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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江河湖海舟中客,天南地北梦中人(一)

这日一早,侥幸逃得性命接连赶了月余路程的四人组终于抵达泉州大本营,张老头挨扶着三人,还未走近铁匠铺,刘丰已接应在半路上。这刘丰如天神一般,挥手虚托着四人凌空飞渡,直飘到小院,在将四人简单安顿后,便被八条拉着来叫胖三儿起床。

代表人间武林巅峰的四人小组就这般被一声冷哼吓破了胆,张老头在昏迷三天后勉强撑起身体调息恢复,直至四日后其余四人才幽幽醒转,那李善基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更是表现的比小媳妇儿都害臊,逃出秘洞后一路头都不敢抬,在将四人送进大宋边境后立即退回大金境内。

四人从外到内无一处完好,修为被震的七零八落,一路上眼神不时涣散的小道士,不停的对着自己抽巴掌,看样子这四人没个一年半载别想完全恢复。

眼见到精神不振的张老头,胖子的胖脸上表情精彩,实难以想像以四人的功力,怎么可能受伤如此之重,剩下的却是对那凶手的好奇,说真的,确想见识见识。其实胖三儿觉得应该表现的难受一些,可是又觉得有些难,这人不是好好的活在自己面前吗,有何可难受的!

“怎么回事?真碰到神仙了?”胖三儿难得主动开口。

杂毛用不时涣散的眼神,挑了挑胖三儿,没有吱声。“臭小子,要是想笑就别憋着!要是不想笑,就抓紧时间把我四人弄到密室里头去,一日三餐的伺候俩月!”瘦老头身上看不出丝毫的落寞,瞪了一眼胖三儿,说道!

胖三儿没笑!真的!最起码脸上没笑。转身背起老铁匠,冲刘丰二人喊了声“跟我来”。

一行七人从胖三在自己房间床下挖出来的圆窟窿下到密室,这圆窟窿,怕是被胖三儿用棒子打出来的,粗糙不堪,一点都不讲究。敲出来的洞就这么裸露在床下,连块木板都懒的盖!刘丰二人首次下来的时候倍感惊奇,想不到还能见到此等秘境,三间密室可是真正的藏宝阁,满满的无价之宝。

这世上就不可能有小人书中那些巧合至极的故事,三个月里泉州城外的铁匠铺除了日常的生意之外,风平浪静,赵瑶四人也算是享受了有人侍候的平静好日子,老铁匠不愧当年求败的名号,仅三个月时间就完全恢复。那刘丰更是奇葩至极,看到此地如此多的藏书,竟然凭借自己八年时间的苦熬以及大量典籍的学习总结出了四套文献,刘丰觉得这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最有成就感,最最能够促进人族进步的事情。《百草经》:人类目前所知,以刘丰亲身尝试为根本,重新整理编撰的药植物宝典;《金针》:筋没有白抽,皮没有白***位也没有白扎,总之血没有白流,内含人体奇妙至极的经脉、穴位、骨骼、筋肉、五腑、神妙无比的头脑以及代表人类最顶级医术的金针刺穴密术;《扶摇》:人身体的奥妙,所蕴含庞大能量的开放手段以及对这浩瀚宇宙的感知;《星河》:凭借自己对宇宙星辰的感知整理而出,庞大、博杂、纯粹、超越以及难以理解,这是胖三儿对《星河》的感觉,说天马行空那是讲究,说扯蛋的玩意儿才是本意。八条最多愿意跟老和尚念念经,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这么多书,说他识字和说《星河》的内容差不多,完全就是扯蛋,刘丰第一次求胖三儿,让胖三儿务必收下。胖三儿觉得拿四本厚书,还是未完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难不成成天挎个包袱不成,从第三间密室找出四块空白玉简,说让刘丰试试。给刘丰闹的,这和《星河》有区别吗,同样扯蛋的玩意儿!还真当我是神仙了!

胖三儿说:“你求我,我也求你,你写的书,我就放这密室里,最多记下《金针》、《扶摇》和《星河》,《百草经》没兴趣。你刻了玉简,我随身带着。”

刘丰觉得胖三儿一点都没变,矫情无赖的贱人!“那我试试,刻坏了不管赔。”也许只有和这两人在一起,刘丰才觉得自己还算是个人。

刻玉简确实如刘丰所想,完全就是扯蛋的玩意儿,实在是找不到窍门!无从下手,四枚玉简没刻上半个字,碎成了渣渣。胖三儿继续无赖:“刻不成没办法,是你本事不行,反正《金针》《扶摇》还有《星河》我已经记熟了,书就放这里吧,回头我在床头边挖个洞藏里头。《百草经》看不下去,没法记诵,太多太杂,我还是等你刻成玉简再说。”刘丰满脸直冒黑线,怎么会有这么懒又这么无赖还觉得理所应当的人?

