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1——18信心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少女四顾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眼中是一幅城中村的景色。
她低头看了看在这个世界买的手机上的短信，有些怜悯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看这有些熟悉的景色，她又自嘲一般的勾了勾嘴角。
“曾经的我也在这种地方生活过啊，现在居然还会有这种感觉。触景伤怀么，呵~。”
在前几天与陈谈过之后，今天早上李警官就给她发送陈的妻女那场大火之后的住址。
因为原本房子的烧毁再加上陈的一身债务，她们妻女二人在陈离去之后便搬到了这个位于绿叶镇郊区的城中村里。
“虽然名字叫镇，不过体量却是县城级的，还有工厂之类的工业设施，难怪发展的还不错的样子。”
心里思考着，五茗紧了紧背上的包，对着上厕所回来的斯坦福招了招手。
“没想到这里的公共厕所还要收钱....”他嘀咕着提起了少女脚边的一兜子蔬菜和两袋大米。
“这些人姑且算是公共设施的维护人员吧，说不定这就是他们的工资。”
五茗一边识别着附近的路，一边不太确定的回答道。
男人微微摇头，对于这种行为有些不理解。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花费的钱都是别人给的，不过他可没有想过可以不在意小钱的花费。
...
一路闲聊着，两人很快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待会，你上去就行了，说辞的话，保险公司知道吗，别给我说你那个年代没有。大概学着像一些就行。”
五茗说着，一边打开自己和斯坦福的包，整理核对需要的物件。
“唔...如果只是模仿倒是没什么，不过五茗啊，你有没有想过我虽然也是黑发的，可我毕竟是个外国人。”
斯坦福有些尴尬。
“不不不，这样反而更有说服力。陈以前再怎么说也是开过一个公司的，你可以直接装作他事业有成时给自己买的保险措施。”
五茗上前拍了拍他今早刚换的西装，又把他肩上的单肩包取下，卸除上面的背带，只留下一个提手。
这样一来，一个公文包的味道就表现了出来。
“行了，上去吧，虽然事是我答应下的，不过还是得麻烦你走上一遭。没办法，现在的我还是太小了。”少女理了理他衣服上的褶皱，后退两步打量几眼，点点头有些歉意的说道。
“助人为乐嘛，反正这些钱也没法拿回去花。”斯坦福拍拍包，带点微笑说着，之后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眼前的建筑。
看着男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没有阳光也没有灯光的楼道，五茗看了看四周，掏出些路上捡到的传单放在台阶上，坐了下去。
....
另一边。
“成功”住校的莫林在课堂上正神游天外。
“昨晚，翼人到底说了什么？怎么总感觉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老哥，原来住校居然这么难受，难怪你之前一直求着妈妈说要走读。”这是莫飞早上看到被抢占的一点位置都没有洗漱池和厕所坑位时说的话。
莫林微微摇头。
“不是这个...”
“来来来，喝水喝水。”这是昨晚马小帅热情的招呼自己时说的话，莫林还记得他递给自己的那个有点豁口的搪瓷水缸上附着一层有些难闻的方便面油。
“现在想起来也有些恶心，不过也不是这个。”
“小子很狂嘛。”
“不不不，那是有人陷害我！”
“留好你的第一名，等着我亲自取过来！”
这是昨晚莫林进入社区后发觉公告板上挑战书时遇到孙空空的对话。
“不对不对...”
啪！
一只手掌突然拍在他的背上，让思维混乱的莫林猛地一个机灵。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课了。
“嘿！想什么呢你？出去打篮球吗？”
熟悉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莫林记得，这是马小帅，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室友，以及庞贝。
“不，不了，我现在还是好困。”有些迷糊的莫林拒绝了串班过来邀请他的二人组，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
“唔...好像是，眼镜也有隐形的？”
他回忆着昨晚马小帅用食指扒拉着自己的眼皮，表示眼镜的种类时的得瑟。
而此时，正巧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李雅囡急匆匆的跑出教室，被他看在眼里。
“这么说李雅囡....难不成她真的是眼镜玩家？”莫林微眯的眼镜突然睁大，一个想法就这么蹦了出来。
不过很快，一股头疼的感觉就再度袭来。
“不对，翼人，那个笑起来有些恐怖的怪大叔，他应该也说了什么....想不起来...。”
“最终格式，也不要忘记最重要的——”
一句话突然闪现在莫林的脑海，但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后面的是什么，上课铃声就将他的思绪打断。
抬头确认了一下这节课的老师是有“魔兽（没收）”外号的数学老师，莫林打了个冷颤，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过这一拍，原本还算连贯的昨晚的记忆，彻底的破碎了。
“同学们早！你们的班主任临时有事，现在由我来代课。我叫翼人，你们可以叫我翼人老师，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一个莫林熟悉但又不那么熟悉的身影站在讲台上，让他几乎把眼珠子瞪出了来。
“翼人？！！怎么是他？！”
此刻的莫林感到无比古怪，这不光是因为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了本不该出现的位置。
不仅如此，此时充当老师的翼人甚至还穿着一件白色西装，打着粉色的领带，甚至还在左胸上别了一个假玫瑰。
“汗，怎么他穿的像是个新郎似的？”莫林环顾周围人的表情，又看看讲台上开始脸冒细汗的翼人，有些苦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这个，这个，我先点一下名吧。”发觉众人表情不对的翼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拿起花名册说道。
“呃，班长是..林博。”
“到！”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同时一个五官端正有线条且有些老成的学生站了起来。
他表情严肃，是少数没有对翼人的穿着有所表现的人。
只不过因为站起身后的体型过于魁梧，令翼人的眉毛跳了一下。
“嗯好，下一个。”
...
