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章 骨鞭
江潋此时心中有气,尤其想起宋言方才淌着泪的一张小脸。
她有多遭罪,他能想象得到。
这时花魁也叫他一句话点着了脾气,眼尾一立,道了声,“那便来试试!你这样前途无量的修行之人,心肝最补了!”
话音甫落,便有几声尖利的猫叫声想起,江潋砚川两人身侧不知何时扑来几只眼泛绿光的狸猫。张着爪子对准两人脖子就是一击。
但这些小东西到很好对付,两脚就叫踢到了门扇上惨叫起来。江潋眼风扫向花魁,手中长剑化出,立时跃身劈往狸妖身上。
狸妖见此就地一滚,又从他斜侧扑来。
剑光落空,将一张檀木大桌劈成两半。江潋反身再去寻狸妖,就见狸妖手中一团绿光正掷向一旁砚川,又快速冲自己飞来一击利爪。
砚川已躲不及,只得抬剑挡在身前,却不想那绿光碰上剑身,一股励气霎时将他弹飞出去,撞碎了窗扇,直飞到了走廊栏杆才摔到地上。
胸口手臂具是麻的没有知觉。抬头怔怔看着与江潋缠斗的狸妖,不可思议道:“我靠…不愧是六百年的大妖…”
这时宋言已经清醒,见他这样惨烈的飞出,挣脱了宋肖璟手臂,两人齐齐往他身边跑来。
“没事吧!”
“没…没事。”
只是很久没这么狼狈过了。
见他只是有些迟钝,身上倒没伤口血迹。两人刚放下心,就又叫屋内打斗之声揪起。
宋肖璟起身要去帮忙,砚川心头一紧。哪还顾得上手麻不麻,手脚并用爬起来去追他。
“回来!”
眼见得他跨进屋中,正要从后背去砍那逼近江潋的狸妖。心道不好。飞身过去一把攥住他腕子往一旁扑去。
狸妖指爪堪堪落在江潋甩来的白光之上,忽觉背后动静,一个转身就将爪间戾气顺势抛出。
戾气擦着砚川颈子撞上门框,整面木雕门窗霎时碎了满地。不待看清宋肖璟砚川死了没,自己却被江潋一击打中了肩膀。
凄惨的发出一声猫叫。立刻撤后了身体扑向走廊。
江潋瞥了眼无甚大碍的砚川,一时不多耽搁抬脚追了出去。
“砚川!你,你没事吧。”看着砚川颈上蜿蜒而下的血迹洇湿了衣领。宋肖璟吓得手有些抖起来。
砚川抬指摸摸伤口,摸了一手黏腻,但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肉,无大碍。皱眉看宋肖璟一眼,又从地上爬起来往外冲,口中道:“你别再贸然上手,这东西不是你能对付的!看顾好宋言!”
宋肖璟愣怔一瞬,心里又急又憋闷。喘了几口气,只得捡起长剑也去看外边情况。
狸妖被伤了肩膀心头愈发怒意滚滚,立在那走廊栏杆上检查自己伤口,只见胸口之上锁骨之下,叫宋潋一道灵力劈的手掌长一道扣子。皮肉翻开甚至还在烧灼。
口中骂道:“老娘养了几百年才养成的一身娇皮,叫你一掌给我伤成这样!”
恶狠狠看向追出来的江潋,就见他也没好到哪去,手臂叫她抓了三道泛黑的血痕,中衣袖子少了半截,一条血痕自手肘蜿蜒自手背。嘴角也挂着道血迹。
但那看着她的眼神实在凌厉,明明也受了伤,却依旧不显狼狈,倒有几分洒脱之相。
这叫她更气。
“哼,原本还想着不伤今日恩客,往后我这清风明月还要赚银子,但现在看来倒是我低估了你,今日不挣个你死我活难在罢休,这清风明月,我便也不要了。来啊!把他们都杀了!”
楼下众人本就被四楼打斗之声引得齐齐来看,此时听见这一番话,具是浑身一怔。
几个机灵的转身就往大门外跑。却发觉那大门根本打不开,像是堵死了的一面墙,晃都不晃分毫。
到了这一刻,才知道事情的可怕程度。
“救命!救命啊!”
不过求救几声,一道绿影闪过,门窗之上便溅上几道鲜血。拍门呼救之声戛然而止。
堂中划过片刻静谧,随即,更多呼救之声此起彼伏。堂中顿时乱做一片。
砚川终于看清那披着绿衣的老鸨,抓了栏杆翻身落到一楼挡在一男子身前,一剑砍去,将那老鸨逼得后退。
一时间四处也窜来许多狸猫,亮着锋利的爪子扑向所有人。
宋言见得迎面扑来的炸毛猫,迅敏的蹲身躲了过去,再回身,那猫就叫宋肖璟一刀砍成了两半。
“到我身后。”
宋言颔首两步过去,身后靠墙,身前是横刀的宋肖璟。
江潋看清楼下糟乱场面,指间翻动,几枚符篆化作千百,分了他些许灵力,便准确的找到了窜来跳去的狸猫们,几息之间,就都叫齐齐射死。
只那老鸨难缠,与砚川打的分不出身形。
狸妖见自己手中小猫妖都叫顷刻打死。眼中绿光更甚。双臂齐挥,走廊之中,桌椅板凳茶具盆栽立时浮起砸向江潋方向。
江潋回头瞥一眼宋肖璟与宋言,脚步一动挡在两人身前。长指翻飞,一片白光自指尖晕出,十指轻弹,光晕在那些东西近身的瞬间放大几倍,像个盾牌一般护在三人身前。
所有飞来之物齐齐停在半空,被两种力量来回推挤的的震颤不休。江潋脚步不可控制的后移几寸,咬牙又灌去三分灵力。
几声巨响,一应物件竟都化作了粉齑飞散。
“行啊!当真有些小看你了!”
狸妖冷笑一瞬,发觉单靠斗法她似乎并不能占太大优势,江潋正气太盛,她靠吃人修习的几百年邪气功法偏偏就叫他压得抬不起头。
倒不如手脚功夫与斗法并用。
眼中冷光流过,自栏杆之上翻身而起,跳上了挂在清风明月正当中的那朵巨大绸花。
单手摸进绸花之中,双眼紧紧盯着江潋,缓慢抽出个细长的骨鞭。
一手握住鞭柄,一手将长鞭摩挲半数。
“这条鞭子,可是用了二十八人的小指指骨结成,你来尝尝够不够阴毒…”
看清那条长鞭之际,江潋已将宋言两人推进屋中。抬剑挡住骨鞭扫来的鞭稍,一声尖利声音在耳边炸开。但挡住了那实质的鞭子,却没挡住那鞭身布满了的怨毒之气。
腕上一疼就叫燎了两指宽的一块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