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诚实作答
方辛夷在端京墨第一次提到她时，便心知不妙，悄悄的将身形往后隐去。
哪里知道，这端京墨竟直接点了她，心中暗恨不行，恨不得立刻将她千刀万剐掉。
“方姑娘，此事，你怎么辩驳？”长公主微眯双眼，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危险的信号。
“我，我不知。”方辛夷轻咬下唇，抬起头来，一副懵懂的模样。
“我和姐妹相处期间，从不讨论这些，我不知慕青为何会提到此事，而且，我与京墨姐姐也一直交好，更不会去诋毁端家的。”
方辛夷言语之间，句句恳切。
周围围观的人皆点点头，他们方才都是看过这方姑娘的为人的，句句维护这端京墨，的确不想是会在背后煽风点火之人。
“方辛夷，你怎能如此说！”谢慕青瞪大眼睛，一脸震惊道。
“明明是你，在我面前哭诉道，说端京墨欺辱你，我才会为你出头，也是你，说端首辅对你父亲不敬，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深受圣上不喜，以后朝堂就是你方家的天下！”
谢慕青冲她吼道：“你现在怎可将所有的一切污蔑到我身上，你可知我现在被拉出去，我就再也无法翻身了！”
哦？端京墨挑挑眉，方辛夷还真说过这种没脑子的话？
她只是想给她拉下水而已。
“你，你胡说！”方辛夷捂住嘴巴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怎可如此污蔑我，我与京墨姐姐姐妹情深，她又刚对我使出援手，我为何要说她？”
美人垂泪，一副被亲近之人反水，深受伤害的模样，让周围不少人都动了容，将怀疑的目光，投到了谢慕青身上。
这谢姑娘，莫不是对端京墨和方姑娘嫉妒，才挑拨二人的关系？
明明刚才二人也没有直接冲突，只是她一直在中间挑拨。
“你！”谢慕青怒指她，气愤不已，“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谢慕青冲上前去扇了方辛夷一巴掌。
“啊！”方辛夷捂着脸垂泪，怯生生的将目光投到了长公主身上。
“大胆！竟敢在我面前动手！尚书府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长公主大怒，这简直是给她的脸面和威严按在地上！
“来人，将这谢慕青丢出去！派人去谢尚书府告知，他谢家不会教女儿，我帮他教！”
端京墨遗憾的摇摇头，这谢慕青果真不是方辛夷的对手，在这小白花的演技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方辛夷，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今日之辱，定要你尝尝！”
谢慕青倒也放弃了反抗，一双因愤怒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方辛夷。
方辛夷仿佛被吓到一般，躲到侍女身后，小心的对长公主说道，
“公主，慕青看着也过于可怜，如果公主是因为她与我动手的原因，请公主饶她一回，她只是性格直率，我这点小伤，没事的。”
“这方姑娘，未免也太善良了吧，人家都这么对待她了。”
“人善被人欺啊，希望这方姑娘以后遇到一些善良的好友，而不是这些......”
如此善良的言语，一瞬间又引得周围议论纷纷。
“我呸！”
纵然被拉了出去，谢慕青听得此话，也要奋起回头唾弃她一声。
真是太恶心了，她直到此时，才知道端京墨一直以来受到的委屈！
“我可不是因为你，”长公主微抬头部，“我还要多问你一句，既然谢慕青那些话不是你所授意，那你是如何看待那些话语？”
“这......”方辛夷脸色微白。
说赞同自然是要被责罚，这长公主也是个顽固不化的人，自是不赞同废除内阁之事。要被安上个不顾祖训的罪名。
但如果说不赞同，那就是苛责自己的父亲，妄议圣上的举止，是不忠不孝之举。
她怎么回答都是不对的。
她只是想给谢慕青那傻子拖下水当枪使，怎么会想到自己有这进退两难之地？
想到此处，心中更是对端京墨恨上几分。
见方辛夷回不上来，长公主嗤笑一声，回头问端京墨，“端京墨，你与方辛夷都是当事人，那你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方辛夷猛的抬头，她没想到长公主一个都没想放过，眼中瞬间布满了幸灾乐祸。
让你拉我下水，你现在还不是一样如履薄冰？
“我自然是希望内阁制度依旧的。”
端京墨一脸疑惑的说道：“我父亲是内阁首辅，我，总不能希望父亲突然被辞官在家吧？”
“......”长公主哑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如此也过于诚实了吧。
“在场的各位新晋官员，目标皆是内阁，所提携的恩师，也基本上都是内阁大才，在场有希望内阁废除的吗？”端京墨看向一旁围观的男子，问道。
众人皆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心中虽都是这么想，但谁敢说出？
“那你此话，是否是对圣上恢复宰相制度的不满？”长公主接着逼问道。
“我并无此意，圣上虽新立宰相，但他并没有废除内阁，说明圣上也在两者之间定夺，想找寻更加优势的一条道路。
圣上为朝政思虑良多，身为臣子，理因为圣上分忧，用更多功绩来告诉圣上需要选择哪一边而已，而不是胡乱揣测。”
眼见长公主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端京墨才继续道：
“我并不是朝廷官员，不应讨论朝政，但公主既然问起，我才从亲情方面，浅薄说了一下自己的所属而已，还请公主恕罪。”
“无事，你并无坏心，”长公主抬手示意，“女子在家从父，你站在父亲这一边，本就是孝道。”
心中对她的一丝怨意已然消去，不要以为她看不清，这端京墨方才是想借她的手，惩戒其他人。
不过既然她能答出，也是有几分机敏的，她向来喜爱聪明的女子，便也就不难为她了。
遂即走到方辛夷身边，皱眉道：“方辛夷，你与端京墨同样的身份，但在此事的回答上，你可大大不如她啊。”
而且此女心机颇深，她可要告诫女儿，万万不可和她来往。
方辛夷瞬间捏紧了拳头，感受到胸口有一丝甜腥味冲上口腔。
她此生，最讨厌别人，说她不如端京墨！
但现在在人前，她不能坏了别人对她的看法。
就一霎那，她便隐住了情绪，柔柔笑着回应道：“姐姐聪颖，又会说话，辛夷自是赶不上。”
“知道就好。”方辛夷笑，端京墨更要笑，只是带笑的话语中，难掩嘲讽之味。
这倒让方辛夷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了。
严甘遂站立在一旁，倒是看完了全程。他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只是一开始被他人拉住。
结果发现，当事人竟是与他有一面之缘的端姑娘，便留了下来，想看一下这看着聪颖，但略有一丝直率的姑娘，是如何解决此事的。
他身量也周围人略高一些，眉深目俊，仪容端正，身姿挺拔，自然是惹眼的不行。
站在此地，引了不少姑娘偷偷打量着。
俨然是这宴会两个视线中心的另一个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