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两只老虎

“刚哥，您好！”韩松快步走上前，特意微微放低身段地向陈刚打招呼。

“哎，你们这些做传统生意的就是死板，我最不喜欢您您的，听着多生分，哈哈哈！”陈刚放肆的大笑，他明明乐在其中。

韩松后面的人也立马跟上，轮流向陈刚打招呼，一旁的王晨轩，惊讶地看着何小诚，“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地和会的人？不可能，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来太阳井，他和韩松什么关系？”一连串的问题闪过他的脑海。

陈刚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不过他不需要像王晨轩一样有那么多心理活动，直接开口问道，“小韩，这位倒是没见过么，你新添的一员虎将？”

韩松垂下的右手紧握了一下，何小诚没有放过这个小动作，“忘了和您介绍，这位是何小诚先生，是我的一个朋友，第一次来太阳井。”

“刚爷您好，久闻大名，今日难得一见。”何小诚上前鞠躬，他的尺度把握的非常好，这里如果他也叫刚哥，就僭越了。

然后转头又向王晨轩打招呼，“轩哥，您好。”王晨轩有些意外，但还是回礼了。

“哟，你们俩还认识呢。”陈刚看了一眼王晨轩，没怎么在意，大步往里走，陈刚很享受这种身前无人的感觉。

正式走进太阳井，璀璨的阳光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只觉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笼罩全身，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何小诚完全睁不开眼睛，有一种自己要失明的错觉，他第一次感受到阳光是那么耀眼，那么珍贵，他想到一个词“洗礼”。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缓过神来，逐渐看得到东西，太阳井里面是空旷的平地，没有任何的装饰和设施，大家就以最原始的方式坐在沙地上晒太阳，只有少数几个普通的地民靠着入场券进来，带着衣服、被子、食物大包小包的，他们很多人可能一两年都只有这一次机会。

韩松走到何小诚身边，“何先生，这地方怎么样？”

“说真的，第一次被太阳震撼，很多东西还是失去过才明白珍贵，感谢您。”何小诚说得很诚恳。

“不用客气，请您来也有我的私心，昊叔跟您说了手串的事了吧，我们地和会讲得是诚信，那个手串我给不出所谓合适价格，所以我来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我想通过拍卖的形式决定它的最终价值。”韩松也说得诚恳。

何小诚没想到这么个手串已经要上升至拍卖的程度，虽然他买的时候也花了大几万，但根本没有那么离谱啊，说到底也就是小叶紫檀啊。

“韩会长，在地民区搞拍卖会不会有点太浮夸了。”何小诚还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差距。

“您看看这些人，觉得他们浮夸吗？”韩松指了指陈刚，只见两个女郎妩媚地躺在铺好的地垫上，而陈松惬意的躺在她们的腿上，旁边的小弟们除了王晨轩被带进来唯一的价值就是服务陈刚。

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略有花白的大背头，一群人全都西装笔挺，看着就很“极恶非道”，所有人在自带的折叠桌椅上坐下，继续办公。

陈刚老远就看见了，不屑地说了句“人模狗样的老东西。”随后就挥挥手大喊道，“叶董今天来的晚啊！”

叶豪笑着挥挥手，不屑的说了个“鬣狗”。

韩松带着何小诚来到叶豪这边，恭敬地向叶豪问好，叶家经过三代人的耕耘，在叶豪手里真正坐上了地民区最有钱的家族宝座，他的生意与陈刚一样都是做垄断，只是他垄断的是高端商品，承包了从中产区下来奢侈品，比如猪肉、自来水、丙烯燃料、基础医疗器具等，和地民中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为什么他敢指着秩序司司长鼻子骂。

韩松简单地向叶豪介绍了一下何小诚，随后和叶豪说道，“叶董，这次地和会的拍卖希望您也可以参加，有一件珍品，极品，您绝对会感兴趣。”

