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觉得可以冲喜
收买人心的方式有很多种。
林兰池不知道刘弗章以前到底是怎么掌控的东宫人,怎么训的暗卫和梁秉山。对于她而言,收买人,讲的是恩威并施。
幸好双文有个妹妹。
他们一家因为谢家含冤入狱,父母俱死,双文入宫做了内侍,他妹妹去了教坊司。
林兰池将这方绣帕送给他,不仅仅是告诉他,我是你的恩人,同时也告诉他,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被握在太子的手心里面。
你要做了错事,掉了链子,你的妹妹会比你先死,先受罚。
不知他要用多久才能回过来味?
林兰池短暂地推完这次的计划,又投入到无限的奏折之中。皇帝还算是仁慈许多,在太子又一次被刺杀之后,并没有把朝上大多数的东西交给她来做。
林兰池轻车熟路,不过用了一个时辰便已经全部批完,只有一两本还没有决断,准备等到晚间卫七来的时候转交给太子。
她泡进温泉的时候已经能对这副躯壳做到习以为常,只是半道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一个上次在她泡澡的时候进来妄图勾搭太子的人。
杜怜儿怎么不见了?
秦五在梁上听候吩咐,忽而听到太子叫他,连忙落下来在屏风后答话。
林兰池问道:“杜怜儿呢?”
秦五犹豫片刻,不知道应不应该讲。
他这犹豫的架势倒很快让林兰池反应过来,只是:“...杜怜儿与我有干系?你说了便是,我不会放心上。”
杜怜儿能同她有什么关系?
秦五不敢再隐瞒,如实将杜怜儿那天的话说了,最后又道:“殿下听了她说这些话,知道她是个为了活命什么都敢交代出去的,留她不得。”
从太后那听来的话,随口便可以讲出去,那哪天太子要是被她听到了什么东西,不也会被传出去吗?
为了避免日后的事端,所以让杜怜儿闭嘴了。
林兰池恍惚了好一会,她没有想到柳香瑛对她好,或者说母亲对她好原来是因为这个,她们图的就是太后那一句所谓的话!
太后的话,甚至比得上林兰池的血缘亲情,甚至能让柳香瑛对她笑脸相迎。
真可笑啊。
她就是渴盼这种东西渴盼了这么多年——
林兰池很快想起一件事来,原来柳香瑛能够在毁容之后依旧入宫,几次三番都有人撑腰的原因是她身后真的有太后。
那么礼佛归来的太后那么早便知道那天晚上林兰池出事的原因也显而易见了。
因为柳香瑛还是讨厌她,还是厌恶她厌恶地想要她出事,无论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告诉太后。
这才是柳香瑛的真实想法。
林兰池下意识道:“如果杀一个贵——”女要不要紧。
她的话停住了,林兰池皱起眉头来,从温泉中起身,换了衣服坐在床边上。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忽而觉得自己此刻有些陌生起来。怎么会这样?她讨厌柳香瑛,这是人之常情,她恨柳香瑛,也是应该的。
为什么她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要杀了柳香瑛?
还有东宫那些被她处置掉的人,以及刘葳兮过来说她越来越想太子这件事。
林兰池不记得自己的本性是这样刚愎自用,横断跋扈的人啊?
难道是因为互换的原因?因为她留在太子的躯壳里,所以做事情会下意识地从太子原先的角度出发吗?
林兰池还在想这件事的可能,卫七已经过来了。
秦五轻咳了一声:“主子,卫七到了。”
林兰池回神,让卫七进来,后者递上来一封书信。打开来,只有太子龙飞凤舞的几个字,“想个办法,结束小选。”
林兰池抬头看卫七,问他今天任明殿做了什么。后者解释道:“今日主子是在耕田,割了一下午的稻子。”
割稻子?
这是谁想出来的折腾贵女的法子?
说来也是,这次的小选也太折腾贵女们了。就不光说别的,还得让她去学那琴,林兰池一个头两个大,转过来问秦五道:“这些天他真来不了?”
秦五打哈哈道:“殿下,您忘了,陛下说过了,不许您和林娘子见面。”
是啊,因为不能见面,林兰池就不能和刘弗章现在就换回去。
林兰池又不能再捅自己一刀。
现在是没有办法了,换回来,她忍忍也就算了。可是太子眼看着是要在任明殿忍不下去了,不然也不会给她来写这个。
林兰池犹豫片刻,便点了头对卫七道:“你回去说,孤知道了,会尽快做好这件事的。”
她躺在太子殿下那张松软床榻上翻来覆去了一夜,忽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小时候崔家人还算是能接受她,林兰池跟着崔家的几个哥哥一道去别人家赴过喜宴。
三哥儿怕她看不见还把她举起来扛在肩上过,于是林兰池记得格外清晰。吃宴席的时候,几个哥哥就议论这一家的长短。
弱冠病秧子配一个庶女,后者进门的时候看来还有些不情愿,前者干脆直接拜完堂昏过去了。
其中一个哥哥就说,到底为了冲喜,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冲喜,刘弗章两次被暗杀,这难道还不够用做冲喜的吗!
第二天一早,双文来床前要伺候林兰池起来,后者眯起眼睛,沉声道:“替孤换套颜色素淡的,孤要去一趟太后那。”
太后不是最讲究吃斋念佛,还要妄图插手东宫的事情吗?
那她给太后一个机会,让太后尽快结束小选,好给太子殿下冲喜啊。
没想到太子交代给自己的这事情解决办法出现的倒是挺快的,林兰池对自己很是满意。
等到小选的事情结束了,除了太子妃和良娣还留在宫里,其余的贵女们都会各回各家,到时候林兰池还得好好的跟柳香瑛算一算他们的这些账。
双文快手快脚地将她那衣服打理好了,又替她去收拾床榻,看见床头搁着的一个拆了线重做的香囊不由得有些不解。看书喇
只是他到底老实,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