转眼又两个月,杂毛三人修为尽复,就这么几个月,四人过的安静祥和,又有三个小年轻陪着过了个爽快年,真好!或许平平安安、安安稳稳才是圆润如水、幸福安康的生活吧!确实难得!

刘丰挎了个包袱,是胖三儿那四本书,还有老铁匠让胖三儿带着去做好事的大量银票,不点香疤的小和尚就穿了身假僧袍,胖三儿扛着自己那根丑陋无比的赤黑色棒子,三人就这样走了,要去江湖上浪!顺便听老铁匠的,做点好事!老铁匠说可以多浪几年,这些年朝廷也松懈了,可能用不着年年往外跑了。

小杂毛也走了,说是自己身体好像有变化,又要去闭关,瘦老头觉得自己把武功练到这份上好像也没有闭过关,小杂毛事儿真多!赵瑶回皇宫了,要述职,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老和尚凑在铁匠铺里,说是等小和尚,其实老铁匠知道这老东西就是想蹭好吃蹭好喝。

虽在泉州久住,奈何没出过远门,三人有些难堪,虽然商量好了先坐海船往扬州,而后再由扬州沿途向南,但当三人到了泉州码头后,却不知如何坐船,那胖三儿耍了聪明,竟然花钱买了一条乌蓬小船,在三人告知所雇船夫要北上扬州之时,那船夫差点没气出毛病,当场摞了挑子,把船桨摔在了船上。想是碰见了三个傻子,且不说这小船航速如何,单凭船夫一人划船,这要耍人玩的吗?到不得扬州就得累断了胳膊,而且这种小船又如何承得的起风浪!

小船送给了船夫,算是花钱买了教训,从船夫那终于晓得了可以向船管家们或掮客打听各船的航向,那船夫看在三人赠船的份上免费告知了近期各大船航向,并领着三人找到了那贴着近期发船时间和航向的告示,眼见着近一个月内都没有船只往扬州方向,三人又不愿在此地多等,便找了个往流求岛的海船,花上一个月时间游玩一圈,返回时能赶上去扬州的海船就好。泉州距流求本就不远,来往船只不少,三人在打听一圈后轻松坐上了去往流求岛的大船,这点小事儿显然还不能够给三人带来欢乐,但也算小有成就了。

大船航速不慢,除避过暗礁外,基本上沿直线顺流而下,当日近午时出发,第二日午时便到,一路上除了偶尔路过的渔船、跃上海面看人的大鱼和成群的海鸟外,别无他物,除了水还是水。八条一到饭点便准时出现在大船的茶饭铺里,吃喝爽快后顺便给刘丰和胖子带回一堆。刘丰在傍晚时分则站在船尾,晒了晒晚霞,早上又站在船头迎了迎朝阳,这一晒一迎倒是引起了有些人的关注,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插曲吧。

在大船出发后,从后方追来一只不大不小的快船,上挂“林”字旗幡,傍晚时间便追上了大船,两船并行顺流。那快船上除了一众水手外,只有一主一仆,主子看起来是个年青的小公子,长相俊美,一身亮白袍子极为招眼,左颊长了只酒窝,头挽简单四方髻,施一青白玉簪,重点是这小公子眉如远山眼如黛,小鼻子小嘴儿,再略施些胭脂哪里还是公子,必是美人无疑,这仆人却是个看起来肥美可口的中年妇人,与公子虽刻意保持距离,但显然亲近至极。傍晚时分,夕阳晚霞一并涂在海面上,赤波万里,流霞漫天,壮观之极。这主仆二人显与胖子八条不同,未待夕阳贴紧海面,便立于船尾等待那流火万里的海景,待那晚霞铺满海面时,小公子偏又看向了隔壁大船船尾的年轻人,似与天同生、与地同寿,昂然于天地之间,满是人间沧桑,如一道集了人间苦难的影子一般,孤寂、沉静、悲戚,又似随时要与那夕阳一同离开此间天地,飘飘荡荡无所依,悲怆感人、潸然泪下,那小公子难以移目他顾,情难自禁、泪流满面,刘丰心有所感,转头望来,说不清是何滋味,只觉那女子惹人怜爱,实不应有半颗泪花。妇人见小公子异常,忙询道:“是不是不愿回家?你父亲虽然严厉,但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林家好,你父亲对你和你母亲的疼爱,咱们林家上下皆知,如今你习武有成,你父亲只是希望你能走出自己的一翻天地,而不是做那嫁人生子的无知妇人。。。”任那妇人猜来讲去,小公子充耳不闻,只凝望着船尾那一袭白衫,似与刘丰一般有那远视神通。

第二日一早,如约好一般,这林家公子与刘丰一同出现在各自船首,迎那朝阳,可朝阳哪里有刘丰吸引人。在小公子眼里,今朝的白衫公子与昨日又有不同,似新生婴儿生机勃勃,要与朝阳一同升起般,浑身散溢着将要爆炸又恰好稳住的慑人力量,飘荡的长衫与人影迎风暴涨,铺天盖地!小公子眼中异彩连连,心头颤动不已,待朝阳爬出海面,刘丰朝快船轻望一眼便转身回了船舱。

“三娘三娘,快拦下那大船,我要找人!”