“那你直接拿出来和我交易不就好了，还用拍卖那么拐弯抹角？”叶豪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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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董，刚哥那边您也知道，我只能放拍卖会上。”韩松有些为难地说。

“一条靠着啃骨头稍微壮起来点的野狗罢了。”都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两只老虎一个控制了低薪阶层所有的精神、物质需求；一个垄断了高薪阶层所有的生活需要，谁都想把对方吃了，但又不能轻易打破这个平衡。

“叶董，拍卖会只是个由头，是为了让您名正言顺的证明自己不可撼动的地位和权威，我们会通过广播和报纸大肆宣传您的胜果，至于拍品，请您放心，绝对配得上您。”何小诚突然开口，没有一点怯场。

韩松意外地看着何小诚，韩松从来没跟他通过气，宣传这个事情也是这个年轻人自己想的，而且他说的恰到好处，既捧高了叶豪，又为拍卖会“火上浇油”。

“哈哈哈，好小子，我会去的。”这几句话说在叶豪的心坎上，自然是爽快的答应了。

在叶豪那边打完招呼，他们下一站就是陈刚这边，何小诚悄悄的跟韩松说，“韩会长，等等不要说话，装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其他的交给我。”

韩松铁青着脸来到陈刚面前，陈刚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哟，小韩，在叶老板那边碰钉子了？”

“刚爷，实话不瞒您说的，叶董是把我们韩会长羞辱了一顿，听得我都很生气。”

“哦？那你可要给我说说！”陈刚挪了挪自己的头，换到了一个更柔软的地方。

“我们两天后的拍卖会上，打算放一件稀世珍宝，韩会长想邀请叶董赏光来做个见证，也想着万一叶董喜欢，也可以竞拍嘛，结果叶董当着那么多人面骂我们韩会长不会做人，还搞什么拍卖，直接给他开个价不就好了，整个地民区，除了他谁配得上稀世珍宝四个字。”何小诚说得有些愤愤不平。

韩松心底倒是乐了，何小诚只是稍微添点油加点醋，的确还是叶豪的意思，但听着是真扎耳。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陈刚已经从躺着变成坐着，从坐着变成站着，上来拎着何小诚的领口，“他真是这么说的？！”

“刚爷，我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弟，犯不着来您这风言风语吧，这是说我们韩会长呢，您别生气，整个地民区谁敢说您啊！”何小诚最后这句话，是压死陈刚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刚狠狠地踢了一脚沙地，瞬间尘土飞扬，“小韩，拍卖会我要最靠前的位置，让那个老东西看看到底谁配得上！”

目的达到，何小诚找了个借口拉着韩松就溜了，走远后韩松忍不住笑了出来，何小诚那种以讹传讹的小人嘴脸真的是太传神了，关键陈刚很吃这一套，他很好奇明明才第一次见面，何小诚却好像把陈刚看透了。

“韩会长，这才是您喜闻乐见的场面吧，拍卖会的主角都请来了，而且注定这个手串价格只会更高，我们也该谈谈我们的正事了。”何小诚说道。

“后生可畏，今天没有何先生，韩某人还真没法儿对付这两只老虎，理当先听听何先生的想法。”韩松笃定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年轻人的城府，先送给自己一个人情，马上又来和自己谈判，手段真是高明。

“我无非就是出了个手串，拍卖的布置、人力、场地全是韩会长劳心，即是第一次合作，我又想交韩会长这个朋友，成交价我们三七开，韩会长觉得怎么样？”

韩松大喜过望，按拍卖的规矩中间商向买卖双方最多收15%的佣金，现在何小诚一口就让给他30%，还是很有可能天价的标的。

“当然可以！”韩松一口答应。

“我还需要韩先生在地和会给我一个身份，这30%就当我的投名状了，怎么样？”何小诚需要有一个身份，方便自己以后做事。

“这点小事，没有问题，今天回去我就宣布这件事，何先生会成为地和会的一员。”韩松大手一挥。

“易定。”何小诚伸出手。

“易定！”韩松紧紧地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