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227.【服务】

泰国的妇产科医生貌似很闲，果然人少的小国家出生率相对也低，对于我们这种什么资源都要抢的国家来说，确实觉得方便。

我在泰国做过一次产检，去的是一家普通的私立医院。那里一个医生上午只看9个号，还排不满。所以一个号看得非常久，从头到尾给你把之前在国内检查的每项数据分析得相当仔细。但是从医生问话给我的感觉，他似乎觉得我各方面指标都正常，也没有不舒服，就有点奇怪我是找他反映什么。我也奇怪说我在中国每个月都有例行检查，只是刚好这个月到泰国办事，就着在泰国检查了，难道泰国的孕妇没有不正常的感觉就不用去产检的吗？……最后我和医生相对无言，尴尬了半天。他说，那，就做个b超？我说你问我干嘛，你不是医生吗……

于是他让护士带我去b超室。我一过去就在门口坐着准备排队喊号了，护士说请直接进来。然后进去扶我躺下，拿了被子给我盖，因为泰国礼仪不能用脚底对人，她还拿了块布把我脚给盖了，事无巨细连空调温度是否合适都问过。我说开始了吧，护士说，等下医生会亲自过来。

泰国的b超室是单人单间，在床前挂着一个三十几寸的大屏幕，b超影像会实时显示在屏幕上。医生亲自操作机器，还有护士在旁边打下手。所以一次b超会做得非常久，医生会把孩子每个部位、每个数据都详细告知这是什么情况、那是什么情况，指标应该是怎样，接下去应该注意哪些方面，遇到什么情况才需要去找医生做哪方面检查等等……跟国内那种一纸看不太明白的报告单完全不一样，让人觉得孩子情况怎样完全就在自己掌控中，真的切切实实看得到这条会动的活生生的小生命，顿时母爱泛滥。

想到国内那种一大排床的巨大b超室，排队叫号，几分钟给你匆匆看完，衣服没穿好就被赶出去下一个，连多问两句都挨骂的状态，突然觉得那不是在做检查，那是一个生产人口的车间，我们都是机器……而且在泰国这次检查经历，让我突然觉得我先前在国内做的那些繁冗复杂的各项检查，其实有很多都是没有必要的过度检查，而且检查报告单不太明白，医生只是一句“正常”或者“不正常”，让人觉得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完全不在自己手里，九个多月都处在提心吊胆心里没底的状态，心态随时都会崩……国内的孕妇果然都是非常坚强的。

当然我也问了下国内禁忌的性别问题。医生说，84%是女孩吧。我也哑然失笑了：性别不是二分之一吗，这有零有整的概率是怎么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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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空难】

我很小的时候，老家邻县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空难。

那场空难真的是非常惨烈，想知道的小伙伴可以去查查南航空难，那是中国民航史上第二惨重的空难，也是中国民航史上最离奇的空难。那时候没有网络和手机，消息极其不灵通，有那边县城来的亲戚朋友说，那现场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惨绝人寰，去看过的人回来都吃不下饭。一时间，“飞机撞山”成了那段时间的热门话题。

但那时候我确实太小了，对飞机没有什么概念，没多久就淡忘了。

再次提起这件事是我读大学时候选修了法医课程，授课老师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法医，他当年就在这场空难的援救队伍中。他说起这件事时，同时说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当年的全国法医交流大会正是在这个市举行的。据他的话说，法医都是自带乌云的，全国最优秀的法医聚集，绝对没什么好事，虽然后来这些法医都参加了这次事故的援救行动。我们自然对这种说法很无语。

不过他也说了这次空难援救中的一件小事。他说这次空难惨烈到回收的最大的一块飞机残骸只有一平方米，50吨的飞机只回收了2吨碎片，乘客都七零八落了，行李什么的更是都碎成了渣。但是这位法医老师却找到了唯一一件完整的东西，是一位女乘客的丝巾。当时他感慨，还是越柔软的东西越不容易损坏啊。

说到空难，这片地方确实有点百慕大，发生过好几次空难事故，1982年有一次，1992年有一次，以前二战时期美国飞虎队的飞机也在这边撞山……我们也知道绝对不是因为法医们乌云盘头顶的原因，但这是为什么呢？不过后来修建了新机场，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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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狮子】

我小时候，老家县城边上开了个“熊虎山庄”（大概有小伙伴猜到是哪了），成为了当时热门的一个旅游景点。

那个猛兽养殖园从我老家过去，开车走大路挺远，搭乘公共交通更是辗转，然而，论直线距离，从我老家自建房那片坟茔林立的松树林中步行穿过去，很快可以直达熊虎山庄。

在我初中的时候，熊虎山庄发生了一件事：一位饲养员下狮子池喂食，上来时候忘了撤走梯子，有一只聪明的狮子就顺着梯子爬出来了，不知所踪。

熊虎山庄马上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地方电视台也及时做了报道，政府和熊虎山庄还出了悬赏：提供狮子准确线索的奖励500元，直接抓住狮子的奖励3000元。

结果我们校长慌了，因为学校跟我家距离不到500米，我家距离熊虎山庄的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而砖家推测狮子很有可能往树林里去了。然后学校每个班都在加强安全管控，秋游也取消了，晚自习也停了，班主任天天开班会强调看到狮子要怎么办。。。可是一群小孩，真要看到狮子又能怎么办呢？

那段时间狮子成了全县的焦点，大家都在猜狮子会在哪里。甚至我们班有一帮泼皮扬言要组团去抓狮子，赚那3000元钱。就连我外公外婆在饭桌上都在讨论万一狮子进了家该怎么办，谁跑前门，谁跑后门，谁负责上楼打电话给有关部门……连战略战术都部署好了。

最后狮子在机场高速附近被捕。我们听说这只薛定谔的狮子最终还是没有在树林里，似乎都还挺失望的。