“公子哎,你到底抽的什么风啊,一会儿闹,一会儿哭,这会儿又要拦人家的船!”那妇人自从找到这女子,拉上了快船后,这女子没有一刻消停,以为又有什么妖蛾子。

“不是,不是,先拦下那大船,我要乘那艘船回岛。”

“不行,先回家再说,不许再胡闹了,从你偷跑出来,家里快翻了天了!”

“不是闹,你先让我上船,你和我一起。等回了岛,我只提一个要求,只要爹能做到,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你不骗人?”这妇人显然不敢信。

“哎呀,我发誓,三娘,再耽误就到了岛上了!到时候再找他们就难了。”

这三娘将信将疑,终究还是与这作公子打扮的小姐一同上了那大船,包下一间大客室,不待收拾完毕,这公子便出得船舱守在那茶饭铺里,怎奈早饭过后仍未见那白衫男子,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想起有一个光头的小子吃饭又带饭,甚有可能是那白衫男子的同伴,便到那船舱胡乱逛荡,见门就敲。

刘丰虽在船舱,但对这女子的疯魔行径早有所感,待到八条听到敲门声打开房门,终于见到了这行为异常的女子,未待刘丰问话,这公子倒先开了口:“公子你好!我二人是那艘快船上来的,昨日傍晚时间见公子在船尾赏夕阳,今早又遇公子船头观日出,公子一表人才,丰神俊郎,实不愿与公子错过,特来叨扰!还望勿怪。”一翻话说的随行而来的妇人脸红耳赤,这林家小姐真是不知羞臊!可小姐作公子打扮,又不得出言暴露。

八条与老和尚逛遍大江南北,见这女子面貌、身形、讲话时不自觉暴露的女儿动作,早已心知肚明,听得这女子言行,直觉这女子好生直接,转身朝刘丰道:“找你的!”

刘丰朝八条点了点头,望向门口那公子:“林家小姐,你好!如不嫌弃,二位可进来说话,大门敞着便是。”

那妇人顿时一个机灵,将那女子拉到身后,问道:“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我林家似未结识过公子这般人物,不知公子从何处得知我家小姐尊姓?”

“夫人多虑了,你二人在快船上曾有提及,刘丰无意听得,还望见谅!”刘丰直接道出了原委,“不知公子急忙找到我三人,可有要事?”

一翻话说的平静异常,却听的妇人心头直震,这看起来年不过二十的俊俏小子,武功到底要高到何种程度,才能相隔如此之远听到二人谈话:“公子神功盖世,不知可否告知师承?”妇人如何再敢任由林家女子胡闹。

“夫人不必多疑,我三人并非恶人,也不愿与你二人为难,还请进来问话,拒客于门非待客之道!”神情冷漠的刘丰,似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

这妇人极为自知,如若有事,拼尽全力也绝难逃出此船,还不如光明磊落的好,与那女子进得船舱,敞着门,坐到那茶桌旁。刘丰起身为二人倒了茶水后共坐一桌,望向那女子等待开口。

这女子这会儿竟然知了羞,红着脸一言不发。

刘丰见那女子不吭声,不好冷场,便率先说道:“在下刘丰,聊算泉州人氏,并无师承。还未请教二位姓名。”

那妇人接话道:“我二人是流求岛漕帮之人,家主林森,这位是我家小姐林妙生。”

事主不吭声,这天聊的,八条在窗边直觉不自在。

刘丰见实在聊不下去,便开口送客:“二位如有要事,还请直言!”

这林姓女子也觉坐不下去了,便起身告辞:“没什么要事,小女子唐突,还望公子不要在意。我家就在流求岛上,此翻也算与公子结识,五天后我漕帮在彰化召开今年的漕运大会,介时会有许多江湖人士前来,漕运大会热闹无比,我希望能在大会上见到刘公子。”话未说完,脸便先红了,一拱手,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句:“公子再见!”转身便走。妇人向刘丰表达歉意后也告辞离去。

待到达流求岛后,三人下了船,先找了酒家,好好吃了一顿。刘丰问向胖三儿:“你师父不是让你拿钱赈灾?你要怎么做?”

