看看她们。
来到茗荟酒吧地下车库时,说也巧合,她看到了一辆车很像是张铭的,当时这辆车正好从她的旁边驶过。
当看到疑似张铭的车迎面行驶过来时,她有意放慢了自己车速,仔细的往对方的车头方向望去。
只见汽车的驾驶室和副驾驶室里分别坐着一位男子和一位女子。
在路边的灯光照射下,她依稀能看到这名男子戴着一副金色边框的眼镜,但是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孔,无法肯定他就是张铭。而副驾驶室上的这名女子正低着头,她也看不出她是谁。
不过在这如此短暂的碰面中,她压根就不在意那名女子的身份,一心只关注那个男子。
当那辆汽车即将驶出车库时,她还有意的往后视镜方向看了一眼。看到汽车离开视线时,她嘀咕了一句,“张铭回来了?”
把车停好之后,她加快了脚步往电梯方向走去。地下车库里的电梯直通酒吧一楼的大厅。来到大厅后,她直接走向服务前台,向工作人员打听道,“张总刚才过来了吗?”
工作人员认得出是玉莲,她直接回答道:“嗯,他刚刚出去了。”
玉莲得到这个答复,心里面必然觉得十分意外,继续问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名服务员回答说她也不太清楚,她刚到这里就看到张铭离开了。
玉莲听完服务员的这么回答,她就不再问下去了。转而她想问问其他同事,可是犹豫了一会她就打住了这个想法。
随后,她就往酒吧门口走去。来到门前的花圃旁边时,她拨打了张铭的电话,可是依然没能接通。
挂断电话后,她抬起手腕再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时。
冬天的夜晚总是寒意绵绵,特别是在深夜的这个时候。站在花圃旁边,虽然紧裹着一件厚厚的毛绒服,但是她依然感觉到寒冷,肌肤有种微冻感。
张铭没有接听她的电话,她有点闷闷不乐的,呆呆的站在花圃旁边许久,视线时而远观都市灯火,时而近视花圃,眼珠子游离不定,心事重重。
这时一阵微风飘来,掀飞了她的发丝,把她的耳根暴露在寒风中,冰冻感加剧,于是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耳根,然后转身就走进酒吧里。
来这里之前,原本她是计划着找姐妹们叙叙旧、谈谈心,可是所有的计划被刚才的那一幕给打乱了。
重新走进酒吧大厅之后,她选择了在一个角落里独坐。这时服务员给她带来了一杯红酒。
坐下来之后,她的心思这才放在了副驾驶上的那位女孩子的身上。心里面反复的自我询问着这两句话,“她是谁?张铭和她来这里干嘛?”
怀揣着心事的人,特别像玉莲这种情感细腻的女孩子,一点点看似不经意的东西就能够掀起她的一波情绪。
坐在角落里端着酒杯胡思乱想了一番,此刻她的心情仿佛一下子就重重的摔到了谷底。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提升了脑瓜子的转运速度,又一次胡思乱想了一番。她突然很恨那位女孩子。可是至于为什么那么恨她。她自己也道不明白。
愁思下,她很快就把那杯红酒饮完,然后她觉得杯中酒已不够尽兴,于是直接叫服务员给她来了一瓶红酒。
玉莲的这种反常,明眼人都知道,就是她的嫉妒心作祟。其实她并不关心张铭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毕竟她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女人。在这种“花花世界”里闯荡了那么多年,可以说她太了解男人了。
这次的烦闷,只不过是因为她太过于较真罢了。
她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在乎张铭了,而这种在乎已经被嵌入了感情因素,致使她有时候见到张铭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会不由自主的加速。
每每走近他的身边时,就会产生这样的错觉,觉得自己就是他的女朋友。不过一旦产生这种错觉时,虽然内心狂动下确实让她感到一丝丝的兴奋感,可是她很快就会给自己浇上一波冷水,责怪自己不应该如此痴心妄想。