藉由班长开的好头，点名的程序很顺利...直到莫林。
“莫林！”
“到~~。”有气无力的回应。
听到这语气，翼人突然将花名册拍在讲桌上。
“哦~？你就是学习最差劲的莫林同学吗？”
“？？？”听见话的莫林身子向后靠了靠，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说莫林同学啊，听说你不光学习拖后腿，跳个马都能把腿摔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游戏，可别玩物丧志。学生学生，学习可是根本，这成绩这么差可不行。这学习不好以后考不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等着啃老吧...巴拉巴拉。”
在莫林的眼中，正在指着自己说教的翼人像是舌头变成了毒蛇（舌）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来咬自己一口一般。
“异形你跟我有仇吗，上来就揭我短...”莫林眼睛直接变成了死鱼眼，就那么看着翼人的表演。
而周围的同学，莫林不用看也知道他们在嘻嘻哈哈。老师日常说教莫林几乎都成了惯例。
“报告翼老师，我愿意和莫林结为学习互助小组，帮助他复习功课。”
一股有些贱贱的声音插了进来。
“罗宋汤！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光听声音就知道是新来的转校生在压着嗓音火上浇油的莫林转身叫着对方的外号大吼道。
“翼老师，莫林虽然悟性差，但只要他笨鸟先飞，孺子还是可教的。”
他“好意”的说着。
年纪轻轻的莫林可受不了这样的嘲讽，直接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有时候，小孩子就是这样，同样的话语，大人说出来时小孩子会一声不吭的接下，但是同样年纪的人再说的时候，就要免不了一顿冲突。
“死娘娘腔，我跟你拼了！”
“同学们快拉着他们两个！！”眼见局势失控，翼人也端不住老师的架子，一边赶忙冲过去一边喊着让其他同学帮助拉开两人。
.....
“总感觉像是被冷落了呢。”
一间还算干净的小餐馆里，五茗正吃着面条，突然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她有感似的抬头看了看，这一桌子除了斯坦福以外也没有什么别人，于是她很快就继续把心思继续放回眼前的西红柿鸡蛋面上。
似乎察觉到了少女的目光，斯坦福开口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和那个陈说一下。”
“啊这，今天吗...？我想先...等等，嗯，行吧，待会就去坐车，我待会就在公交车上睡会算了。”听到斯坦福的话，五茗刚开口就懒病发作想要拖着。
然而手机的突然震动让她改变了计划。
【发现碎镜人踪迹，速来警局。——李警官】
“绕不过去的坎，算，先去会会这个故事中真的反派吧。”心里想着，少女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
“你要是参加婚礼还是准备去非常6+1啊，穿的这么花哨！还带朵玫瑰花？”
翼人的独立办公室内，莫林指着对面的翼人左胸上的假玫瑰吐槽道。
“噫？我这个难道不帅吗？”翼人语气疑惑。
“得了吧。翼人你是不是没有生活常识啊，哪有老师这么穿的。”然而换来的是莫林更加刺激的吐槽。
“汗，夜宫先生还跟我说这样穿才帅呆，被忽悠了。”翼人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教他这么穿的人影，他记得当时对方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过很快，翼人就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正好莫林找了过来，他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啊，对了，莫林，你不会真的打算留在学校里对抗别的玩家？”
“对啊！我已经决定了，我要靠自己的实力坐稳第一名的位置！我要和他们战斗！”
听见翼人劝退的话语，莫林的表情激动起来，他拍着胸口大喊。
“嘿！你小声点！”翼人突然变了表情，脸色有些挂不住一般急忙关上办公室的门。
随后，气氛开始变得沉重。
“退学吧。”他低沉的说出三个字。
“什么！！！？”莫林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身。
“开什么玩笑！怎么突然说出来让我放弃之类的话了？当初不是你说我有玩这个游戏的潜力的吗！”
还没等翼人回答，莫林就立刻跟上了一句质问的话语。
“......哎莫林你看，很多武侠小说里，那些绝世高手不都是在有了大名之后归隐山林嘛。”脸色变换几番，翼人原本有些沉的表情转回了莫林熟悉的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出了同样让他能“倒”的话语。
不过就算情商低年纪小，莫林还是看出了翼人所说的并非真话。
于是，莫林的眼神坚定起来：“不是你说我的勇气，应变力还有想象力都不俗吗！所以你保护我，帮我算上高的分数。正因如此，我才更不会退缩！我一定会会靠自己的力量守住第一！”
听到他的话语，翼人的表情从沉重到惊诧再逐渐变得有些懵。
