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 别叫别人听见
两相对视,两人之间似有磁石相吸。慢慢的,那张小脸竟与他愈靠愈近。
宋言看着他的一双眼中是化不开的浓稠暗色,不知想到了什么,里面渐渐聚了水汽,泪光萦绕,又与他道:“好真的梦…”
江潋双目微怔,却一瞬不错看着那不断逼近的小脸。
“宋言,你是中了幻境才会如此…
他能看清那雪白皮肤下透出的淡粉,能看见她眼睫上的湿意,能看见…娇艳唇瓣上的两枚齿痕。
淡淡的呼吸喷在他鼻尖。似是猛然回神。微微仰了头与她拉开距离。
下一瞬,一抹柔软从他颈间拂过。
喉结滑动。
在这个关节里,他脑中忽然有什么东西闪过。心中一动,立刻闭眼细细思量起来。
催-情香…七情六欲之欲念。
双眼猛地睁开。心中百转千回之间瞬时明了。
这第七间屋子不仅是宋言的欲,而本就是他的欲。
狸妖要的是他死。
人身陷欲念的时候意志是最薄弱的,也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如果他同宋言一样中了这幻境又吸了这香,现在已是什么场面?
狸妖呢,也许就在这某一处时刻观测着他,等待的是他最薄弱的时候将他一击毙命。
这似乎也是他唯一破除幻境的关键之处。
“原来如此…”
所以,在宋言的欲念幻境中,不论是夜门关,还是现下。之所以幻化出这两个地方,是因为这是他二人为数不多的独处。
而他,心力镇定,不大受狸妖控制,所以便随着宋言入了她的幻境。
此时心念微动,已有计划。
犹豫一瞬,大手重新缠上那抹纤细腰肢。甫一低头,便看见坠着两行清泪的宋言。眼中软了一软。
他问:“哭什么?”
“我,我现下很难受…”宋言有些许哽咽,接道:“但我不想醒来。”
江潋听罢这话只觉心头微颤,宋肖璟说过的话在这一时间才真真正正的印证。
叹息一声,江潋与自己道:就乱这一次吧。想罢,便缓缓低下头去。
气息交织,唇间只余半寸,他又忽然停下,轻声与宋言道:“我从来不怕别人误会什么…”
宋言漆黑的眼中划过不解。不待想明白,唇上一热,眼睫抖了一抖,便乖顺的闭上了眼。
柔软的触感与湿润的气息渐渐纠缠,齿间磕碰几次,总算得了其中要领。轻轻一撬,贝齿乖顺的微微张开,迎接了他的纠缠。
清心咒向来管用。除了现在。
喘息着微微分开一些,江潋哑着声音在她耳边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宋言点点头,趴在他胸口,“知道,在亲你。”
“为什么亲我?”
大手捏了捏她脸颊,又道:“嘘,小点声告诉我,别叫别人听见。”
宋言迷蒙着一双眼,听话的极小声道:“因为我喜欢你。”
江潋垂眸看她,忽然轻笑着吻了吻她脸颊的泪水,沉沉道:“我也喜欢你。”
重新敷上那双唇,大手掌着她后颈,唇舌不断的探进,流连着那片馥郁馨香。心中却连连叹息,日后该拿她怎么办?
宋言的一双腿渐渐有些站立不住,全靠托在腰间脑后的手掌将她撑住。
唇齿间本是轻柔慢碾,但不知什么时候,压着她的气息越来越重,勾缠的力道也越来越大,鼻腔口间的呼吸全叫他夺了去。越是张大了嘴去喘气,越是叫他有机可乘。
忍不住伸手抵在江潋胸口,期盼他能叫自己喘口气。
腕间正要使力,却忽觉身子腾空而起,旋转一瞬,有什么东西擦着耳边过去。脚心落地之时,两人已经挪了地方。
仿似浓雾散去重见日光。
幻境消失,两人周身已回归了再正常不过的一间包房。
江潋这时单臂将她带在身侧,另一手早将一道剑光打了出去。
房梁上的女子眼中一惊,立刻翻身躲去,但身后长发还是叫削去了一缕。
等她稳稳落在那张檀木大桌上时。江潋已经抱着宋言踢门出去。
“砚川!”
听见江潋声音,已寻到三楼的两人自走廊的围栏探出两颗脑袋望了上来,看见江潋怀中的宋言,顿时面色一喜。翻身上来。
江潋看了眼宋言双眸,还有些浑浊。将她递给宋肖璟,道了一声:“护好她。”
宋肖璟连忙抬臂接过。不待问这是何情况。江潋已转身又进去了那间屋中。
先前那花魁娘子,此时正卧坐在包间正中檀木桌上。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把玩着自己的断发,看着江潋的眸子发着绿幽幽的暗光。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倒有些定力。”
江潋立在屋门看她,鼻间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雕虫小技?哈哈!”花魁娇俏的扬起脖子笑了两声。
“我确实是一定要让你死的,不过我更想看看你们这些佳偶谈情说爱。比画本子可强多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费那么大劲,布这七情六欲的幻境?哼,你不过是我做的一个试验,谁知道你太过聪明,直接越过了那么多屋子,找到了她。”
江潋微眯了眼看她,就听她又道:“从我办了这间妓院,就有不少人试过我这七情六欲的幻境,还是普通男子最能从头试到尾,不过没意思的是,他们脑子里只有床上欢好,幻化出来的幻境也都叫人恶心。唔,有几个斩妖人还不错,功名利禄都过了一遍,最后还是舍弃了同伴和妻子,在幻境中只顾自己。”
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又听她讥诮一笑,“最后是我替天行道将他们…刨心挖肝!”
“但今天我准备破例,想看看你二人欢好来着,唭…哪想到你还能分出神儿对付我。真是没劲。”
砚川站在江潋身后听了半晌,与江潋低声问道:“你才才从幻境中出来?”
江潋颔首应他,眸光却一直定在花魁身上。她这般有恃无恐,倒是不能掉以轻心。
“别那样看着我,今天你们几个必死无疑,我活了六百岁,你们活了二十岁,拿什么跟我斗?不过就是个有些声望的昆仑小辈,当我怕你不成。”
江潋这时却嗤笑了一声:“不怕我何必用这么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