谈到玉莲对张铭感觉的升温,话得追溯到那天晚上她和张铭在酒店温存之后。
当时的她可是茗荟酒吧炙手可热的王牌,宾客老板们的钟爱。换句话来说,她就是这个行业里的一颗耀眼的明珠,自带着流量光环。
如果是换成任何一个老板都舍不得让她离开,可是张铭却不一样,那天晚上他就给她换了工作,而他的理由很简单,单纯就是为了让她不再过着熬夜的生活。
玉莲当时感动得热泪几乎要夺眶而出。那一晚自觉无以回报他的关爱,她一次次毫无保留的主动献出真情满足了他的欲望。
而自那以后,她就将自己深藏内心的感恩升华至了情感的高度。换句话来说,她开始爱上了他。
独坐自饮期间,有几位男子走过来想邀请她去跳舞,但是她并不理会。不过虽然拒绝了邀约,但是她并没有将内心的苦楚表露出来。她的脸颊上依然挂着平日里的微笑,不失礼仪和风度,魅力犹存。
这个夜晚,酒吧大厅里人群蠕动,一片欢歌艳舞。五彩灯光的照射下,玉莲第一次感到头晕目眩,内心扑朔迷离。
如此热闹喧哗的景象,她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了。不过这次的体验和往常却又不一样。往常这种情境下的她心情总是愉悦的,而如今的她并不快乐。
凌晨,看到宾客们逐渐离场,她才起身离开。走出酒吧门口时,司机早已开车在那里等候。这时她才能见到曾经一起共事的姐妹们。
当时她们正列队站在大厅门口欢送宾客离场。看到玉莲走出来时,她们才知道她在这里。在送贵宾们走完之后,大家一窝蜂的走近她的身边。纷纷向她打招呼、表歉意,接下来她们的自责可以说是不约而同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自责没有第一时间过来陪她。
虽然她们自责的语调和表情带点笑料,但玉莲知道她们都是真心的。她了解自己的姐妹们,更能够理解她们的辛苦。毕竟这里也曾经是自己的家。
在和姐妹们简短交流了几句之后,最后她答应姐妹们,以后会常来这里陪她们,然后就走出了酒吧。此时陈经理已经走到汽车副驾驶室的门前,并为她打开了车门。
姐妹们纷纷向她挥手致别、道晚安。在这冰寒地冻的凌晨,玉莲的内心第一次感受到无比的温暖。
虽然已经离开酒吧有一段时间,也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无论是新员工还是旧同事,对她都很热情,让她有种不一样归属感。
玉莲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一点多钟。或许是因为久不饮酒的原因,这个晚上她感觉到头昏脑涨的,一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睡至第二天中午,起床后,她煮了一杯牛奶,煎了鸡蛋。简单吃点早餐,然后就搭乘出租车前往茗荟酒吧把她的车开了出来。
当走进茗荟酒吧地下车库时,她又不自主的想起了张铭。
在把车开出来之后,看到保安时,她叮嘱了他一句,叫他如果再看到张铭过来时提前给她打个电话。
离开酒吧后,她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前往合创公司。她来这里的目的是想找谢磊。可是当走到谢磊的办公室门前时,抬起手欲敲门又犹豫了一下。她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脑瓜子迷糊了一会。不过最终她还是敲开了门。
“谢总,早上好!张总回来了,您知道了吗?”走进办公室,见到谢磊一个人正在茶几上泡茶,她第一句话就这样问道。
谢磊听到她的这句话,立马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目光停留了几秒钟与她对视,“他在哪里?”
玉莲说:“昨晚晚上他去茗荟酒吧了。”
谢磊问:“你们见面了?”
“没有。我只是在车库里看到他开车出来,没能说上话。”
“打电话给他了吗?”
“打了,可是他原来那个号码接不通,还联系不上。”
“他去那里干嘛?”