“你....”他的嘴微张，话堵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他想起来那天与罗颂的交谈。
莫林其实只能说是被选中用来当作鱼塘里刺激群鱼的鲇鱼而得到了极高的分数。
至于为什么选他，仅仅只是因为那天莫林被翼人救援的时候，身为内测管理人之一的罗颂正好看到了，并且在得知之后要成为同学时，临时起意做下的决定。
“可让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菜鸟站到那里，难道不会很危险吗？”
“游戏，好玩就行咯~。”
此时，那天的对话又一次响在耳边。
不过，翼人看着神情坚定眼中有光的莫林，顿了顿，一股纠结的情感压在了心中。
他正在犹豫，自己临时起意想要告诉他真相的想法，是不是会伤害他。
于是翼人拿起水杯，准备借着接水的那一点时间为自己下一下决断。
然而就当他转身的时候，莫林再次开口。
“相信自己有能力，那么你就真的会有。翼人老师，这不是你说过的话吗。”
他怔住了。
不过因为背对着莫林，少年并没有看见对方表情上的问题。
“是老师您的这句话，一直激励着我，只要有信心，就会有希望！翼老师，你不用担心我。并且，我会保护好我身边的人的！”他双手握拳，指节发白，但声音依旧有力。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莫林想到了碎镜人与梦魇。那天肩膀被洞穿的疼痛哪怕到现在只要一回想就会清楚的涌上来。但他又想到了莫飞，以及前来探亲（他的认知）却被卷入这场冲突的五茗二人，以及真身不明的帕尔雅。
不过他还是说了出来，就像是说前几句话一样的坚定。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沉默几秒后，翼人笑了，声音由小变大，最后甚至仰头到让他背后的莫林都看得到张大的嘴。
“异形又发疯了？”莫林看着反应诡异的翼人，心中冒出一句吐槽。
“莫林，你似乎一下子变了不少啊。没错！你就是我看过的最有潜力的玩家。相信你有能力，那么你真的会有。没错，我刚刚只是试探你的心到底坚不坚定罢了！”翼人转过身，嘴角都列到了耳根处，他拍着莫林的肩膀，力道之大甚至让被拍的人脸部肌肉抽搐。
“呵呵，哈哈....。”看得出对方高兴的莫林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喊疼，于是一边微微缩了缩身子一边跟着笑。
....
“行了，赶紧去吃午饭吧。接下来的路，我相信你哟。”
笑完，翼人坐回椅子上，端着水杯向莫林告别。
“得令~。”
而从翼人处得到鼓励的莫林也高兴的转身蹦蹦跳跳的出了办公室。
然而高兴的他并没有发现，翼人透明的水杯里其实一点水都没有。
而翼人，则静静的看着虚言的门，看着莫林离去的方向。
......
绿叶镇警局，会客室。
“碎镜人的数量正在增加，他们似乎在有意识的扩散着影响力。”
五茗两人一到，李警官就说出了一个令人忧心忡忡的现象。
“这不是更好吗，之前还要鉴别一下那些玩家是正常人，那些玩家可以被我们反碎镜。现在他们的势力在扩大，那么等到最后把所有不是我们的人全部打败不解解决了碎镜人的威胁了吗。”
（战狂发言。）
五茗无所谓的说道，在与罗杨的交流之后，她的重心就暂且放在了梦魇上。
至少对于一般的血肉躯体，五茗不觉得潜力突破这种加强能让一个人强大到玄学层面。既然做不到，五茗就没有害怕的理由。
“不过多少也算是个事，有什么需要我们的?”
少女喝着茶，心不在焉的问道。
“这次毕竟是要对付碎镜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借助自己的年龄优势，当一个在‘明处’的暗线，我会负责最直接的跟踪，而你....你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我想让你作为支援，一旦发生战斗，在我牵制住他们的时候，你就可以上了。至于你...小妹妹，虽然你也有眼镜，但是这次对方也有，上一回你可通过突然袭击碎掉了陈的眼镜，但是在对方有所警觉的情况下，你很难成功复现那一次的行为。所以我希望你如果被发现或者发生战斗，你可以第一时间离开。”
李警官叙述着他的想法，五茗脑中也有了大概的情形。
“哈，被看扁了呢。”
虽然李警官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从语气里能听出来些什么的五茗在纸杯的遮挡下轻笑了一下，而后又转为‘天真’的笑说道：“肯定的，毕竟我还只是个小孩嘛。不过我待会会给你们打气加油哦~。”
“那就好，我也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不过有了陈的那一回事，我想你们应该也能做些助力。我会在之后想办法为你们申请见义勇为奖（我不太清楚咱们的见义勇为奖是怎么发的，各位姑且就这么看吧。如果有错误请指正）的。”
他点点头，用不苟言笑的脸色表示了感谢。
“......我也同意。”斯坦福听着五茗的话语与神情，脸上的的惊讶神色闪了一瞬便转回来。
“那我们走吧，车上还有些水果，我们先到预定地点。位置什么我已经侦测很久了，之后还得走一段路，警车毕竟不适合去做跟踪之类的任务。”
见两人同意，李警官也不墨迹，一边收拾着桌边，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