胖三儿似乎这才想起来这么件大事:“这不是才刚出来?连哪里有灾都还不知道。到时候直接给钱肯定不行,钱不能当饭吃,肯定得换成粮食的吧。”不知道为什么,刘丰也自觉好笑,每次胖三儿做决定,自己心里总会突然冒出一句我家老三不傻。

“你想的不错,不过赈灾肯定不是一日之功,要做长久打算,而且我们三人也不能一直窝在泉州过日子,总得在江湖上结识一些人。今日在船上那林家女子是个妙人,且据我所知漕帮必是管控一地水运的帮会,多以运粮为主,如能与林家结识,必能有所助益,而且这也是两相宜的事情。我不想打着官府的旗号,所以与林家结识是条可行路子。”

八条闻言在旁窃喜,嘻嘻直笑!

刘丰直挠头:“八条,你想的不对!”

胖三儿在不停的往嘴里送东西,闻言只是点头,真正是个福缘深厚之人,只不知又是否真能有人无忧无虑的过一生。

四人吃罢饭,徒步在岛上漫游,这海外岛屿果与内陆不同,森林茂密,群山连绵,原始气息浓厚,只是山低水阔,屋舍多以林木结成,地广人稀,山脚下的集市并不热闹,岛上盛产椰果、凤梨、芒果、莲雾等,更有如佛头一般的释迦果,果肉清甜,极得八条喜爱,言之吃了佛头便可直接成佛。傍晚时分,岛上山林结灯,星星点点,别有一翻风味,三人随稀稀拉拉的人群往那海边踏水,耍的不亦乐呼,那胖小子又躺在了海面上,露出了白肚皮,只是说什么也不好意思露屁股了。

五天后,这三人如约而至,那林家小姐果然等在寨子门口,待见到三人,便与自己兄弟一起带三人去了早已安排好的贵宾客房,后又拉着三人坐到了那大会的贵宾席上,刘丰三人只觉太也无礼,奈何这姐弟二人简直就是两个大活宝,言语中早已将刘丰当做了女婿。直到坐上了贵宾席,刘丰三人尚未与地主见面,更连那一口一个刘姐夫的男子姓名都不知道。

飞来横祸,无妄之灾,在三人被林妙生与林妙晨拉着坐到贵宾席后,林家主左侧不远处一星眉朗目,怀抱长剑的蓝衣男子,不时朝三人望来,面带寒霜、冷笑连连,刘丰只是歪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想是那女子的追求者,无故妒上了刘丰。

会场极大,山脚靠上开辟成了观众席,下方砌一十丈有余的方台,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居中靠上是那林家家主,右侧有三名妇人,算不上丑,但也美不到哪去,想是林森的三位夫人,再往外是那林妙生、林妙晨一众兄弟姐妹,这林家子孙兴旺,只林妙生一个女儿,其他都是男丁,但据说一众兄弟们都不太争气,生意做的精湛,武艺差的可人,那林妙生竟然是武功最强的一个。贵宾席范围颇广,想是长期的生意伙伴和漕运镖护头头们,这林家果是豪门大户,观众席前修有桌案,那桌案上竟摆满了时兴瓜果、佳酿美酒。

众人仍在热闹之中,那看起来与武夫相差甚远的林森起身跃到山下方台,朝众人一拱手,朗声道:“一年一度漕运大会,林某人首先感谢各位兄弟伙伴,各位贵宾的光临,感谢上海、明州、温州、泉州、潮州各地商号的照顾,你们是我林某人的衣食父母,林某人拜谢啦!”言罢竟然朝台上鞠了一躬,接着道,“感谢本地鹏程镖局多年来的护卫,感谢赵鹏兄弟,没有你们一票兄弟的鼎力支持,不会有我林某人的今天。”说罢又朝着那蓝衣汉子一众座席鞠了一躬。

蓝衣男子右侧一位灰衣老者起身道:“林兄弟客气啦!你我多年兄弟,大家心知肚明,不必年年如此!”

那林森不愧教出了一众生意儿孙,滴水不露:“不一样不一样!!赵兄且先坐。下面要感谢我海漕帮一众兄弟,感谢各地分舵兄弟们抛家弃口为我林某人出力,我林某人绝不会亏待大家,自今年大会后,我会与各地分舵舵主商议众兄弟的轮休制度。下面,我就不废话了,今年的漕运大会,与往年一样,第一轮,鉴宝大会,由我大夫人主持,现在开始!”看来这开门做生意与出门行侠义差不了多少,女人也得露脸。

这所谓的鉴宝大会,估计与老铁匠的鉴宝一个意思,就是不知有何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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