“不太清楚,我问他们了,他们也不知道。”
“多打几个电话给他。”
“她没接我的电话。”
玉莲从酒吧出来的路上,原计划是想回家的,但是犹豫下她还是决定去找谢磊,因为她的心里面一直担心着张志新那件事,如果张铭怪罪下来自己也难逃关系。她联系不上张铭,想着看看谢磊有什么好办法。
交流了这几句话之后,谢磊就走去办公桌拿起了电话筒。他拨了几次张铭的电话才能接通。不过他们的通话时间很短暂,不足一分钟。
玉莲站在茶几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她自然知道谢磊是再和谁说话,不过她只是听得到谢磊的一些语气助词,并不知道张铭跟他说了什么。于是待谢磊挂断电话之后,她就直接问了他一句,“怎么了?”
谢磊说:“没事了。”
谢磊回答完这句话之后就安静了,不一会他转移了话题,“你去联系李工,打听一下情况。”
玉莲没有解开心中疑惑,她固然想接着那个话题继续询问,可是见谢磊转移话题,她犹豫几秒钟也就不再问了,于是回答道:“等会我就打电话给他。”
谈话至此,看到谢磊坐在办公椅子上不再说话,而是低头翻阅着文件,玉莲就离开了办公室。
她不知道谢磊和张铭谈了什么,不过听到他回答自己说“没事了”,她也就放心了。
离开合创公司,来到了一家咖啡店,她点了一杯暖咖啡,然后拨通了李工的电话。她问李工什么时候有空约见一面,可是李工以工作忙为由拒见,在和她通话了一分钟不到,他就挂断了电话。
对于李工而言,他很早不想再参与冉元空这件事了。
这段时间里,他给张铭提供了不少的情报。他觉得他给张铭的帮助已经可以和那笔钱画得上等号了,或者说是付出与收获已经均衡了。
如今,张铭的要求越来越高,他越来越担心事情会败露。如果真到了掩不住的地步,到手的钱财丢了算是小事,可是如果饭碗也给弄丢的话,那是伤不起的。
所以他选择了尽可能的回避,想着这样就可以慢慢的远离他们。
当然,他也是一个懂“规矩”的人,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如果少接触能够让时间淡化他们的关系,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平时,除非是张铭亲自出面找他,不然他都不会理会。这次玉莲的电话,他原本就不想接听的,经过了思想斗争才按下了接听键。
玉莲在李工那边得不到到冉元空最新动态。她如实的向谢磊报告,说李工态度不好,不愿意提供信息。她以为谢磊会因此而暴怒,想不到谢磊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很心平气和的对自己说了这句话,“不要紧,他已经不重要。”
玉莲不明白谢磊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想多问。接下来,见到有人走进办公室时,她就离开了。
离开茗荟酒吧之后,玉莲虽然确实是远离了夜场,过上了正常上班族的生活,但是这里的事情好像更加多而且还很烧脑筋。
平时,谢磊并没有安排她处理合创公司的事务,而是让她接触冉元空的事情,负责中转他的指示。
开始时,她不是很接受谢磊的这些安排,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她才知道其实这都是张铭的意思。
既然是张铭要做的事情,那她必然是唯命是从,这不言而喻的了。当然,她也同样不知道张铭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时候,她的内心也是很纠结甚至很害怕的,因为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搞不好自己都可能要蹲牢房。
不过她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张铭倾尽所有的准备了。因此她不需要问太多,也不想知道太多,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说她可以为张铭倾尽所有,但是毕竟她也只是个柔弱女子,对一些事情还是有所害怕的。
就拿一件事来说吧。有一次,应张铭的要求,通过李工的安排,她和高彪见了一面,而就那一次的见面让她内心久久都觉得害怕。
一方面是因为她仿佛能够从高彪的眼神里看到了恶魔的影子。另一方面因为李工又常说高彪已经看上了自己,扬言几个月出来后就要找她做老婆。
虽然她不知道李工的这些话含有多少“水份”,但是内心里难免担忧。特别是当看到张铭和其他女子在一起时,她就会产生这样的幻觉,觉得自己已经被他抛弃而成为了恶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